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最终,大头还是放了我和兄弟们,我们是在市区下的车,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是伤兵败将,站在路边,路人还以为哪家医院倒闭把病人都赶出来了。
兄弟里有一个说,他在这里有住处可以收留我们一夜。
于是,我们跟着他去了他的住处。
小屋很小,用巴掌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们五个人挤在一个小屋里,屋小到我一抬腿就能踢到老虎屁股。
我躺在床上,就像一个惊弓之鸟,我的脑海里无数次幻想,警车出现,警察包围,把我摁在地面上的画面。
也有可能我负隅顽抗,最后被警方击毙,都有可能。
如果真是那样,我认命,但是我不甘心。
我从床上坐起,思考着有没有什么能解决眼下麻烦的办法,我盯着窗外发呆,心说如果自己真成了通缉犯,那我就返回去把姑父给。
要是真到那一步,大家谁都别想好了。
要是被抓,我也得在苍龙被抓。
我苦笑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说我一心想从苍龙市逃亡出来,没想到我现在又想回去了。
对,我要回去。
要么死在苍龙市,要么在苍龙做大做强。
在寂静的房间内,我像个神经病一样在自言自语,半晌我对老虎说“我们回苍龙吧,把大头拿下,我们就可以坐他的位子了。”
大家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黑暗之中,我引燃一支烟,然后翘着二郎腿的坐在床头的位置,我说“你们就甘愿像狗一样活这辈子,你们还是男人吗?就没想过搏一把,过得像个人似的。”
老虎慢慢坐直了身子,他们的眼神像x光一样在扫射着我。
“你们就想今天有的吃,明天没得吃就饿着,一辈子这样碌碌无为,今天大头踩你,明天二头踩你,后天小头踩你,你们就没想过踩大头。
他大头多什么,不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吗,我就问你们一遍,跟不跟我于仁干。
干,那咱就回苍龙,不干那咱就一辈子当狗,一辈子偷鸡摸狗。”
他们好像被我的演讲给点燃了。
大家从半躺的姿势,变成了坐直身子,目光凛冽的看着我,老虎第一个表态的,他说“人死卵朝天,于仁你今天这话说得非常好,我支持回苍龙,我跟你回去,咱们把大头拿下。”
见老虎同意了,又有一个人举起自己的手说“我也同意,妈的大头往我脑袋上吐吐沫,还逼我下跪,这个仇不报我他妈誓不为人!”
我慢慢看向那两个人,继续鼓舞他们的士气“我们五个是捆绑在一起的兄弟对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干一起干,你们两个不会怕的对不对?不用怕,一切有我,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护盾,因为我是于仁。”
我的手慢慢摸向了腰间的刀,然后猛的扎向了桌子。
我说出了那句二逼一样的话。
我说“从今往后谁再欺负我们,我要他的就像这个桌子一样。”
这句话,真的很傻b啊。
不过,这句话确实带动了兄弟们的情绪,他们一个个都拖着自己的残躯站了起来。
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能读懂,在这一刻,他们视我为大哥。
我已经不去在乎下一秒会不会有警察来抓我。
我只要享受这一刻的快感就够了。
我和兄弟们雄心壮志,以命为码,以人为棋,准备向苍龙市宣战。
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向左是深渊,向右还是深渊。
我可以不跳吗?不能,因为选择权并不在我。
我只是个风雪中想努力找到家的孩子。
如果,今天还有人不想我们回家,那我们就只有打。
于是,第二天的清晨,我们赶着大早,登上了回苍龙市的客运车。
我以前从来没起过这么早,坐在车上的我除了困还是困,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个电饭煲一样,随时可能有大米饭从我的脑子里流出来。
不知道开了多久,客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我以为是到地方了,一睁眼却看到了无数的警车,还有荷枪实弹的警察们。
我被吓得快拉裤子了,我认为他们一定是来抓我的。
老虎问我怎么突然出了这么多汗。
我说,我是暴汗体质。
他们又问我为什么开始哆嗦。
我说,我是激动的。
他们便不再问了。
警察上车,要求乘客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当他们走到我面前时,我已经快昏厥过去了。
我已经想象到,自己被摁着戴上手铐的画面。
这时,老虎问了一句“警察叔叔,这是出什么事了?”
“有杀人抢劫犯在逃,我们在逐个排查。”警察很友好的递给了我们两张通缉照片,让我们留意一下。
拿到照片的我,就感觉自己的手有点不会动弹了。
照片上,正是大姐的面容。
不过这也可以肯定,这些警察并不是来抓我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皮球,长长的泄了一口气,等警察下车,我又开始紧张起来。
如果抓住了大姐,他们会不会把我也咬出来。
我一定算帮凶的。
他们一定会把我咬出来的。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离开这座糟糕的城市。
客运车继续向前,我也不再哆嗦。
打开车窗,我夹着一支香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人生。
我转过头对老虎说“回去的第一步,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跟我分享一下?”
老虎和众人互相看了看,表示一切都听我的。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在这个小团体里有了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多年之后,老虎告诉我,他们之所以什么都听我的,是因为他们在我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绝这两个字。
我能为他们带来富贵。
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
我们在客运车上待了小一天,等下车的时候,我们的腿都不会动了。
大家贪婪的呼吸着来自苍龙市的新鲜空气。
大家商量了半天,最终一致决定先找地方吃了一顿便饭。
我大手一挥说“那咱们就去大头开得那家骨头馆。”
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能感受到我身上的杀气,还有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很明显,去那个骨头馆吃饭并不是我的主要目地。
我的目地是,抢大头的饭碗。
“你们怎么了,怕了,我告诉你们,既然已经决定来了,就没有回头的路了,走还是不走?”
走,当然走了,不就是个大头吗?怕什么。
那就走!
我伸手拉开了车站黑车的车门,然后小声的对老虎说“先拿这师傅练练胆。”
他们并不知道我口中的练胆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知道。
黑车司机以为我们是外地人,带着我们一路兜圈,从苍龙市客运站到骨头馆只有不到5公里的路程。
这孙子竟然带我们兜了7圈,我就看着车费像疯了一样在往上蹦,从一开始的10块钱,逐渐变成3位数。
再到最后,我们到目的地。
计价器定格在了1500块钱的数字上。
黑啊,这是真他妈黑啊。
钱,我不打算给,车我又要坐,那怎么办?
“多少钱?”我摸出那个已经包浆的黑皮包。
司机厚着脸皮说“1500。”
他以为我是在掏钱,其实我是在摸刀。
哎,我的刀呢?
我还在摸,一脸抱歉的让司机等一下。
司机一副善解人意是样子,对我点点头。
可算是摸到了。
我掏出那把短柄刀,对准了司机的脖子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外地人?你还想诓我?曹尼玛的,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