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抓捕
大牢内，潮湿阴冷，墙上钉着几根粗麻绳子，突然，牢门轰隆隆地响了起来，铁链摩擦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刘长卿问道：“李财，你说说吧！陷害李渊，倒卖假药材，贿赂朝廷命官还有意图杀人越货，这些哪一条不是死罪！只要你说了王爷会向陛下求情的。”
李财冷笑道：“你呢，也别问了，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一旁的徐晨光说道：“看样子，你挺嘴硬的！”
“我李财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一次栽在你们手上我认了！你说的那些我就算认了有什么用？脑袋只有一颗你们要拿去便是！”
刘长卿摇头道：“李财，只是让你交待出所有犯罪事实罢了！”
“哼，你们当我傻吗？”
刘长卿无奈叹口气：“李财啊李财，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执迷不悟！难道你嘴硬还有什么用？我们问王启年不是一样？你们都要杀他了，想必他会是很配合我们的吧！”
“去啊，去问他啊！他又能知道多少呢？”
“难道你不怕受尽折磨和痛苦？”
“怕又怎样？反正横竖是死！”
刘长卿急忙说道：“李财，其实你真没必要这样！你说说，你为什么就不肯招供？这对于你来说并非难事，你只需要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就好了，到现在还在为他们隐瞒什么？”
赵晋眉头紧锁，接着沉声道：“李财，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坦白交代？”
李财挽了挽被镣锁磨破的手腕，一脸的疲惫和无奈，苦笑道：“刘长卿你们，有些事情不是都分非黑白字。”
“什么意思？”刘长卿有些疑惑。
“有些事情，是你们这些秀才书生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李财长叹一声。
刘长卿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地道：“如果你有什么不便对其他人言说的事，只需将真相说给我，有王爷在，有朝廷在，你不会有事的。”
“坦白交代？”李财冷笑一声，“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话？就算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我就能活着还是说家人能活着”
刘长卿愣住了，他没想到李财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沉思了片刻，沉声道：“你的家人王爷都已经派人保护起来了，不会有事的！”
李财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已经说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回去吧，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对了，永宁县内那些所谓我的家人，都只不过是我雇佣的人罢了！希望你能不能放了他们”
刘长卿愕然半晌才缓过神来：“这么说来，你早就做好准备了，是吗？”
李财惨淡一笑：“是！我早就打定主意这一切都是我在赌罢了！”
李财此刻显得十分狰狞、凶恶，像极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土匪。
李财忽然哈哈大笑：“刘长卿，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你错了，你错了！你们都错了！”
徐晨光急忙拉了拉刘长卿说道：“长卿走吧，看这样子他是不会说的！”
一旁到赵晋也说道：“我们去找王启年，相信他会愿意说的！”
李财冷笑一声：“随你的便！”
刘长卿和徐晨光走进了另外一间牢房，王启年一身褴褛，看起来狼狈不堪。
“王大人，我们来看你了。”赵晋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
王启年一边用力攥紧拳头，一边冷笑道：“你们来干什么？是不是想我说出些什么来？”
刘长卿颔首点明：“心虚自然难脱，有错就得承当。如果你不愿说，我们自然不会勉强。”
王启年冷笑道：“那你们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赵晋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做什么，说说吧！”
“说，说什么！”
“你一个朝廷命官是如何和那些混迹一起的！”
“没有什么可说的，别问了！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讲的”
刘长卿思索片刻：“你忠心护卫的主子都放弃你，要灭口，你还在为他们隐藏什么！”
“刘长卿，落到今天是我咎由自取和他人无关，别说那么多了！”
刘长卿接着说道：“王大人，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在各地做了十三年了吧！”
王启年一下愣住了，他想不到刘长卿居然会问道这个：“你说这个想干什么”
“实际上我真的很好奇，十三年来官风，民评都很好的一个人居然会是一个贪官污吏，我们查过你官案上面写的很好，原本我是不信的，后来王爷派人去打听过，那些老百姓到现在还在夸赞你，而现如今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听见刘长卿说出这些话，王启年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你们错了！我一直都是一个贪官污吏，一直都在收人钱财，只不过是尽心办事罢了。”
“不，你不是这样的！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变得如此不堪，记得你离开俊县时那把万民伞我把他也带来了！”
“你你是哪里找到它！”
王启年看着刘长卿给他带来的这把万民伞，回忆起当初的自己也是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现如今却关在这大牢中。
王启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一番感慨的说道：“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可是没有钱没有权，我就什么都没有！当官还是大官好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王大人，我们想知道你和李财的关系还有你们背后那个组织！”
王启年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和李财还有李继峰都是组织的人，一直潜伏在永宁将组织在江南道府收集来的钱财进行汇集，现在我们已经买通整个江南道府衙门!”
“什么？整个道府衙门！你们哪来那么大的手笔，聚集那么多钱财！”
“这个我就不知道。”
徐晨光不解问道：“你们杀了莫家村那么多人又灭口富豪，现在秦王来了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低调行事？如果你们不那么着急处死那个李渊或者做好善后恐怕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
“你们不会懂得，人的贪心出来了是收不住的！我赚的够多了，但这一批药材的价格抵得上我都在这个位置干十年。”
王启年继续说道：“我本来已经想好了，将药材运出去后，我假死脱身！再也不干了。可我没有想到的是组织竟然早已经知道我要假死的消息，让李财除掉我。可因为你们的到来改变了计划，世子给他的钱太多了，他想再赚一笔后除掉我”
“那王大人你愿意帮助我们吗？”刘长卿突然问道。
王启年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消息，向江南道府衙门行贿的账本在我的书房夹层里面放着，但和组织有关事情你就不要再问我了，就算我知道，也不能说，也不会说！”
赵晋见此情景也问不出什么：“行吧，接下来就劳烦你带我们去取账本吧！”
说罢一行人就要转身离开牢房，而一狱卒却急忙跑来：“世子，不好了，李财刚刚在牢中自杀了！”
刘长卿和徐晨光闻言，顿时停下脚步，露出惊讶的表情。
“李财自杀了？”徐晨光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狱卒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刚刚听到一阵闷响，赶过去时，李财已经昏倒在地，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嘴巴里流出。”
徐晨光皱起眉头：“这就死了？”
刘长卿苦笑道：“或许在他眼中，自杀是唯一途径，恐怕他不死也会有人让他死吧。”
赵晋环视了一下牢房，狠狠地一跺脚：“只可惜我们能找这个组织的证据都没有了！”
徐晨光看着地上李财尸体，突然好像看到什么，蹲下去仔细检查了起来。
刘长卿感到好奇，走过去问道：“晨光，你发现了什么？”
徐晨光目光凝视着地李财紧紧握拳的右手，说道：“他好像给我们留了纸条！”
徐晨光小心翼翼地将李财的手掌打开，果然发现了一张纸片。他立刻将纸片拿起来展开，上面写了一首诗。
刘长卿紧紧盯着纸片，心中充满了疑惑，接过纸片，细细地阅读起来。纸片上写着：“道尽他人难堪事，从不灯下照己身，我自凭空高堂坐，永不低头看众生。”
刘长卿读完纸片上的字，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无力感，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纸片恢复原状，放在了口袋里。
徐晨光看着刘长卿的表情，问道：“长卿，怎么办？李财的事情还继续追查吗？”
刘长卿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既然李财都选择了自杀，那他们的组织一定已经留下了足够的后手。我们继续追查下去也没有用了。”
徐晨光苦笑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们背后的黑手继续操纵江南道府吗？”
赵晋紧紧握拳，眼中闪过冷色：“我们虽然不能直接揭露他们的真面目，但我们仍然可以通过王启年手中的账本铲除江南道府的贪官污吏，还那些百姓一个青天，先回去将这些情况向父王禀报吧”
徐晨光点了点头：“好，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组织竟然有如此大的背景，竟然能够买通整个江南道府衙门，能够左右一个州县，能让一个人死都不愿意出卖他们！这是一个巨大的贪腐窝案！
“父王，李财死了！”
秦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刘长卿将纸片递给了他，“李财在死前留下了这张纸条。”
秦王接过纸条，仔细地阅读了一遍，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长叹一声道：“李财这个人，就算死了也是个隐患。那个王启年是怎么说的？“
“他愿意交代！不过”
“不过什么？”
“他只有他们向江南道府衙门行贿的账本，关于他们那个组织的事情，他并没什么能说的。”
“那行吧，你们能问多少问多少，毕竟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算稽查江南道贿赂一案！现在也算是完美完成任务吧！”
“王爷，我已经让晨光带人去拿账本了！”
不久后徐晨光就将账本交给了秦王，王启年为秦王详细地解释每一笔贿赂的背后，秦王听得越发震惊，他没有想到这个案子如此之大，甚至影响到了整个江南道府衙门的政务运作，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竟然能收集这么多钱财！
“晋儿，拿着这份账本急忙进京面圣！把账本交给陛下！”
“是，父王！”
赵晋接过账本，匆匆离开了秦王府。秦王看着赵晋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
“王爷，我已经让堂哥带着你的手令先行前往江南道府衙门！”刘长卿站在秦王身边，沉声说道。
秦王微微点头，脸色依旧沉重。
“你先下吧，本王有些累了！”
“王爷，这些江南道府衙门的官员们，该如何处置？”一旁问道。
秦王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江南道的事情朝中自会处理，这些人一定会严惩，先让那些人把他们关押起来，等候朝廷的处理！”
“是，王爷！”
那人正要转身离开，秦王却又开口道：“不行，备马本王要亲自进京！”
“王爷，不说世子去了？”
“这件事情还有些不妥，本王还是要亲自进京面圣！”秦王开口道。
下人随即点头，“是，王爷！”
与此同时的江南道府衙门的后花园中，一位年轻的官员正站在园中，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口中说道：“道府大人，我们在永宁的人传来消息说王启年已经被秦王抓了！”
“大人，我们现在要不要有点行动，王启年毕竟掌握我们太多的东西了！”旁边的一位老官员问道。
道府李文超沉吟了片刻，“不必了，我们在这里等候朝廷的处理吧！”
“大人！我们就这样束手待毙吗？”
“道府大人，秦王抓住了王启年，我们的底细可能很快就会败露，到时候不仅我们会受到牵连，恐怕就连我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李文超默然片刻，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早就应该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没有人能永远逍遥法外。”
老官员略感失望地垂下了头。“大人，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
李文超沉思片刻，然后又对其他官员道：“诸位回去先安顿好家人吧！上面的各位大人会帮我们照顾他们的，还有不要想跑，也不要想着出卖他们！”
江南道府衙门的后花园中，一片寂静笼罩，尽是伤感之色！
……
第二日一大早，一阵喧闹声响彻云霄，一队官兵闯入了江南道府衙门内。
“奉旨调查江南道贪墨案，所有人全部都不准动放下一切，跟我们走一趟！”
“大胆这是江南道府衙门，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差！”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定论就不能把我们抓起来，我们都是朝廷命官！”
“是啊，平白无故的就要抓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徐元春冷冷地喝道：“闭嘴，再敢聒噪，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