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下阴曹
宝蛋最开始对欧瑾璇并没有太多的母子之情。chuoyuexs
因为他不像其他小孩子,下生以后只能看到母亲,而他什么都清楚记得,像一个成年人变成孩子大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宝蛋的情感有了变化。
他很担心,万一自己离开以后,妈妈怎么办?
他告诉我,他最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只是他有预感,很多事情该来的时候,是无法挡住的。
我问他,为什么暴露身份?
宝蛋说:“因为我妈妈喜欢你,如果你死了,她会伤心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宝蛋清澈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
这让我内心很是感动。
我深吸了口气,掐了掐他的脸蛋,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事儿的。”
他先是上下打量着我,以一种很是无奈的眼神,又说:“渣男。”
我问他什么意思?老子这么多年,一直冰清玉洁,怎么能说是渣男!
可不管我怎么问他,他都是不理我,不一会儿竟呼呼大睡起来。
我一看,继续聊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转头自己下楼,坐在沙发上,同样也是心事重重。
白龙仙山的二位神将,连镇元子那种级别的高手都能一巴掌拍死,硬拼肯定是行不通的。
靠我自己是不行了,遇到这种事,我第一想到的是找帮手。
于是我找了一面镜子,家中坛子内有收集到的雨水,把镜子一遍又一遍洗干净。
写下范无救的名字,轻轻呼唤道:“范无救范无救。”
不一会儿镜子内出现朦胧雾气,待我擦掉雾气,结果空荡荡的,没联系上。
算了,还是自己去阴曹地府走一趟比较方便,到时候有什么话当面说得清楚。
我画出“白马符”,然后将镜子背着放在桌上,压着一根红线,镜子背面摆上两根红蜡烛,蜡烛点燃以后,我刺破指尖将血滴在镜子背面,然后拽住红绳,轻轻一拉。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等我回过神一看,站在门外,一匹高头大马正在门外等我。
我好歹也是阴曹地府的在编人员,七十二路冥司,我排行第七十三。
白马过阴曹,那是爷爷以相术所换的绝技。
我骑着白马沿着街道一路狂奔,到了城隍庙,正赶上城隍爷审问小鬼。
门口站岗的小鬼,看见我皆主动道:“见过巡阳司大人。”
“免礼!老城隍还要多久忙完?”
地府在编的以后,阎王爷封的是魂,出魂以后,自会身披官袍,普通人无法分辨,但小鬼还是能一眼认出的。
“今日大人要亲自审理一位歹毒之人,怕是要等上一会儿。”小鬼说。
我说:“我是来换通关文牒,能否转告一声?”
小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说:“好吧,大人稍等。”
我站在城隍庙门外,看着不远处有排队的阴魂。
人死第一站,销户以后都要来城隍庙接受初审,是该下地狱,还是投胎转世,会给牌子的,之后统一带往阴曹地府。
老百姓烧纸钱,打点的都是和我打交道的小鬼儿,属他们最难缠,要是没点盘缠,这一路上可就有苦受了。
不一会儿,里屋走出一位留着八字胡的男子,他双手抱拳道:“巡阳司真是客气,以后你我皆是同事关系,还是要经常一起打交道,我叫吴大宝,新上任的城隍爷。”
按照级别,他要比我高。
在阳间免不了求城隍爷,我不能失礼,拜见道:“大人真是客气了,我今日要去阴曹办点事,待回来以后,还要向大人多多请教。”
“好说好说,去,给陈大人拿通关文。”
那青皮小鬼很麻利取来一本金色封边的文书。
瞧着吴大宝眼神,我怀疑阴曹地府一定又有什么变动,否则我一个小小的巡阳司,不值得他们如此客气,甚至有些谄媚。
我拿着通关文,拜别吴大宝以后,骑着白马一路向着东北方向,按照八卦位置所见,东北方向为鬼门。
人死之后,要经北而走。
古代北斗七星主生死,南斗六星主福禄寿。
所以自古以来,就以北为尊。
一路狂奔,随着阴雾弥漫之后,通关檄文闪烁金光,照亮出一条小路。
沿着小路再走小半晌,踏入黄泉路,这一路上也很顺利,貌似很远,实则一瞬而已。
踏入鬼城以后,所遇到的鬼差与我都熟,有的还主动打招呼。
当初在阴曹地府我曾与阎王爷发生争执,如今我方才明白,我们活着很多时候,是真的身不由己。
然后我问道:“范大人干什么去了?”
鬼差说:“范大人刚在阳间捉拿重犯归来,应该在判官殿交接,大人可去那里找他。”
我点点头,在鬼差的指路下,沿着街道寻找起来。
白马拴在城外,内城是不允许有人骑马,并且城内同样居住着百姓。
但这里多数都是行政人员,比如一些阳间习武之人,性格坚毅,被选拔加入鬼差部门,也有一些读书人、会乐器的男女,同样也会择优留下。
哪怕生前所造恶业,到了内城,都能有十殿阎罗帮忙挡住。
这就好像道家子弟背后有祖师爷是一个道理。
我到了判官殿门外,看到一辆囚车,车内盖着黑布,周围有重兵把守。
等我刚路过,阴兵脸色骤变,手持长枪、长刀,呵斥道:“靠近者格杀勿论!”
我吓了一跳,鬼差与阴兵是两个部门。
阴兵不接受地府管辖,他们受到五方鬼帝所辖,皆为历朝历代战死的士兵组建,镇守五方,无论神仙妖魔,阴兵不过万,过万不可战。
这些阴兵身披铠甲,身上的阴雾煞气弥漫,在空中交织汇聚为一体,磅礴的煞气,让人不敢直视。
看到这番场景,我也吓了一跳,这囚车内到底是谁?
正当这时,范无救在判官殿走出,他一见到我,当时就愣住了,兴奋道:“唉呀贤弟,你啥时候死的?怎么一点招呼都不打,上午还是下午?告诉哥哥,哥给你挑一个日子埋了!”
我一脑门子冷汗,他们地府都这么欢迎人吗?
我说:“那个范哥别激动,咱还没死呢,这次来是想求您办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