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命的三封信
柳得娃醒得很慢。
王云飞站在他身前和拿着绳子的驿卒们对峙。
石大人催促道：“还不快点把他绑起来？”
驿卒们准备上前。
“且慢。”顾佳佳制止道。
石大人沉下脸问道：“阁下有什么要说？”
顾佳佳沉思道：“我只是觉得奇怪，第一，如果真是他偷的官印，为什么他不把官印藏起来，而是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屋里的人都点着头，觉得顾佳佳说的有道理。
顾佳佳继续说道：“第二，如果他真是贼，为什么不跟着大家一起去大堂，反而留在屋子里，好像故意引着大家来这屋，为什么？”
这么一说，石大人都觉得有道理了，但是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顾佳佳说出了最后一点，“第三，他偷官印的动机是什么？”
石大人的眉头紧皱，问道：“你的意思是，偷官印的另有其人？”
顾佳佳点头。
驿丞老赵站出来喊道：“石大人，你可别轻信他的话，他和那个圆脸是一起来的，他说这些话就是想帮圆脸开脱。咱们驿站其他的大人们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众大人点头称是。
石大人的目光盯在顾佳佳的脸上。
还好这时柳得娃终于清醒过来，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他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桌前，扶着桌子对着大家说道：“破个案而已，哪有这么麻烦？我来。”
说完他对着碗里的“黑仔”发出了几句奇怪的声音，然后“黑仔”听话地爬到了他的手掌上。
众人不解，但是顾佳佳和王云飞知道，柳得娃想让“黑仔”指认偷官印的人。
柳得娃就这么托着“黑仔”，在众人脸前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而大家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扫完所有人的脸后，柳得娃凑近“黑仔”继续发出奇怪的声音，而“黑仔”说了什么，大家都听不到，也听不懂。
但是柳得娃急了，语气急促起来，看起来像是和“黑仔”起了争执。
王云飞拉住柳得娃的手急道：“柳大人，这蚂蚁指认了谁啊？”
柳得娃也急，“它说这些人里面没有偷官印的。”
这，就意味着柳得娃没法洗脱嫌疑了。
驿丞老赵率先笑了起来，“用蚂蚁来找犯人，没听说过。神经病，抓起来。”
驿卒们得令准备上前用强。
顾佳佳这时发现驿卒小六不在人群中，立马抓住石大人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大人，你房间里可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东西？”
石大人一惊，叫道：“不好。”转身挤开众人，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众人当然跟了过去。
房间里乱成一团，石大人直扑枕头，发现枕头已经被人扯开。他着急地在枕头里面找啊，找啊。但是枕头里除了草，什么都没有。
石大人一脸惊恐。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这时，就听见门外有一个声音传来。
大家跑出去一看，就发现有人拿着油灯，坐在屋檐上。
柳得娃揉眼一看，不禁大喊：“小六。”
没错，坐在上头的正是驿卒小六。他晃着双腿，笑道：“大饼兄，对不住，迷香下得太重。”
石大人走到人群前面，问道：“我的东西是你偷的？”
小六笑道：“当然是我。”
顾佳佳上前插话道：“你故意偷了官印嫁祸柳大人，转移大家注意力，然后去石大人的房间下手，是不是？”
小六点头道：“是。这东西，可不好找啊。”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三封信。
看见信，石大人的脸色一变，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不好意思，雇主的消息我不能透露。”
“你看过这些信吗？”石大人很着急。
“我只负责偷东西，至于偷的是什么，我不管。”
石大人突然脸色肃穆，作了一揖道：“阁下不知，这三封信非比寻常，涉及到三个人的生死，敢请阁下高抬贵手，把信归还于我。”
小六犯难了，站起身说道：“这不行诶，我已经收了人家的钱，收钱就得办事。你说对不对？”
石大人僵在原地。
没办法，看来这信是无法要回来了。石大人想到即将发生的可怕事情，不禁打起抖来。
这时，柳得娃牵了牵顾佳佳的衣角，给了他一个眼神。
顾佳佳不明白。
柳得娃再次挤眉弄眼。
顾佳佳还是摊开手，表示不明白。
柳得娃绝望地摇摇头。
还好这时天上有一只鸟飞过，柳得娃如获至宝，嘴里发出鸟叫声。
那只鸟停在墙头，和柳得娃对起话来。
大家都没有理他，只是心里暗骂：神经病。
驿丞老赵这时站出来问：“你东西都到手了，还留在这儿干嘛？”
小六抱拳道：“在江湖上混的，一为名二为利。我在这只想告诉大家一声，偷信的人乃‘盗驴’是也。”
说完，小六跃过屋檐，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众人都回屋，只留下石大人一人独自站在院子里。
顾佳佳和王云飞都到了柳得娃的房间里。
顾佳佳问：“你刚才那个眼神到底什么意思？”
柳得娃骂道：“你个大笨蛋，我的意思是让你偷偷跟上小六。”
顾佳佳不解，“跟他干嘛？”
柳得娃气道：“你武功那么高，肯定可以把信抢回来。”
顾佳佳往床上一躺，翘着脚问：“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干。”
“你没听石大人说？有三个人可能会因为这信而死，你能见死不救？”
顾佳佳看着房顶，道：“天底下要救的人多了去了，我能救得过来吗？”
“能救一个是一个。”说完，柳得娃就拉着王云飞出了房间。
院子里，石大人已经不见了。
柳得娃拉着王云飞直奔石大人房间。屋内还亮着灯，但是敲门没人理。
柳得娃当机立断推开门，就看见房梁上吊着一根绳子，石大人正准备把头塞进去。
两人立马抱住石大人滚落在地。
石大人哭道：“失信事大，我无言面对三位同僚，你们让我死吧。”
柳得娃锁住石大人道：“你别着急，想想办法，肯定有办法的。”
石大人的气息逐渐微弱，“哪有什么办法？那些信一旦落入东厂手里，我的同僚必死无疑。”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王云飞一看不对，急道：“柳大人，把手松开，你快把石大人勒死了。”
石大人好歹被抢救了过来，悠悠地说出了那三封信的故事。
原来那是三位在外的地方官员揭发刘公公的信。刘公公和当地长官互相勾结，在当地无法无天，鱼肉百姓。三位官员实在忍不了，准备揭发刘公公。
但是正常上奏肯定会被刘公公截下来，所以只有拜托进京述职的石大人想办法把信面呈皇上。
现在，信一丢，那三位同僚就命悬一线了。
“别急，偷信的人未必是东厂的。”柳得娃安慰道。
“错，偷信的人肯定是东厂的。”顾佳佳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着石大人说道：“这种偷信的事刘公公干得可不少。”
石大人起身问道：“何以见得？”
柳得娃道：“他和刘公公之前是同事。”
顾佳佳不理会石大人的目光，问柳得娃，“我们什么时候去追那个小偷？”
“你不是不管吗？这会儿怎么又要追了？”柳得娃叉腰问道。
“只要是和东厂作对的事，我都干。”
“干个屁。人都跑走了，上哪追？”柳得娃骂道。
顾佳佳微微一笑，“你和那只鸟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是不是派那只鸟去跟踪他了？”
柳得娃嘴角扬起，骂道：“你个死太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顾佳佳刚想上前教训柳得娃，就听见院子里有鸟叫。
柳得娃竖耳一听，转过头拍拍石大人的肩膀，笑道：“不用死，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