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神舞
马神婆属于那种典型的老来俏，少女时代的容貌丝毫不见出众之处，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那些年好多事抓的比较严，基本上没人敢请她跳神，除了每年的拜山时她能跳一曲，平日就下田劳作，造的也非常狼狈，根本没人多看他一眼。
这几年随着风向的转变，她的光景开始见好，请她的人多了些。
马神婆外表柔弱，实则内心非常要强，知道自己的安生立命之本是什么。
她下苦功开始钻研跳大神的技艺，没事就练画符、唱神曲、跳神舞……时间长了连身段都练出来的。
渐渐有了小名气，城里也有人请她，去了外面之后马神婆开了眼界，也交了几个朋友。其中和一个卖雪花膏、香粉，的女老板关系最好。
她受到对方的指点，开始学习保养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突然发现马神婆变漂亮了，而且还越来越年轻，隐隐有盖过了冯楠的趋势。
本来寡妇门前就是非多，如果是一个美貌诱人的小寡妇，那就更招风了。
好多老光棍子、鳏夫没事就到她门口转悠，到后来甚至一些年轻人都想和马神婆多接触接触。
要不是马神婆洁身自好，指不定得弄出多少风流韵事。
小莲倒不是担心我禁不住诱惑、变心之类的。她对马神婆很好奇，什么样的寡妇？能让村里这些男人如此着迷。
但马神婆为了避嫌，除了有人找她出马跳神之外，平日里就在家里待着，几乎不和外人接触，这样更添了神秘感。
这次小莲就想近距离的看看马神婆，有没有传说中那么漂亮？
俗话说闻名不如见面，小莲和她两下这么一对比，连我都得承认，小莲那么漂亮的姑娘，也压不住马神婆的风头。
马神婆就像一杯醇香的葡萄酒，从内到外散发着成熟女性的柔美，一颦一笑都那么柔媚。男人离她近了一点，心脏怦怦直跳。
当然从容貌上来讲，小莲还是要胜过她几分，那种青春少女的气息不是靠保养就能够获得的。尤其小莲的皮肤像鲜奶一样娇嫩，马神婆也非常羡慕。
她和小莲原本就认识，马神婆忍不住握着小莲的手赞叹:“都这么大了！你娘年轻时就漂亮，她这大闺女比她还俊，就跟画上下来似的。
“看着小皮肤，都能捏出水来，不像我呀，老了老了！”
马神婆感慨了几句，爱不释手的又摸了摸小莲的脸，掏出一个翠绿的玉佩:“小莲，我也算你的长辈，听赵金说你和周大夫好上了，这个就算提前送你们的礼物吧！”
马神婆的过分热情，小莲一时有点不适应。
“哎呀，马姨，我们俩的事儿那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别听我哥瞎说！”
“行啦，行啦，傻丫头！你姨可是过来人，瞅你俩的眼神？什么看不出来。
“不打扰你们聊天儿了，我去准备准备，晚上事还挺多。”
我见马神婆确实不知道孙德彪做的那些事，也就没多留，把她送到门口，让赵金带着她下去准备。
回来之后小莲看着手里的玉佩:“小刀，没想到啊！都说女大十八变，没成想到老了老了，这马姨变了个人似的，过去她可是又黑又瘦啊？”
“诶？你说那些化妆品真的这么有用吗？”
从小到大，小莲除了香皂没用过那些东西，她很好奇。
“当然没用啦！要那么神奇，能卖你几块十几块钱吗？不得贵上天了，也就是能滋润滋润脸罢了，马姨她是心情好了，吃喝上来了，人就变得有光泽。
“我估计原来人家底子就不错，不过这马姨可挺大方，随手就是一块翡翠。”
我看着那块绿玉说道。
“翡翠，这不是块玉吗？”小莲惊讶。
“什么玉呀，马姨她自己都没认出来，这是翡翠，十块这样的玉也换不来一块翠。”我笑道。
“行了，留着吧！没想到跳大神还挺挣钱。”
我好东西见多了，这块翠也无所谓。
再说我今天跟马神婆也聊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就当收点学费吧，大不了以后再指点她一下。
我对马神婆的印象挺好，倒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关键是这个女人虽然看着有些妩媚，实际上人品非常好。
有人说她是狐狸精，其实人家根本就没勾引过别人。也有人说马神婆贪财，但那也是她劳动应得的。
她一个寡妇家的，看事要不收钱？日子怎么过呀？
到了晚上五点多钟的时候，赵志国来了。
不但带回了我的藤木箱，还领来了一个光头小伙儿—赵大胆。
这可绝对是意外之喜，我和杜军都非常高兴，我正愁缺一个秃脑亮呢。
他来了不用我再动员别人了。
赵金，赵宝、梁力、赵大胆，正好够我布下一个招魂阵。
冯楠的病情不能再拖了，今天再不把她的魂魄稳固了，恐怕明早这人就不行了。
而想要救她，必须得用到此阵。
这时外面已经开始杀鸡、宰鹅、炖猪肉、灌血肠，张罗着晚宴。
我抓紧时间把晚上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等到饭菜做好了，能来的村民也都到了。
农村人都淳朴，也没整什么虚的，就是赵志家又白话了几句。
他心里有事，这回靠谱的多，弄了几句高大上的话，然后就吃饭，吃完了晚饭就到了重头戏的时候。
大家喝了一会儿水，开始分头布置。
古姨指挥者拜山神仪式，我安排着冯楠、孙德彪，准备驱邪。
……
院子里已经都收拾干净了，整个空了出来，墙上拉着电灯，老百姓分左右两侧聚集在院墙前。
人群的前边放着一些桌子和椅子，上面有瓜果、茶水，这是给村领导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准备的。
大金村的村委和族老都在左边，赵志国带着知青、外来户、入赘的坐在右边，把院门和正房都让了出来。
院内离大门三米远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是一个线条粗矿的山神，前面摆着香炉。
与之对应的正房前面空地上，也有一张桌子。上面没有神像，盖着一块长红布，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
村民们都看着正房这边，嘀嘀咕咕的感到奇怪，这是往年拜山神没有过的东西。
中间的空地上堆着一些浇上油的木头，赵志家和一位长者手持火把站在两边。
“大家都静一静！乡亲们，咱们大金村的拜山仪式，马上要开始了。
“咱们都是农民，也是山民。除了要感谢国家、感谢组织之外，我们也要感谢这大山赐予我们的一切。
“咱们老百姓只有一个盼头，来年风调雨顺，一切平安。”
“我宣布拜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