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梦魇
“林清微,莫要一错再错…”“否则,在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就算百年后进入轮回,也是沦为畜生道…”“林清微,你可知错。”
…她又做梦了。黑暗中,林清微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几个呼吸间,前世的种种,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飞快闪过。原来梦里那白发老头说的都是真的,本来吧,她前两天梦到这老头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没当回事,谁知道这老头一生气,竟给了她一段前世记忆。没想到啊,前世的自己竟会那么傻,傻到别人说什么她都信,明显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最后只活到四十几岁的年纪,得病死了。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她替别人养大儿子,最后儿子犯了罪,梦里的那老头竟说,是她把儿子养废了,好心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要是这次还没教好儿子,那就真的要她下地狱了。林清微双手枕着脑袋,躺在床上晃了晃腿,勾着手指头算了算,“87年了啊,她竟在这庄家村一待就过去了六年。说起这六年,她心里就堵的难受,抓心挠肺的在床上滚了滚,眼看窗户外面有些亮光,林清微哪还睡得着,扒拉了几下眼角不知不觉流出的泪水,伸手拉了下床头的灯线。只听“啪嗒”一声,昏黄的灯光瞬间把屋子照亮。林清微被晃了下眼睛,掀开被子下床,拿起桌上的热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想冷静,她心里就越是烦躁,无奈,只好点上一根蜡烛,熄了灯,来到隔壁屋子。看着床上养子的睡容,林清微浮躁的心顿时平静下来,思绪赫然飞到六年前。那时的她,刚被亲生父母接回来两年,在她还在想尽办法融入这个家庭时,她的小妹,林涟涟却带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哭着求她帮忙,说她后悔了,不想回去过苦日子。她当时还不到18岁,又能怎么帮,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找亲生父母出主意,毕竟小妹辍学跟别人私奔生下一个儿子,这事情可不小。而就在她找到他们说起这事后,亲生父母表现的非常生气,扬言不要了小女儿,让她不要去管林涟涟。她本以为他们说的是气话,只能先去宾馆想着安抚一下林涟涟,谁知道林涟涟却失踪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和一封信,说要把孩子托付给她,只信她能照顾好她的孩子。可她怎么会带孩子,更何况怀里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竟一直哭,她急的只能把孩子抱回去找亲生爸妈。谁知道,她才刚进门,母亲一见她抱着个孩子就气倒了,父亲更是指着她鼻子骂,问她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孩子。她当时都吓懵圈了,只想赶紧解释,可父亲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还不停的在那骂,这让本来哭累了躺在她怀里已经睡着的孩子,吓的又哭了起来,任凭她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邻居们听到动静都过来了,在一旁听了一嘴后,便纷纷围着她指指点点起来,吵的她脑袋嗡嗡叫,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再后来,一个陌生男人出现了,跪在她爸妈面前,说以后会好好照顾她,而她那亲生父亲,竟连一句话都不问她,直接让那个男人把她带走。不管她怎么向旁边的人求助,怎么解释都没有用。这些年,她也一直都有写信回去跟亲生父母解释,那孩子不是她的,可得到的只有一句话,跟着小庄好好过日子,别回来了,你妈身体都气坏了,不想见你。每次看到这句话,她都内疚的不行。殊不知,他们都把她当傻子,一直都在欺骗她。要不是她有了前世记忆,又哪里会知道,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所谓的亲人,精心设计好的。打从一开始,把她从养父母那接回来,其实就是想让她考个好大学,再让学习差的林涟涟顶替她的名额,谁知道林涟涟关键时候掉链子,早恋生了孩子。她的亲生父母尽管心里再气,可为了小女儿身上没有污点,只好重新出主意让林涟涟来找她,合起伙来在她面前演戏,让她心甘情愿待在庄家村,替林涟涟带孩子。林清微恨啊,这些人仗着她年少,好哄骗,竟把她的一生都安排好了,她怎么能不恨。可再恨,又能怎么样,那些人不照样活得很好。上辈子,林涟涟回去后,不仅考上了大学,还嫁了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而她呢,却是落得个待在病房,孤零零去世的下场。至于她一手养大的儿子,庄宴。在她死后,只是因为太过思念她,研究数十年,终于发明了一款像她,又有着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可却被同父异母的弟弟剽窃技术,卖去给林涟涟后来生的儿子大量生产,哪知道他们偷来的技术有问题,做出来的机器人很危险,害死了不少人。这件事影响很大,导致林涟涟的儿子破产,即将面临坐牢。可为什么他们得报应就算了,竟还要销毁她儿子的机器人,那可是她儿子对她唯一的念想啊。不仅如此,年迈的林涟涟,在得知自己是庄宴的生母后,竟拿着当初对她的那套,又用到了庄宴身上,让庄宴替她这后来生的儿子背锅。可怜她的儿子在监狱待的那些年,由于常年受到殴打和虐待,年纪不到五十竟已发白。好在他后来在狱中结识几个死刑犯,幸运的逃了出来,自此却走上了一条犯罪的道路,直到二十年后才被抓获,举行枪决。在他死后,甚至还被后人建了一个雕像,跪在世人面前,遭受唾骂。虽然不明白,她上辈子记忆中,大多都是围绕自家儿子的,但她只要一想到自家儿子最后的下场,林清微就很难咽下这口气。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家儿子培养成才,让那些践踏过他们母子俩的人,站在淤泥里观望着他们。才这么想着,就被手里的蜡烛油烫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