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名字
别人若胆敢直呼朱星扬的名讳, 他说不得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但是云容喊他名字,朱星扬就只觉心头如蜜一般甜,简直就要在心头开出一朵花来。
她喊我名字了!
她喊我名字了!
她喊我名字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喊我名字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昨日叫殿下,今日叫名字,明日岂不是就叫我三郎了!
朱星扬欺近了些,笑着说道:
“正该如此,老是世子世子的,殿下殿下的,显得多么生分,你若叫我星扬,我更欢喜呢,以后你都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姜云容实在是不懂他,沧州的姜氏还在闹造反,他作为皇族朱家的人,对她是不是前朝皇族的人这样的事儿毫不敏感。反倒在意起她是不是喊了他名字,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且看他眼神赤诚,不似作伪,好似她喊了他名字,便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快活事一般。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皇族之中,又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呢?
朱星扬让她直呼他名字,那自然不好,姜云容刚刚那么叫他,是一时冲动,现在回过神来,得亏他是个脾气好的,若是皇族其他人,她现在说不得已经被惩戒责罚了。
百年前的君又如何,现在不也是一介草民吗?她又何必去挑这个话头呢。
姜云容给朱星扬行了个礼道:
“请世子殿下恕罪,刚刚是我失礼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若传出去,我该如何?请殿下体谅,世子殿下请回吧。”
朱星扬也知,这么擅闯确实不应该,忙道:
“你放心,我左右看过无人才上来的,不会被人发现的,你又不肯见我,能让我怎么办呀!你若答应我以后不将我拒之门外,我便答应你不再如此了,好不好?”
姜云容并不答应他,只道:
“世子殿下,我病了,不太舒服,在休息,故而不想见人。”
朱星扬细细看她,果然清减了些,且眉头不展,似有心事,便心疼道:
“原来如此,所以你不是故意不见我的对不对?只是既病了,怎么还翻箱倒柜看书呢?你又不考状元,这么用功做什么,待病好了再看呀。”
说着又伸手去拿书架高处的书:
“你刚刚是想拿什么?我帮你拿,拿完我就回去了,不扰你养病休息,下次我带些有趣的小玩意来看你,给你解闷呀。”
姜云容现在已经有点适应他这风格了,热情纯粹得几乎让人难以招架,若不顺着他,这事儿就结束不了。
于是顺着他,指了指高处道:
“钱塘县志,蓝色封皮那本。”
书架上好几本都是蓝色封皮的书,朱星扬一本一本抽出来看,发现都不是,也不嫌烦,又耐心地帮她一本本整整齐齐放回去,才说道:
“没有呀,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你找钱塘县志做什么,又找县志,又找舆图的,钱塘,江南,你是想去江南吗?”
姜云容竟不知,他在这方面竟然如此敏锐,一下子就猜到了。
既他已经猜到了,且他还是她难得认识的有这么多侍卫的人。
姜云容不答,反而请教道:
“世子殿下,若我想找些护卫,你可知该当去何处寻吗?”
朱星扬在最高那处没找到,又帮着她在第二层找那本钱塘县志,手上没停,口中说道:
“你要什么样的侍卫?廿三廿七那样的都是我娘教出来的,比较难寻。一般人家的话,都是去官牙买些合适的苗子,从小到大自己培养才是正理。
护卫嘛,要的自然是武艺要好,人要忠心,武艺不够好,护不住主,人不忠心,便会背主。”
朱星扬说得句句都是正理,但对姜云容来说,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如何去寻那能培养侍卫的人。
朱星扬听她连怎么找护卫都问出来了,便知她八成是真要去江南。
他虽不爱那些弯弯绕绕,但又不是真的傻,除了那些弯弯绕绕他懒得去管,其他的事情他都敏锐得很呢。
江南嘛,吴侬软语,繁华之地,他也可以去呀。
于是朱星扬又道:
“你若想要去江南,现在快过年了,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景色,不如过完年,我陪你去呀,有我在,你还要什么侍卫,保证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到江南。
你若江南待得不喜欢了,整个大魏朝,想去哪儿咱们去哪儿,什么毛贼盗匪,保证连你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哎,姜云容就这么听着他又开始说傻话,一个堂堂静王世子,给她做护卫,也亏他想得出来。
他这么掏心掏肺的,感动嘛,她还是感动的。
但是,姜云容无奈道:
“但是,世子殿下虽然厉害,我也不能靠你一辈子呀。我也得自立呀,世子殿下还是给我介绍个教侍卫的教头才是正理。”
“为何不能?待你嫁给我,我护着你一辈子,理所应当呀。”
朱星扬找来找去,还是没找到她要的钱塘县志,因而又提议道:
“我家庄子里有大魏天下舆图,是我爹找木匠给我娘做的,你要看吗?不比你这粗糙的县志上的舆图好吗?”
姜云容有些心动,这种木制的全域地图,山川湖泊皆惟妙惟肖,做的特别逼真,非一般人家能有,在这个时代,是顶级奢侈品,若她能去看看,那她出门就有底气多了。
两人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也不知是谁要上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姜云容忙压低声音,推着他说:“有人来了,你快走呀!”
朱星扬也压低声音:
“那我先走了,那几个老头家里的资料,我都给你放桌子上了,你记得选选,看喜欢哪家告诉我,待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看天下舆图。”
朱星扬扒拉着窗户,正要往下跳,门口传来白亭山的声音:
“云容,是我,钱婆婆说你病了,你可还好?”
本来已经要走的朱星扬,一下子就折返了回来,像一只全身炸毛的巨兽一般,竟然还想要去开门,与那白亭山理论理论。
凭什么呀!
云容的表姨婆,她老人家怎的如此不讲道理,我要上来她推三阻四,怎么他白亭山就能单独上来!
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