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3
大头的突然出现，让我们停止了械斗，大家都像被施了催眠一样，定在原地，谁也不动。
警车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了，因为犹豫就会被抓。
这个时候，站在面前的别说是大头了，就是王八头，我也得动起来了。
我抓起一块坚硬的石头，丢向了旁边的玻璃窗，哗啦一声，窗户被砸碎。
我大吼一声“警察来了，跑啊！”
于是，众人像蚂蚁一样，开始四散奔逃，这个时候就谁也顾不了谁了，自己跑自己的吧。
我踩着碎玻璃从饭馆里冲了出去，然后疯跑。
苍龙市的雾，不过我呼出去的风。
苍龙市的雨，不过是我的汗珠。
我就像喝了十桶可乐一样，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中。
在疯狂奔跑中，我感觉自己的肺要炸开了，我感觉心脏跳得吓人。
可我不能停，因为身后已经有人被警察给摁住。
我甚至能听到，他们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下的声音。
我跑的很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我很冷。
我想起了，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被女孩拒绝的我，为此绝食两天来证明自己的毅力。
结果第二天，她上班的会所被查封，她被警察带走。
那些暗恋他的男人，或轻蔑或万幸或惋惜的说，原来她是干这个的啊。
别问我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因为，我正穿过那个会所后边的巷子。
我记得，有一个水管可以爬到垃圾站，躲到那里我应该就安全。
我从小就很灵活，擅长爬高，我扒着水管，顺着水管爬到了垃圾站里边，憋着气准备钻进垃圾桶里，试想自己是一个没人注意的香蕉皮。
我钻进垃圾桶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外边。
垃圾桶里很臭，那刺鼻的味道让我快要窒息。
可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出去。
我摁着自己的大腿，借此来缓解窒息带给我的痛苦。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边依旧没有异样，我决定，与其这样被熏死还不如被警察摁住呢。
我从垃圾桶里又钻了出去。
并没有人来抓我。
我分辨了一下方向，朝着西北开始夺路狂奔。
我依稀记得，我们的老巢就在那。
等等，如果我们五个人有人被捕，那老巢不就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我慢慢停下脚步，决定往南的方向走，先找地方躲一阵，静待风吹草动。
我摸了摸上衣兜，一分钱也没有，一分钱都没有的我，又能躲到哪呢？
人死卵朝天。
妈的，老子就回老巢了。
我低着头，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站在老巢的门口，我装着蹲下系鞋带的样子，悄悄的往门口扔了一团纸，想试试会不会有埋伏。
答案，当然是没有。
不过，我不会这么草率。
我站在远处，低着脑袋，用余光观察了一阵，确定老巢没有人了，我这才快步的走过去。
咚咚咚的敲响了老巢的大门。
我想试试，看看老虎他们到底回没回来。
敲了半分钟，里面缓缓的传出来一句，谁啊？
这个声音，我就是闭着耳朵也能听出来，这是老虎。
于是，我马上答道“老虎开门，我是于仁。”
那边墨迹了很长时间，我分析他应该也是在测试，测试我是不是带警察或者仇家上门的。
过去了足足15分钟，这个老虎才颤颤巍巍的把门打开，露出了一张苦瓜脸看着我。
我没犹豫，先进屋，然后就看见了屋里的一地狼藉，地下有钱、床单、还有一把手枪。
我蹲下去正要捡手枪，老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说“其他兄弟呢？”
“不知道。”
“妈的，你只顾自己。”
“说得好像你罩着兄弟们似的。”
“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拿着钱和枪，先离开这呗。”
老虎松开了手，蹲下来开始跟我一起收拾，我们把兄弟们存放在抽屉里的钱全部拿走。
拢共也没有几百块钱，直接揣进了怀里，老虎拿着手枪，还不忘跑去镜子前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
他梳着自己几撮毛，满意的说“嗯，我长得真不赖。”
我也笑着点点头。嗯，是不赖的，跟赖皮蛇似的。
“别他妈照了，赶紧走吧。”我戴上帽子，飞快的走出了这座小屋。
我和老虎并肩同行，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一伙人朝小屋的方向扑了过去。
老虎用他的聪明才智分析说，这伙人八成是黑车司机的人。
为什么？
因为，这伙人开得都是出租车。
嗯，老虎是够聪明的。
我们不敢贸然联系其他兄弟，只能捏着手机，等待其他兄弟打来电话。
我和老虎随便坐在单元门的门口，不知前路怎么走，更不知未来在何方，我看着漆黑的天空，忽然想到不知道姑父他们一家三口过得怎么样了？
于是，借着这个功夫，我把我的故事添油加醋的给老虎讲了一遍。
听完以后，老虎恶狠狠的说“你姑父一家人真不是东西。”
我说“要不然，跟我回去把他们干了，先住着房子？”
老虎先是一愣，我能看出来他的吃惊，不过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吃惊，他挣扎着爬起来，用最大音量来问我“你说什么？你想干你姑？你小子真是个畜生。”
“畜你大爷啊，我的意思是。”我用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我的意思是搞钱。
哦，老虎恍然大悟的坐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感兴趣三个字，他凑过来问我“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逼中午吃的是韭菜盒子，妈的，熏死我了。
我捏着鼻子对老虎说“没什么计划，冲进去拿着枪往脑袋上一顶，不拿钱就开枪。”
一听说要开枪，老虎有点又要了，因为他现在被抓最多是个斗殴，开枪那可就变成杀人了。
我理解他的迟疑，所以我说“到时候开枪也是我开枪，不是你开枪。”
“我不是怕开枪，我的意思是，能搞出来多少钱呢？”
我抱着自己的小腿，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姑父成天吃喝玩乐，没有工资，全都是靠我妈的接济。
这么多年，我妈至少给了他20万块。
姑姑每个月都有3000块进账，她是文职，工作还不错，应该很有钱。
至于表哥，那就是废人一个，暂且不去考虑。
“5万块钱吧。”犹豫了半天，我说出了一个数字。
老虎低头摩挲着手枪，自顾自的说“一人2万5，也值。”
“5万只是粗略估计，还得更多一点，咱们到时候报价8万，不给我就开枪。”
我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干这一票，不管有没有老虎，我都会去咬姑父一口。
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裤。
老虎也跟着我一块站了起来，他说“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咱走吧，带路。”
在我的带领下，我们兄弟俩从市区上车，直奔姑父家的方向。
下了车，站在熟悉的小区里，我下意识的点燃一支烟，看着熟悉的窗户，指了指说“看到没，那里就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现在那里不属于我了。”
“二楼是吧，那上去吧。”老虎表现的很着急，就好像错过这一次，就能让他错失成为亿万富翁的机会一样。
我们两个直奔二楼，我摁住老虎的肩膀说“不能敲门，看到是我他们不会给开得，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窗户翻进去。”
“凭啥我翻，咋不是你翻呢？”
“咱不是兄弟吗？谁翻不都一样吗，本来想着让你翻，到时候多给你一万块钱，我看你也不同意啊……哎，老虎。”
老虎，你小心点。
老虎你翻进去别忘把门给我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