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告辞离去
面对李雅泽咄咄逼人的质问，赵伯雍却如同雕塑一般沉默不语。他静静地凝视着李雅泽，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仿佛一场无形的较量正在展开。然而，无论李雅泽的眼神如何锐利，赵伯雍的目光始终平静如水，毫无波动，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真实想法。
“赵总，请您回答我的问题！”李雅泽显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再次提高音量。但赵伯雍似乎对她的催促置若罔闻，依然不紧不慢地将视线从李雅泽身上移开，转而投向那张摆放着赵武遗体的床榻。
许久过后，赵伯雍终于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他微微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这一切，说到底都要归咎于我啊……”他再次陷入了回忆之中，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在我将父亲的死讯通知修管会以及家中的其他家族成员之后。我又重新回到了这里。我是父亲生前所说的赵家重返巅峰的关键所在，所以我必须得肩负起这个重任，我要尽快熟悉掌握我体能的能量。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练习，让父亲看着我练习。”
“我也不知道我练习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对于体内能量的运用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于是，我决定冒险一试，尝试去使用自己的天赋。尽管父亲在世时曾再三叮嘱，只有当我能够完全熟练地驾驭体内能量时，才能去尝试使用天赋。可当时的我太过自信，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赵伯雍的话语中充满了懊悔之意，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在我怀着满心期待与忐忑，试图激活自身天赋的那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骤然降临！只觉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全身，我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间就无法动弹分毫。与此同时，我体内的能量，竟如同脱缰野马般失去了控制，开始疯狂地在我的四肢百骸间横冲直撞。紧接着，这些失控的能量犹如决堤洪水一般，朝着我的体外肆意逸散而去。
伴随着这股混乱能量的外泄，一层黑暗自内而外缓缓浮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一点一点地覆盖住我的整个身躯。眼看着黑暗即将彻底遮蔽我的视线，将我整个人完全吞没其中，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恐惧与绝望几乎要将我吞噬。就在这时，我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静静躺在一旁的父亲遗体。
在那一刻，尽管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但有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且坚定地浮现在脑海之中，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父亲的遗体因我的鲁莽之举遭受哪怕一丝一毫的损害！于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最后时刻，我咬紧牙关，拼尽全身仅存的最后一丝力量，强行调动起体内所剩无几的残余能量，竭尽全力地在父亲遗体周围形成了一道脆弱但坚韧的防护屏障。”
“那之后呢？”见赵伯雍讲到关键处又戛然而止，李雅泽不禁有些急切地催促道。
听到李雅泽的催促声，赵伯雍回过神来，目光从回忆中抽离，看向面前的二人。
“李公子，你和……？这位是？”
“阴阳门裴家的，不知道赵老有没有和你讲过阴阳门呢？”李雅泽稍微简单介绍了一下裴荣彪，既然赵伯雍并不认识裴荣彪，那他也就没有说出裴荣彪的名字。
“原来是裴公子，失敬失敬。”赵伯雍不置可否。“咱们都说了这么长时间啦，我居然还让二位一直站着呢！实在是我招待不周啊，咱们赶紧先坐下，坐着慢慢聊。”
赵伯雍满脸歉意地说道，并地伸手示意李雅泽和裴荣彪入座。待两人纷纷落座后，赵伯雍又给他们二人以及自己都倒了一杯水。
轻抿了一口水润润喉咙，赵伯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接着讲述道：“在黑暗将我整个人覆盖之后，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完全丧失。等我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无论怎么努力，身体都无法动弹分毫；想张嘴呼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想要倾听周围的动静，耳朵里也是死一般的寂静。这种无尽的黑暗如同一只巨大而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我的咽喉，令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你们能够想象得到那种深深的绝望感吗？每一秒钟都像是漫长的一年，我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然而，就在我濒临崩溃的边缘，我的眼前竟然缓缓浮现出了一丝微弱的亮光。这丝亮光起初如针尖般渺小，但渐渐地它开始不断扩散、蔓延，最后竟逐渐形成了一幅清晰的画面。透过这幅画面，我终于得以窥见外面世界的些许景象。只是……唉，说实话，我宁愿没有看到那样的场景。”说到这里，赵伯雍原本还算平静的神情忽然起了波澜，显然那段回忆给他带来的冲击极其强烈。
赵伯雍端起杯子，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你们知道吗？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如此恐怖、如此诡异的怪物！那怪物身形极其高大，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那里。它的头部居然是一只山羊的模样，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只山羊头上有着其他五官却唯独没有眼睛！它的眼睛竟然长在了腹部！不，准确地说，并不是它的眼睛长在了腹部，而是它的整个腹部就是一张人脸！那张人脸扭曲变形，尤其是嘴巴大得出奇，仿佛能够一口吞下整个世界。
而此时，这个可怕的怪物正在进食！那么，它的食物又是什么呢？竟然是人啊！他现在正在吃人！我看到地板上满是鲜血。别院里的佣人在四处逃窜，可无论他们怎么逃窜，都无法远离这个怪物。
我看到我的儿子被怪物选中，朝着它飞了过来，最后停在它的嘴前。我亲眼目睹了我儿子的身体在扭曲变形。我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从我儿子的嘴型我就能看出他在痛苦的哀嚎。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从他的嘴里、鼻子里和耳朵里喷涌而出。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出窍了。我疯狂地想要冲上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我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赵伯雍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赵总节哀。”李雅泽开口安慰。
“我看着怪物吃了我儿子，吃了别院里的其他人。后来我知道了，这个怪物就是我，李公子，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的心性和实力还不足以驾驭这么恐怖的天赋，所以在你激活天赋的那一刻你失控了，你反过来被自己的天赋给操控了。我想赵老生前应该也想到了这样的情况，所以他才让你先别急着尝试天赋。只是赵老走的太急，有些事情来不及和你说。”
“原来是这样。”
“赵总，既然赵老的情况我已经确定了，那我就不再打扰了，等赵老出殡那天我再来。”李雅泽准备告辞。
“这么晚了李公子不如在这里过夜好了。”赵伯雍挽留。
“不了，我想赵总接下来会很忙，别院里善后工作还得赵总你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