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我以为大头是在跟我套近乎,拉家常,想找个由头放了我。
事实证明,我是错的,他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份。
我傻乎乎的点点头,结果着了人家的道。
大头让他的兄弟们,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将我的手摁在他的面前。
我剧烈的挣扎,但无济于事,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手被他们平铺开,我的手因此而泛出一道惨白的光。
大头拿起那把剁了经理手指头的长刀,他在我的手指头上比了比。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刀尖上的冰冷,划过我的手指。
我无力挣扎,也不想去砍,煎熬的等待着刀落下的那一刻。
不知道是大头的一时慈悲大发,还是他觉得剁了我的手指头,我会杀了他。
长刀并没有落下,大头捧着他的将军肚,摸着我的手指头,阴森森的说“有种啊,剁你手指头,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给你个机会,跟我混怎么样?”
我有点发蒙,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大头。
“要跟我混吗?”大头像是恩赐一般,又重新的问了我一遍。
我立刻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现在只要你不剁我手指头,别说让我跟你混了,就是让我当你爹,我都同意。
就这样,我从春天ktv的看场子,跳槽成了大头的小弟。
我是幸运的,幸运的躲过了那一晚上的毒打和折磨,我又是不幸,因为我成了大头的小弟。
他威逼利诱,逼我去帮他偷钱,偷摩托车,如果我不这么做,就会遭受他和他兄弟们的暴打。
为此,我修炼出了一门独门绝技,我可以用啤酒瓶子,轻易的砸开一辆货车的车玻璃。
那些大车司机的警惕性很差,他们总喜欢把贵重物品存放在车上,这也给了我们机会。
玻璃砸碎以后,我们会迅速的将车里的钱拿走,然后飞奔跑回大头的窝点,把这些钱原封不动的交到他的手里。
一连七天,我们这伙人真的都有些忍不了了。
我们一共四个人,都是大头所谓的小弟,说是小弟,其实我们不过就是被他逼出来的贼。
我要反了大头,我们都要反了他。
在一个漆黑的晚上,我们四个人聚在一间破烂的酒吧里,商量着如何去反大头。
第一个人说“我们不如直接给大头一刀,然后投奔他的对伙楼老大,跟楼家混,怎么也能比现在强。”
第二个人说“我们干脆把大头劫了,拿着那些钱合伙做生意,广阔天地,一定有我们兄弟的生存空间。”
第三个人什么也没说,让我说。
我摩挲着下巴,在脑海里不断思考着,最终我看着其他三个人说“我们攮了大头,把他钱劫走,拿着这些钱再去投奔楼老大。”
我的想法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
于是,我说出了我的计划,那就是趁着大头喝多了,跟马子上床的时候,动手。
计划听起来很简单,但是真执行起来,那就困难了。
我们需要很长时间的谋划和踩盘,
又过了半个月,我摸清了大头的规律,每周周五,他都固定要去情人那睡觉。
情人家在哪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的小对象是在会所上班的,我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女孩,为什么要叫一个水果的名。
你能想象吗,她居然叫菠萝。
王菠萝,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叫王菠萝,我还叫于苹果呢。
于是,我开始踩王菠萝的盘子。
我和同伴们,花大价钱搞来一辆破烂面包车,每天就藏在车上,死死的盯着菠萝上班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一天要抽两包烟,以此来缓解自己的无聊。
不知道盯了几个小时。
浑身发麻的我把手里的烟头摁灭在车窗,目不转睛的看着会所的门口。
坐在副驾驶上的老虎推了推我说“你看,她好像出来了。”
我立刻瞪大眼睛,打开车窗,把脑袋探出去。
我看到菠萝姐终于从会所里走了出来。
翻了一眼车上的挂历,今天正好是礼拜五。
我说“开车,跟上那女的。”
面包车喷出一股浓烟,呜咽着跟上了王菠萝的出租车。
出租车在一处居民区停下,我让司机把车停在不远处。
我和老虎同时下车,戴好口罩,压低帽檐,跟着王菠萝一起走进了漆黑的居民区。
我拿出锋利的小刀,藏在袖子里,慢慢的跟在王菠萝的身后,伺机而动,等待着动手的时机。
我跟着她走进了单元门,楼道里飘着寒冷的气息。
我的手指头也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寒冷,变得麻木,耳朵也因为寒冷疼得要命。
在王菠萝低头掏钥匙的时候,我快步上前,用刀顶住了她的小细腰,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说“别动,再动后果自负。”
“好。”
她的淡定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也让我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时候老虎站出来,揪着王菠萝的头发问“大头在哪?”
“他今天不会来这,他有事。”
王菠萝淡定的吓人,我和老虎面面相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胆量还不如一个女人。
如果是我,被人用刀顶在后腰上,我可能早就尿裤子了。
王菠萝的淡定让我觉得她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我承认,我对这个女人开始有了兴趣。
荷尔蒙的分泌也让我开始有些失去自我。
我胆子稍微大了一些,我对她说“别那么装好吗,你不就是个情人吗?”
她用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反问我“情人怎么了?我跟大头是真爱。”
“别他妈真爱假爱了,告诉我们大头在哪,今天他会去哪?”老虎眯缝着眼睛,不断用袖子擦拭着自己手里的刀。
“他去金时宾馆206房间了。”王菠萝回答的很干脆。
我和老虎对视一眼,然后迅速撤退,一路小跑钻上面包车,对开车的那位兄弟说“走,金时宾馆。”
等车子开出很远了,老虎突然对我说“妈的,那女的会不会骗我们?”
我惊愕的回头,埋怨似的看向老虎,我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再怎么埋怨他也没有用了。
我们只能去金时宾馆了。
戴好口罩,压低帽檐,我和老虎再次从面包车上跳下去,快步的走进宾馆内,保安警惕的凑了过来问我们什么事。
老虎很客气的拿出了长刀,然后架在了保安的脖子上“带我们去206。”
当时的老虎是疯狂的,后来他告诉我,当时不管在206的人是不是大头,他都要抢。
我们两个劫持着保安上了电梯,老虎一把抢走了保安的对讲机,拽着他的头发到了走廊的洗手间。
老虎打晕了保安,然后换上了保安制服,他拿出一串钥匙塞到了我的手里。
老虎说“绑好了他,等我动完手,我们直接从洗手间的窗户翻下去。”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老虎重重的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我紧随其后,就快踩掉了老虎的鞋跟,他回头恶狠狠的瞪我一眼。
我是很怕的,我怕老虎连我一块做了。
这家伙是疯狂的,是无比疯狂的。
在一片惊呼和惨叫声中,疯狂的老虎踹开了206的房间。
房间里有人想掏手机出来,老虎摁着他的脑袋,抡圆膀子砍了他一刀。
一刀险些把那人的头皮给砍卷起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今晚的目标,大头。
他捂着血葫芦一样的脑袋,目露阴光的看着我。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大头不听,他还在看。
我生气了,我愤怒了。
我拿着刀,戳进了大头肥硕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