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大王甲的报复
第二天一早，李然等人判断的后续情况开始陆续发生。
大王甲开始清算贞人，贞人并没有全部死亡，王宫中的贞人，除了贞人德逃出来外，大部分被杀，还有少数被俘。
大王甲将他们绑在王宫前的柱子上，让武士砍掉了他们的脑袋，遵命是盗掘王陵。
大王甲的手段倒是比贞人集团推行的老传统更加文明，当然，砍头很不文明，相比剖杀，还要分食，那可就文明多了。
李然等人也在围观的人群中。
听闻罪名，当十来个被脱的干干净净的贞人被砍头的时候，最强玩家一边偷偷记录，一边评价着。
“大王甲的政治水平不高啊！贞人不是说他惹怒了神灵和祖先，要降下灾祸吗？他为什么不宣布这就是上天降下的灾祸？”
李然也觉得有意思：“是啊，贞人说的灾祸让贞人承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最强玩家道：“没错，以魔法对抗魔法。”
老刘叹道：“那是权术，不是政治。大甲王现在做的，才是王者杀人的方法。”
最强玩家道：“这样不是很笨吗？人就这样杀了，谁会服气？老百姓还害怕神灵降祸，之后还要祭祀安抚民心。直接说这就是灾祸，贞人替大家承受了，不是两全其美。”
李然也觉得最强玩家的方案很巧妙。
老刘摇头道：“王者杀人以法，以术杀人，落了下乘。”
老刘的说法，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但想不明白，就好像听某些大师讲课，听着好像懂了，但一细想，又很茫然。王者用法律杀人当然可以，用计谋杀人又怎么下乘了？
老刘也不解释，继续观看。
最强玩家道：“我好像明白了。贞人用装神弄鬼糊弄人，因为老百姓相信，大王甲就不敢不相信。但是大王甲心里应该不信，至少是不服。所以他公开报复贞人，却不用贞人的手段。要是承认这些贞人的死是神灵降下的灾祸，那等于用贞人的方式在杀人，人就白杀了。老百姓还是更相信贞人，相信神灵。大王甲不但要杀贞人，还要打击神灵的威信。刘团长，我说的对吗？”
老刘点了点头：“对了一些。没那么复杂，王者杀人用王者手段。不怕为此失了人心，王者得人心，靠的是两份仁德，八分威慑。王者以威服人！之后用祭祀安抚人心，同样是王者手段。这些贞人在大王甲眼中，不过是他的手段罢了，可贞人没认清这一点，所以才有这场灾祸。”
行刑完，在老百姓失望的眼神中，武士们并没有为众人分食这些贞人。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城门口挂出了一张大木板，上面画着贞人德的头像，画像的水平，连张月素描都比不上，李然很怀疑能靠这种方式抓住人。
那么多贞人被杀，城里的气氛明显跟往日不同，老百姓们大胆谈论着这些事情，都很恐慌，说神灵和祖先一定会降罪的。外逃的人络绎不绝，有不同部落的商贾，还有大量权贵，上古们牵着牛马车辆，权贵们乘着马车、牛车，仆人跟随。普通百姓是跑不了的，真有降罪，也得硬挺着。
大王甲并不阻挠这些权贵出逃，而是派出一个个骑马的武士出城，打听出那些都是信使。
回到作坊的时候，李然向最强玩家打听：“刚才通缉令上有没有悬赏？”
最强玩家道：“当然有了。抓住或杀死贞人德可以得到一百亩土地和十个奴仆。”
李然问道：“那你要不要上交？”
最强玩家摇头：“我要土地奴仆干什么？再等等看，要是一直抓不到，大王甲肯定会提高悬赏的。他要是给个官做，我立马就交了。”
“你要官做干什么？”
“废话，我当了官，当然就是大王甲的人了。”
“恐怕没那么容易，不是权贵当不了官的。”
世卿世禄，官员都是世代传承的，在上古时期，似乎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当官也是一门技术活，大多数人都是文盲的时候，贵族才有条件将知识和经验一代代传承下去。
“是很麻烦。这种情况下，就算发生叛乱，我们参军立功，都很难挤进上层。”
“那个贞人德也很麻烦，一直把他藏在上工坊也不是办法，万一被人发现，就麻烦了。而且我怀疑，这根本瞒不住大王甲多久。”
这个秘境是大王甲的秘境，大王甲是这秘境里的王，李然不敢保证大王甲会不会像张素贞那样，对秘境中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如果是那样，大王甲现在还没发现贞人德，只是他还没有精力关心这个人罢了。否则也不会去贴悬赏，而是直接感应全城，很容易就能发现贞人德。既然不关心，自然也不会提高悬赏。
最强玩家道：“我也很矛盾。我还怀疑，如果我们要把贞人德交出去，根本瞒不住他。他可是能占卜的，知道自己的命运。”
李然道：“那么有可能是他占卜到你不会把他交出去，所以你救他的时候，他才跟你走。又或者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最强玩家皱眉：“这感觉很不爽，感觉是别人在玩游戏，我是npc一样。”
“别抱怨了。你至少比我们强，你待着吧，我得去干活了。”
观看行刑，李然才有机会出去，平时是要干活的。
他还是运送铜料，每天都有铸造工作，张三爷和老刘还是拉风匣子，虽然铸鼎人家族的少爷们对老刘另眼相看，但还是会让他干活，否则不给工钱，不管饭。
铸鼎人老大已经回家，但这些天一直都魂不守舍，家里的事情，还是几个弟弟管理。打听之下，好像是老大心里畏惧神灵。他相信是神灵帮了他，让他没有被大王甲祭天，可那些贞人却被大王甲杀了，他觉得大王甲这样做一定会惹怒上天，贞人怎么能杀呢？
作为贵族的铸鼎人老大，还知道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大王甲说贞人盗掘王陵，并不是假的，因为王陵真的被盗掘了，那只四足鼎被盗了。围绕这只鼎死的人实在太多了，铸鼎人想不明白，贞人为什么会盗掘这只鼎。
铸鼎人的几个弟弟头颅，铸鼎人天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供奉自家的先祖，希望得到启示。他惶恐不安，觉得那只鼎从三足变成四足，虽然是神灵显灵，但贞人因此而死，他怕因此神灵又生气了，希望先祖能告诉他神灵的态度。
之后几天，大王甲的使者不断返回。城里也开始有新的贞人出现，都是封地在王都附近的权贵家里派来的。封地越靠近王都，往往跟王族关系更近，主要都是王族成员。边缘地区，当然也有王族封地，不过主要是一些有价值的战略地区，比如铜矿产地，第一王朝会在那些地方建立封国。最强大的封国是东西南北四个侯国。这些侯国，一般只会送来俘虏，而不会派出贞人。
城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恢复，犯罪的人依旧会被贞人献祭之后，给观众分食。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只是上工坊又开始忙碌，大量小型礼器，主要是钟、鼓、磬、铙等青铜乐器，似乎跟之前有所不同。
有贞人德这样的专家在，李然他们很快就知道这是准备祭祀神灵。
看来按照贞人德的预言来了，大王甲这是在准备用祭祀安抚人心。
祭祀的详情，铸鼎人家族也知道了，会连续进行十次献祭，每次用牛羊人各一百，主要用来取悦神灵。
一次一百人，十次就要杀一千人。这些人这次不是用俘虏，而是那些贞人的家人，还有他们的奴隶，几十个贞人拥有的家人、奴隶竟然超过一千。
这次准备的时间不长，三天后，就开始了第一次祭祀。
第一次去的人，人山人海，祭祀后的占卜显示，神灵很愉悦，不会降下灾祸。
第二次去的人，还是很多，祭祀后占卜依然是吉。
等到第十次祭祀的时候，去的人都还没祭祀的人多，王都的百姓已经彻底相信神灵不会降下灾祸了。
李然他们每次都去观看祭祀，这是重要的进程，有可能发生特殊的事件。跟上次观看祭祀不同，他们已经完全适应了祭祀场面，看着祭司们用不同的方式杀人，已经很平静的接受这就是一种文化，并没有善恶之分。
就在第十次祭祀的时候，李然他们看见了远处浮现的秘境通道，果然这种大事件容易触发进程发展。
但此时李然和最强玩家发生了分歧。
双方都没想到，通道会在祭祀之后出现，之前他们都判断后面还会有进程会继续发生。最强玩家连贞人德都还没交出去，贞人德身上显然还留着重要的进程线索。
李然认为，既然秘境开启了，就没必要停留。他进入这个秘境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跟最强玩家团队成功进行了一次合作，而且得到了之前计划中的鼎，而且远超预期，竟然是两只天字物品，还是一阴一阳成对出现的珍惜属性。同时李然受到了精神创伤，至今没有恢复，继续推进第二段进程，并不明智。
所以李然打算撤退，如果有必要，可以在进9级秘境之前，再来一次。毕竟这个秘境跟大乙王陵同一时期，甚至有可能从这里找到大乙王陵的线索。等出去修整一番，下一次进来，不管从进程之初开始，还是直接进入第二进程，都是最有利的选择。
最强玩家反对，他觉得此时离开，贞人德那条线索就会断掉。哪怕下次进来，会从第二进程开始，贞人德也不可能一直等他。
在两人争执之中，秘境入口渐渐暗淡。
大王甲的车驾渐渐远离王陵，山林中突然冲出了一头黑熊，直撞王驾。
李然被惊呼声吸引，从秘境方向回头，看见大王甲车驾中冲出了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武士，直接跳下了车，直扑黑熊，竟然单凭力量跟黑熊扭打在了一起。
作坊的少爷们认出了那个人惊呼一声：“那是王子乙！他又跟熊摔跤了！”
又？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李然突然看向最强玩家：“你说什么，那是王子乙？”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大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