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日
“早知道的话我还能去机场接你呢。”
蓝拂衣来回推拉着行李箱，看着某个没心没肺的人换鞋，有些气闷。
顾岭在旁边的洗手池净手，明知故问地逗她，“你会开车？”
“我大一时就和你说我考了驾照，”
蓝拂衣走过去抓了抓他的腰，“我爸特地交代的，岂能马虎。”
何止汽车，摩托车、货车的基本原理她也懂一些。
“啊，记起来了。今天的航班出现延误，本来我会比你先到由我去接你的，可惜错过了。”
其实他半个月前就回国了，只不过在其他省份和一位搞营养学的大学同学研究了现在社会上的饮食类目，花了点时间。
顾岭擦干手，细细地打量许久未见之人，虽然平常会收到妈发来的照片，但本人永远比图片更灵动秀美。
她瓷白的脸上化了淡妆，额头饱满面颊水嫩，小嘴微抿，微微仰头间露出雪白脖颈。
一瀑秀发上戴了花瓣头箍，搭配一身浅蓝长裙，精致又俏皮。
那双眼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水眸，此刻里面溢满了欣喜和委屈，直白明艳。
蓝拂衣扫了眼他的行李箱，抬眼问他，“哥哥你这次待多久？”
“很久，以后就出差时才会出国。”
顾岭眼神温和，将她揽进怀里。
“真的？”
蓝拂衣眼神一亮，踮起脚尖想离他面门更近，确认答案道，“可你的行李太少了吧，你逗我。”
这个距离，顾岭只要低一点点头就能亲到她，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真的！其他物品送去了另一套房子里。”
顾岭如实回答，不自觉咽了下喉咙。
他在意大利购置了一些家具和其他工业产品，这里没地方放。
他这几年过得十分紧凑，只为早点把想学想发掘的东西尽快实现，每天还要担心自己家的兔子被别人拐跑，时不时想各种措辞给她打电话和发消息，就怕她某天朝他甩一句“我有男朋友了”。
“太好了，哥哥。”
蓝拂衣把头埋进这个让她全身心信赖的人怀里，还是多抱一会吧，万一是假的呢。
丝丝柔柔的声线儿，简直要人命，顾岭甘之如饴。
—
另一头在做饭的夫妇，此时早已鬼鬼祟祟地趴在拐角处看戏。
都待好几分钟了，前面的人压根就没分一点注意力给他们。
“老伴儿，看来我离当妈应该不远了。”
顾妈揪了揪旁边那人的胳膊，扬起眉毛得意洋洋。
顾爸端着茶杯，悠哉游哉地抿了一口，道：
“还差点火候，衣衣刚刚不是说在学校遇到一个幼年玩伴么，鲜少见她对别人上心，你让阿岭把人看紧点。”
顾妈左手攥了几颗蓝莓，嚼了一个点头说：“嗯，咱家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便宜了别人，外边的人有几个可信！”
眼见刚炒好的饭菜要凉了，顾妈走出来对还在门口的两人唤道：“人到齐了，快来洗手吃饭。”
这边的蓝拂衣脑子刚想起林涵的话，被这一打断突然有种被抓包的紧张感，“蹭”一下迅速逃离，只留下一阵香风给顾岭。
“来了。”
“”
顾岭悬着手，内心：原来我连饭菜都比不上。
碗筷已摆好，蓝拂衣净手落座，眼角无意扫到旁边顾岭的左手，一时间犹如晴天霹雳。
愣愣地盯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对戒指不是很了解，只见那枚简约的圆环，但表面的纹路繁复考究，看设计应该是来自意大利某个注重工艺的品牌。
苍天啊！她中午竟然一语成谶了？她有嫂子了？
内心生出一股无法明状的闷气，半晌才找回声音，不敢置信道，
“你结婚了？”
对面的顾爸顾妈听此不由得震惊了一下，同时看到顾岭手上的戒指，两人神色又平静了下去。
顾岭早就开始接触公司的事务，而近几年的视频会议里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展示戴戒指的手。
二位夫妇早就知道他的心思，此刻都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搬石头砸自己脚，顾岭立马摆手对她解释，
“没有的事儿，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这戒指我都戴三年了，靠它挡了好几波花花草草。法国那地，你应该懂的，太开放。”
说完拍了拍蓝拂衣的后背，安抚道：“哪有不通知家人就结婚的，就当是装饰，戴着挡桃花的。”
“哦。”
蓝拂衣松了口气，她一点也不喜欢家里突然出现个陌生女子，一旦如此，各种分寸就要开始拿捏起来，届时她可能会搬出去。
顾爸顾妈朝自己儿子比了个大拇指，目露赞扬，
“不错，儿子，继续保持。”
“吃菜吃菜，衣衣吃块排骨压压惊，阿岭是个执拗的喜欢一棵树上吊死，放心吧啊。”
“嗯。”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蓝拂衣接过排骨瞅了眼顾岭，心道要不等自己工作时也这么干？
一家四人有个习惯，都吃到七分饱就停了筷。
家里有洗碗机和消毒柜，大家一起分好空盘子放进去，留下一人稍微收拾便可。
—
顾岭上楼收拾行李，蓝拂衣抬脚就想跟上，被顾妈拦下拉在沙发处坐下。
“衣衣，这次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蓝拂衣的生日在七月十四日，好巧不巧那日被资本运作成了情人节，这几年尴尬死她了。
她两好友林涵和阿七是对象，家人亲戚大多结婚，在当天办生日收礼物实在奇怪，所以就让大家提前送她生日礼物，当日祝福到便可。
就连叔叔阿姨也一样是提前送礼，但会陪她吃晚饭和蛋糕，而当日她只会收到顾岭寄回来的礼物。
“嗯~就，食谱吧，我想学做饭。”
蓝拂衣摸着脑袋绞尽脑汁半天才想出一样东西，她好像并不缺什么。
顾家的人都很理性，不会乱买不必要的东西，所以送礼前会提前咨询个范围。
“”
顾妈憋笑，这孩子不缺钱不缺才，而且早就开始赚钱了。她画画了得，和某些商务品牌有合作，刺绣了得每次放假会分一半时间去绣坊工作。
“有了，阿岭就是个活食谱，家里厨师亲自教过他的，阿姨送他来教你，怎样？”
“好啊。”
家里就剩蓝拂衣不会做饭，其他人都会，而且上次老爸打电话来让她尽量把生存技能点满。
军人的孩子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才想着学这个，有人教再好不过。
“还有啊，叔叔阿姨明天要到其他地方出差，这个月不在家。”
“明天？这么突然？”
而且是一个月，往常没见过离开这么久，不免有些担忧。
顾妈并非临时起意，本来以为顾岭会早点回来替换林助理去机场接她，来个惊喜，谁知黄了。看着两人到了结婚的年纪，感情没个突破，这个时候他们就是最好的助力。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途经的地方有避暑山庄，我和你叔叔想趁着身子硬朗多享受享受。”
身体差了再享受就没意义了，及时行乐嘛。顾妈轻拍她的手，语气和缓如风，让人心安。
周围灯光并不刺眼，柔和非常，蓝拂衣在顾阿姨的乌发间见到了白丝。
妈妈过世后，顾阿姨把母爱延续给了她，蓝拂衣早就把她和顾叔叔列为不可或缺的家人。
“好，那阿姨你们要好好玩，注意安全。”
蓝拂衣揽着她，接着问，“几点出发？我和哥哥送你们去机场吧。”
“哎，不用不用，早上八点走，已经和助理约好了。”
顾妈连忙摆手，最后右拳砸在左手手心，突然记起一件事般，“啊，对了，家里的厨子请了一个月的假，外面的饭菜不干净，幸好阿岭回来了。”
“这样不挺好，衣衣就有更多练习空间了。”顾爸路过，跟着附和了一句。
蓝拂衣脑袋生出一团乱线，好像，有点奇奇怪怪，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没觉得有何不妥。
“嗯，放心，这都不是事儿。”蓝拂衣腰杆子一挺，亮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