Chapter5 撞破尴尬
沈斯京半眯着眼睛，他是单眼皮，眼睛却格外好看，却也显出几分凶相。他的目光凝在女生红唇上，忽地勾唇笑了笑，嘲讽得毫不留情：“睡觉前还涂口红，什么傻逼癖好。”
宋茉指甲陷进掌心，也浑然不觉疼痛。
“还有，我刚才就想问了，”沈斯京视线下移，盯着宋茉垂在身边的手，“你手里拿的什么？”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骤然弯腰逼近她，手伸进她蜷着的左手里。
两人鼻尖突然间就近在咫尺，茉莉花香和烟草味和清新带苦的药味，相混出独特的味道。宋茉心重重一跳，绷直了脚尖，只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下意识屏住呼吸，热汗直出。
沈斯京的手轻轻在她掌心里一撩，将那小玩意轻而易举地拨了出来。
是一只他的打火机。
宋茉的眼睛还六神无主地僵直着，定定看着他。
沈斯京夹着打火机在她面前晃了晃，低笑着熟稔地低头滑动打火机，火星倏地跃起，他看着宋茉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黑眸亮光流动。
宋茉缓过神来，脸仍在发热，声音淡疏地为自己辩解。
“一次性抽那么多烟不好，我本来想明天再还给你的。”
沈斯京总是抽烟，再健康的身体都经不住烟瘾大。所以刚才偷拿了他的打火机，打算明天找机会让管家阿姨打扫卫生时放回去。
沈斯京幽幽盯宋茉一眼：“我知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他笑她不自量力，肩膀一抖一抖的，跟看傻子一样看她，“你以为烟瘾大的人会缺打火机和烟吗？拿走一个打火机就觉得我抽不了烟？”
“”
回到房间，宋茉重新站回镜子面前。
镜子里，女孩子的手缓缓抚上脸颊，慢慢滑到红唇。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她身形纤细，宛如浓浓黑雾里孑然一身的白花，在阴暗潮湿的墙角里，眼睛里闪动的光燃起盏盏火焰，是迫不及待、心驰神往和渴望已久。
不想娶也没关系，她多的是时间可以浪费在他身上。
她有些病态地想。
这边的沈斯京关了灯上床，绷带弄得他全身紧绷，躺在床上睡不着，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宋茉的手。
宋茉从小人就长得娇小，手指也纤细雪白，干干净净的，像滑腻的纯牛奶，微粉的底端还升着漂亮的小月牙，勾着绷带这边绕一圈那边贴一下，不小心摸到他的手臂，又慢腾腾地缩回，过不了多久又轻轻地落上，跟羽毛挠痒痒似的。那嘴还贴在他耳后软绵绵地说着话，喃喃的话都散着淡淡花香。
她乖乖巧巧地坐在他的身后，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表情，肯定是小脸紧皱，像在替他忍痛煎熬。
他要是凶她，她也不计较，只低着头轻轻眨眼，把委屈都吞进她那薄薄的小腹里，安静得跟猫儿一样。
猫反抗都有个响声，她喵都不喵一声。
黑暗的房间里，男人的呼吸突然没了声响。
沈斯京睁着眼瞪了半晌，深深地嗅了嗅身前的被子，忽然发现——
血腥气，被茉莉香填满了。
-
第二天，宋茉起床时已是下午两点。
阳光明媚，她洗漱完推开阳台门准备做瑜伽，突然发现阳台栏杆外的防护架升高了。
她心觉奇怪，下了楼问管家阿姨：“阿姨，我阳台那个栏杆防护的怎么高了一层？”
管家阿姨正拖着地，闻言也疑惑抬头：“我也觉得奇怪呢。小京突然说要家里所有的栏杆都加高一层，今天一大早找的师傅。”
宋茉微微皱眉。
她向来了解沈斯京，这次却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叔叔和妈妈都不在家吗？”
“沈先生和秦小姐去浙江参加工作应酬了，这几天也回不来。”
宋茉的目光绕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客厅，缓慢地吐了口气。
她已经习惯了，那么大的家，总是只有她和管家阿姨两个人。沈叔叔和妈妈总是在工作，沈斯京也老是呆在他的摩托车俱乐部，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来。
一年到头，真正团聚的日子屈指可数。
可能都不把这里当做归宿吧。
“小茉，你昨天去找小京，我是真担心你才告诉沈先生的。我要是知道先生这么生气，我肯定不会唉。”管家阿姨心有余悸，“你还从阳台上跳下来，你这瘦骨头受得了吗？”
她想到昨天的场景就胆战心惊。
一个姑娘家从二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啪嗒一声掉在薄薄的草地上，那高度她看着都慌，保不准跳下来就断手断脚。
真是吓死个人。
闻言，宋茉的眼睛却突然微微一亮：“阿姨，我哥还在楼上吗？”
沈斯京在阳台上加高防护栏，是因为担心她跳阳台吗？
女生的眉眼忍不住染了雀跃的笑意。
“应该在。你去找他吧，顺便把我刚切的果盘拿上去，补充点维生素，长身体。”
都一八五了还长呢，宋茉接过果盘，“好，辛苦阿姨了。”
沈斯京的房间门依然关着。
她敲门：“是我。”
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嗯”，宋茉才放心推开门。
门一打开，她还未有所动作，就见到原本背对着她的沈斯京猛地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下，她眼睁睁地看着沈斯京的表情变得惊心骇神，面色由红转青转白又转紫，两秒后，突然从椅子上弹起身子，动作太过突然还碰倒了玻璃杯，水混着玻璃碎片炸了一地，他的手慌乱地点鼠标，电脑界面随之消失。
但是，慌乱下按的是缩小界面，声音还在。
“啊嗯”
男人粗喘和女人低吟声在房间内此起彼伏，缠绵交织，那叫一个上勾天雷下引地火。
宋茉双腿僵直着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果盘，呆呆愣愣地看着同样面色涨红的沈斯京。
两人隔空对视，气氛极为尴尬，空气冷凝如冰，却又烧得人无地自容，不死不活。
宋茉心跳得极快，手也抖得不行。此时此刻，她的脑海只闪过四个字——
她完蛋了。
“我”她颤颤巍巍开口。
沈斯京深呼吸，后槽牙都咬碎了，眼睛红着直瞪宋茉，暴躁怒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