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共享帮主
这里就是西风客栈。
顾佳佳和王云飞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但柳得娃是怎么知道的呢？
两人齐刷刷地投去疑惑却羡慕的眼神。
柳得娃的余光看到了，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得意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圆脸，但随即又收了起来，不能笑，笑了就不酷了。
上官净看着柳得娃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陷入了沉默。
柳得娃看对面不说话，自己先说上了，“你们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上官净才反应过来，问道：“敢问阁下是怎么知道的呢？”
所有人包括顾佳佳和王云飞都伸长了脖子，像一群长颈鹿一样把脑袋围在柳得娃身边。
柳得娃却笑道：“无可奉告。”
众人嘘声四起。
上官净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苦笑道：“那三位还是先休息，明天早晨咱们一起研究一下绑架信的事。”
听到这，四周椅子上的人都起身准备休息了。
没想到柳得娃一声大喝，道：“不，我们赶时间，绑架信今天就写。”
四周的人抗议声四起。这种情况就好像老师拖堂，老板下班前突然开会一样让人不爽。
又是上官净，他劝道：“各位，人家被打劫的都这么积极，我们做劫匪的怎么能消极怠工呢？”
有人抗议道：“这是恶狼帮的生意，恶狼帮留下就行了，其他人干嘛要留下来加班？我不同意。”
“对，我也不同意。”附和声此起彼伏。
一个白发蓝衫的清瘦老人站起身说道：“帮主，就依他们吧。”
上官净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众人如释重负，大厅一下就空了。
除了柳得娃三人组，方掌柜四人组，上官净之外，大厅里只剩下那位白发蓝衫的清瘦老人。
柳得娃突然举手道：“我有问题。”
清瘦老人笑道：“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来，咱们坐下，边写信边说。”
大厅的东南角有一张桌子，清瘦老人和柳得娃三人正好一人一边。
方掌柜一行人侍立在侧，很明显是下属。但是让顾佳佳想不通的是，上官净居然也侍立在老人身边。可想而知这老头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老人开门见山：“赎金一人一百两。各位可有什么意见？”
朱老四指着顾佳佳说：“他是太监，得加倍。”
“哦？”老人的目光落在了顾佳佳身上，“公公，你的赎金提高到二百两，可好？”语气温和，哪里像是打劫。
顾佳佳当然只有点头，他只想尽快养好伤，然后杀光这帮劫匪。
老人一挥手，上官净掏出三张写满字的信纸放在桌上。这是他们的绑架信模板，老人只需要在空白处填上金额就行了。
“那收信地址和收信人写……”老人问道。
“还用问？东厂，提督刘公公。”
“兵部，尚书严大人。”
“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马匹管理科，马科长，啊不，马主事。”
老人把信给上官净看过之后，装进信封，交给了牛老二。牛老二转身就走，一看就是去寄信了。
柳得娃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老人急道：“你们这有没有快鸽，要最快的，我们赶时间。”
老人歉然道：“这位大人，说来惭愧，我们帮还没有引进飞鸽系统，请多多包涵。”然后对杨老三说道：“你去让老二挑一匹最快的骡子，快螺加鞭。”
上官净也笑道：“没我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一抱拳，人也走出了大厅。
老人突然轻松下来，叫道：“老四，上饭菜吧，别让客人饿着了。”
朱老四很快就端来了一桌饭菜，居然还有一壶酒。
方掌柜和朱老四自然地坐到了老人两侧。
老人招呼道：“来，动筷吧。” 就像隔壁家的老爷爷招呼你吃饭一样。
柳得娃问道：“不挤吗？你们三个。分一个来我这坐吧。”
朱老四立马端着碗挪了过来，“我喜欢这大饼，我和他坐。”
顾佳佳一直盯着门口，显得心事重重。
老人问道：“这位公公，你看上去有点心神不宁。”
顾佳佳问道：“你们帮主去哪儿了？”
朱老四憋不住，笑道：“帮主？就在这呢。”
顾佳佳迅速环顾四周，看着朱老四的笑，知道自己上当了，一拍桌子怒道：“大胆劫匪，你敢耍我？”
老人抱拳道：“公公息怒。还未自我介绍，在下洪天明，现任恶狼帮帮主。”
“你是帮主？”柳得娃嘴里还塞着一口鸡蛋，含糊不清地问道：“刚才那个又是谁？”
洪帮主喝下一口酒，慢慢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京西黑道原本帮派林立，但因为这些帮派都有自己的原则，只挑贪官豪强下手，有时甚至还接济周边的穷苦百姓，所以规模都不大。但近几年，“林场帮”突然引进了一批高手，而且对周边地区进行无差别地打击，所以势力扩张很快，一举霸占了《京西帮派排行榜》的第一名。
剩下的小帮派无力抗衡，地盘不断被“林场帮”蚕食。无奈之下，大家只好抱团取暖，想出了帮派联营模式。
“天才啊。”柳得娃禁不住赞道。
洪帮主略一拱手，继续介绍。
大家一起买下西风客栈作为总部。为了撑场面，每当有外事活动的时候，各帮派都会出席，显得声势浩大。
客栈后半部分除了这个大厅，都是房间。一个帮派一间，一共有八间。
“这么大？我怎么没看见呢。”柳得娃问。
洪帮主笑道：“一来后半部分的外围都是树，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二来你们是晚上来的，天色暗，自然也看不清楚。”
柳得娃和顾佳佳恍然大悟。
但顾佳佳随即问道：“那前面的客栈怎么分？凭什么只有你们恶狼帮能用呢？”
洪帮主道：“大家业务不同，有的主营劫道业务，有的做盗窃业务，都不需要客栈这片地。而我们恶狼帮是做黑店业务的，客栈是必不可少的经营场所，所以买这片地的时候我们多出了点钱，这客栈就归我们了。”
但是大家住在一起，时间久了难免会有矛盾。为了这种合作模式能继续下去，大家聘请了一个调停人，就是上官净，在各大帮派中间维持秩序。后来大家发现，上官净长相好，口才佳，做帮派代言人也是不错的，对于提高帮派的形象很有帮助。
就这样，每次需要帮主出面的时候，上官净就来代劳，但是要从中抽提成。
朱老四补充道：“抽一成。”
“那劫持我们这一单，他能抽四十两。太多了吧。”柳得娃惊道。
洪帮主摇摇头，小声道：“大人有所不知。他现在是八个帮派的共享帮主，每次抛头露面的都是他，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这些钱，花得值。”
柳得娃心想：什么年代的俗语。
王云飞吃完第五碗饭，把碗筷一放，说道：“吃饱了，我去锻炼了。”
洪帮主道：“大人，刚吃完饭就锻炼，会伤身。”
王云飞回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柳得娃看着他的背影，问顾佳佳：“你有没有发现，他这个人好像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前六章都快完了，他说的话半页纸都没有。”
“你要是被带上镣铐，走几千里路去充军，你能有力气说得出话来？”
柳得娃自知理亏，继续扒饭。
顾佳佳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既然是你们的秘密，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洪帮主笑着喝完碗中的酒，接着便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