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升官的动力
同样觉得委屈的还有张凤鸣父子俩。
两人离开酒店后，直接去了机场，一刻都不想在西都市多待。
父子俩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这场相亲对两人冲击都很大。
对张长年来说，他是抱着一点小心思，带着儿子来相亲，顺便见一见梦中情人。梦中情人的模样时常萦绕在心中，见面后，确实有点激动，但已经找不到了以前的感觉，现在的卫青樱脸上，似乎没有了以前的光彩，她还不显老，但就是没了以前那种清澈的气质。或许是因为有了经历吧。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变成了一场羞辱。
卫青樱的女儿，明明找到了那么好的一个对象，全国有名的超能团团长是他叔叔，黄金神龙家族的嫡系子弟是他兄弟，竟然还有一个长寿果家族的舅舅，这样的身份背景，确实能拿出来炫耀。
不过上飞机之前，颇有阅历的张长年已经察觉到，他可能误会了，这场羞辱，未必是卫青樱有意的，很有可能卫青樱本人也不清楚。这是一场羞辱不假，但也是一场误会。或许两个孩子的事情，卫青樱根本不知情，才张罗着给女儿相亲。但这样的屈辱，对他来说，始终无法释怀。
尤其是自己抱着一点不太上的了台面的想法，还连累了儿子。
不由愧疚道：“凤鸣，怪爸爸不好，连累你了。”
儿子一脸沉闷，显然也受到了屈辱。
“不。爸爸，是儿子没本事，才有今日之耻。他日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儿子从小就争气，这是张长年最欣慰的。
家族传到他这一代，他本人是受尽了委屈的。本该由他继承的家族族长身份，落到了弟弟那一脉身上，原因是他父亲不是觉醒者，而叔叔是。他爷爷活着的时候，还能维持古老传统，他爸爸成功继承位置，可他爸爸根本掌控不了局面，全族都讨好叔叔一系，等他爸爸死后，尸骨未寒的时候，一些长辈就商量好，让他叔叔继任，成为张氏家族新的代表。
他儿子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养成了要强的性格，还好他天赋不错，又肯努力。出生就觉醒，然后进入官方的超能学校，从小到大都是学校的尖子生，最后交换留学，在国外也混出了一定的名堂。终于回国了，狠狠给他这个无能的父亲长了脸，家族中一些长辈同辈，频频示好。不少豪门递来橄榄枝，可谓风光无限，结果今日蒙羞。
长叹一口气：“孩子。或许是最近太顺了，这件事也给我们长个教训。以后低调做人。”
张凤鸣点点头：“爸爸教训的是。”
他真的受到了刺激，他也自认为是天之骄子，同代人中，还从没有怎么吃过亏。即便是豪门子弟，年纪相仿的情况下，也很难在他身上占到便宜。可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个小子，让他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对方莫名其妙将他定住，他至今想不到是用的什么方法。他突然明白，他以前小看了豪门子弟，人家的底蕴，几百几千年的积累的差距，不是他这样几年努力能够弥补的。
张凤鸣真的决定低调做人，直到再也没人能给他这样屈辱的时候。
……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张小春刺激也很大。
事情发生的全过程，他都没有表示态度。
一开始看到张长年父子受辱，他甚至本能的有点暗爽，等回来的时候，他就懊悔不已，觉得自己没出息。看到妻女委屈的样子，又气恼那个臭小子做事荒唐。
从上学时候，他就不能忍受卫青樱受一点委屈，对方受委屈，比他自己受委屈更让他难受。后来有了宝贝女儿，就更见不得女儿受委屈了。
可今天这件事，他又实在无可奈何。不由自责，或许还是他太无能了。一个男人，让妻女受辱，自己还暗爽，爽tm个蛋！
但他能做什么？只有深深的无力感。这就是现实，超能家族跟平民之间，永远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接受命运还好，不接受命运，只能给自己增加压力。
晚上睡觉的时候，妻子已经恢复了情绪，只是十分郁闷，不时叹气。
“老婆，别想那么多了。咱月儿条件这么好，有的是大家族的俊秀让她挑。”
老婆一个白眼：“挑什么挑啊，李然不就挺好的。”
张小春有点懵：“可这小子这么做，让你下不来台。月儿不都跟他分手了。”
卫青樱瞪了老公一眼：“这个年纪的男孩做事，那个不是毛手毛脚的，你当年不也一样。我堂弟不同意咱俩的事，你不都还想过跟人打架来着。你打得过人家吗？所以说毛头小子，说的就是他们这年纪的男孩。再说月儿，闺女的心思我能不明白，闺女那是懂事，知道疼她妈了。闺女懂事，当妈的还能真逼她分手不成。”
这话是自己老婆说的吗？
张小春道：“那你的意思是让闺女继续跟那小子谈？”
卫青樱道：“当然了，闺女长大了，她自己的事情，咱们当大人的哪能管得了。”
张小春偷偷掐了自己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很疼，不是做梦。
又摸了摸老婆的额头，不烫，没有气晕。
“你干什么？”
老婆拍开老公的手。
张小春叹道：“我以为你气糊涂了。”
卫青樱没好气道：“我生点气有什么，跟闺女的幸福相比，算的了什么。”
张小春咽不下这口气：“那也不能这么算了。我回头好好收拾一下那小子。”
卫青樱瞪了他一眼：“收拾什么啊。明天把他叫过来，我给他包饺子吃。听说他前段时间遇到危险了，有人要杀他。咱们当长辈的，来这么久了，也不过问一下说不过去。”
张小春突然有点觉得自己不认识老婆了。
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家里从来是老婆说了算。
第二天他过去叫李然的时候，对方不在家，打电话说上班去了。回家一说，老婆夸赞说男人就得有事业心。
这叫什么事！
……
李然没想这么快上班的，但局里出事了。
陈金梅今天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显然她也知道了李然的另一重身份。
唯一比较能正常看李然的，反倒是周嫣。
最近局里少了一个人，那个高中生被人挖走了，去了古都分局。因为对方提供了一所著名高中，并且承诺，高中毕业后，保送去超能大学，打动了高中生的父母。
龙小满罕见的没有因为这件事打上门去。
三个大学生看李然的眼神是羡慕嫉妒，杨喜看李然的眼神是敬畏，只有周嫣仿佛没心没肺。
“龙队呢？”
李然没看见龙小满。
“去市局开会了。”
“又开会？又有事了！”
陈金梅一大早打电话让他来上班，说有事发生，难道又有大事了。想躺平，怎么那么难！
陈金梅道：“还是你那件事。杀手集团潜伏西都市这么久，没个把月，风波平不了。”
又是杀手集团，没完没了了。
李然不由皱眉：“还能有什么风波？”
陈金梅叹道：“清算呗。这次不少分局可担着大干系。上次你被袭击，龙队联合其他分局一起给黄巾熬施压，现在人家撑过来了，肯定要清算了。”
“啊？这还是我连累的！”
“没你这件事，黄巾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现在看来，经开区的老汪肯定完了，杀手集团的工厂就开在他的辖区。虽然民政部门负主要责任，老汪也跑不了。其他几个区多少都有杀手窝点，很幸运的是就我们长乐区和古都区没有。所以这次除了龙队和古都区的老郑，其他区估计都得脱层皮。”
李然道：“那这回龙队又看不成老郑笑话了。”
陈金梅道：“看笑话？你错了，别看龙队跟老郑水火不容的样子，在老郑跟黄巾熬之间，他肯定支持老郑。不，是老郑肯定投他一票，可惜他做不了西都市局长。所以你看这次老郑挖了咱的人，龙队屁都没放一个。等这件事过去了，才会跟老郑算账。现在各局都在想着共渡难关呢。”
好吧，这就是官场，地方势力跟总部始终是两派。
李然道：“你叫我来说出事了，指的就是这些？”
如果是这些的话，犯不着让他来上班。
陈金梅笑道：“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
说着还去关了门。
“老汪这次栽了。高新区局长位置空缺，你有没有兴趣？”
李然茫然道：“你在说笑吧？我资历够吗！”
论资历，李然加入超能司不过两年，有的是比他有资历的老人。长乐分局没有，别的分局多的是。
陈金梅道：“你的资历确实不够。所以我提醒你，该去测试了。尽快把级别提到地字，不然机会来了，根本把握不住。”
李然有点不屑：“没必要吧。真不想去市局看那些人的嘴脸。”
陈金梅道：“怎么没必要。你的事我可听说了，你想想，这次你头上但凡挂个局长，哪怕是副局长，还会有哪些事吗？”
李然这才点点头，如果他是长乐分局局长，张月的妈妈大概就不会看不上他了。
陈金梅又道：“你的资历稍差了一点，但你背景深，实力强，这些都能加分。这次大换血，黄巾熬肯定不会放过机会，会安插一大批他自己的人。这下他在西都市算是站稳脚跟了，以后恐怕没人能动他了。但西都市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黄巾熬不可能把所有空缺都拿走。他得平衡一下西都市的势力，这就是咱们这些人的机会。”
说到这，李然明白了。
陈金梅这是想上位啊，她才当上副局长没多久，这就惦记着更进一步了。
不由问道：“陈助理是看上经开区局长的位置了？”
陈金梅道：“有机会自然要把握的。不过我一个人的分量不够。你挺合适，你有豪门背景，这点黄巾熬能接受，又是地道的本地人，本地势力也能接受。资历上，你加入超能司也快两年了，不算新人。实力足够强，我给你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评级规则，你上次测试是人字甲等，这次加入了秘境探索，你出入高等级秘境的次数远超官方指标，而且在好几个秘境中的表现十分出色，这一项你能拿满分，至少能评到地字，甚至有机会升到乙等甚至甲等。地字甲等做分局局长足够了。年限是短板，所以你可以在副局长位置上过渡一下。”
李然不明白了：“不是你想当那个局长吗？”
怎么一个劲的推李然。
陈金梅笑道：“没有你，我可当不了那个局长。如果你肯过去做副局长，我跟你绑定，我正你副，我分析过，这样的结果，各方都能接受。我坐这个位子，资历勉强足够，而你给我做副手，会给我加分，这样我就能压过古都区的赵明亮。”
李然道：“古都区能答应？”
陈金梅道：“所以这次他们挖咱们的人，龙队才没说话。这算交易了。如果我不去坐那个位子，黄巾熬肯定安排他的人，这样西都市地方派肯定要闹。咱们上面也不是没人，黄巾熬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地方派系之所以能做大，那是因为总部的人也不都是京城的，大多数还是从各地爬上去的。他们从一个地方爬上去，往往不可能不帮那个地方。所以西都市在总部的势力，包括两股力量，一股是西都市籍贯的高层，一股是从西都市升上去的高层。
李然不由感慨，陈金梅把一切都算计的清清楚楚，她太适合当官了。
只是有点感慨：“你就这样抛弃龙队了？”
陈金梅娇笑道：“哪能算抛弃呢。他巴不得呢，西都市两个区等于掌控在他手里。以后谁还能跟他争西都第一分局长的位置？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李然道：“我好像没得选啊。龙队不会骂我跟你跑了吧？”
陈金梅道：“放心，我跟他商量好了。你和杨喜都跟我走，先帮我把局势稳定下来，后面还可以调回来嘛。”
李然点头：“那我没意见了。”
突然意识到，好像丈母娘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最大动力，连他这个一心躺平的人，现在都想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