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房东梁牛仔
第二天龙平悠悠醒来，侧了一个身，把风扇关了，有点冷。忘记买床被单了，这两天都是穿着衣服睡。嗯，还有什么是忘记了的，好好想一想，不要又忘记了。
想了两秒，没想起什么是忘记了的，应该是没有了。拿起手机玩一会。
卧槽，才五点钟？睡了四五个小时就醒了？这样子好像不够睡眠的吧？玩一会手机再睡。
发现了一个远洋渔船的播主在直播，点了进去，哇靠，三万多人在看，这家伙人气很旺啊！
播主把镜头对着天空和海面，自己在旁边解说。
只见一群群鱼从海面上飞出，许多还不断拍着大大的前鳍，越飞越高，更多的是滑翔。鱼群绕过巨大的渔船，从渔船上空飞过，远远的再扎进海浪里。
这群刚刚飞过，那群已经扎进海浪，还有几群刚刚飞出海面。
龙平打了一句，发了上去：海里啊都是水，天上啊都是鱼。
这么诗情画意又贴合此情此景的句子，竟然没人欣赏，一出现就被一句句“卧槽”淹没了。
突然画面一阵摇晃，播主大叫着：“大鱼又撞船了，大鱼又撞船了。”
顿时视频下一大片发言又冒出：
佛祖保佑，希望播主平安。
播主小心安全。
这船不会翻吧？
别撞我们的船了，去撞小鬼子的船吧，是他们害的。
快别播了，安全要紧！
……
龙平无语，这播主太苟了，拿着镜头晃晃，骗取同情心，我呸，划过。
连着刷了几个直播，一个比一个夸张，重要的是，龙平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而那些小白却被唬得大喊大叫。
没意思，看小说吧！
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一阵敲门声把龙平叫了起来，开了门，门口梁牛仔领着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员。
梁牛仔一步跨进来，把龙平挤得坐回了床上。然后递了一把长柄狗腿刀给他，又拉起来给他穿上各种各样的东西，防刺防砸的劳工鞋，护膝护腿，小腿上也被绑了两块护甲，套上一件防爆背心，一顶防爆帽…
梁牛仔边帮龙平穿戴，边道：“我以为你昨晚回不来了，没想到你小子早就回来了。等一下穿戴好，跟我们一起去看看，这村里每家每户都要看看，就算没人住的房子也不能放过……”
等龙平穿戴好，被梁牛仔推出门，一大群人十几个吵吵嚷嚷往楼梯走去。
龙平几次张口想说我还没刷牙，都被梁牛仔推着喊：“快走快走。”
眼镜哥把一大堆防爆背心推给龙平，自己回身去帮梁牛仔拿了两把长柄狗腿刀，还冲龙平喊“快走快走。”
一大群人下了楼，向对面楼走去，梁牛仔把一把长柄狗腿刀放在旁边，掏出一大把钥匙，开了门，安排两个年轻仔各拿着一把长柄狗腿刀走前面，龙平等人拿刀的拿刀，抱护具的抱护具，跟着进去。这是一层层一栋栋去招兵买马，难道房东这是要和人家摆阵？这包租公就是不一样啊，和人家摆阵竟然还买了这么多装备。
一楼两户租户，一户没回来，一户一个六十多岁的地中海大爷，和龙平一样被拉了出来，然后上装备，然后上楼继续招兵买马。
二楼四户租户，四户都没人在，老规矩，没人开门的梁牛仔有一把万能钥匙，201人没回来，发现一只大老鼠，被一个年轻仔的狗腿刀砍断了尾巴，跑下楼去了。
龙平抱着护具，而且大老鼠是从眼镜哥脚下跑的，龙平想踩也踩不到。
202门一开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大家顿时紧张起来，都把护具和多余的刀放旁边，大家矮着身子拿着刀，齐齐对着202门口。
梁牛仔轻轻推开门，突然“吱吱”声大做，二三十只大老鼠扑出来，见人就扑过去。
梁牛仔被连着几只大老鼠跳起来撞，顿时一屁股坐倒。
门两边守着的两个年轻仔举刀就砍，一下砍着了两三只大老鼠，吓得梁牛仔双脚一缩，把几只大老鼠给搂在裆部。
梁牛仔叫了一声“娘亲啊”，翻身爬起来就跑。
本来十几个人拿着刀就很紧张，给二三十只大老鼠一冲，很多人还第一刀没砍到大老鼠，这心里本就慌得厉害，见梁牛仔一跑，大家都跟着跑。
一个年轻仔被大老鼠一逼，反而向楼上跑，其他人跟着梁牛仔跑到巷子里，有几个人刀都丢了，其中就包括龙平。
地中海大爷喊道：“大家别慌，守住门口，看准了再砍。”
几个还拿着刀的忙回去守住门口，果然砍死了四五只。
接着十几只大老鼠一齐冲出来，几个哪里砍得过来，有人被大老鼠跳起来一咬，顿时惊叫着跑开了。
顶你个肺啊，你跑了留老子给它们咬？于是几个人分头就跑。
远远的梁牛仔一见也跑了，龙平拍着铁门叫道：“钥匙啊，钥匙给我开一下门，我忘记带钥匙了。”
不止忘记带钥匙了，连唐刀也忘记带了。这长柄狗腿刀砍东西是厉害，可龙平两只手抓着砍起来没准头啊，好像一只手要这样，一只手要那样，就是不配合。
又十几只大老鼠冲了出来，四周一找，都跑远了，只有对面龙平最近，于是，大老鼠们纷纷向龙平冲来。
龙平踢了三只，没办法，只好原地奋力一跳，伸长了手，却够不着二楼的窗沿。重重堕下，踩破了一只大老鼠的肚子。
眼看大老鼠都围过来了，龙平只好也跑了。
突然楼上惨叫声凄厉，不会是那个年轻仔吧？这大老鼠不是都跑出来楼下了吗？难道楼上也有？
龙平停下来想了想，我还就不信跳不上了，明明昨夜很轻松就上去了的。转身冲着大老鼠群急速冲了过去，冲到楼下脚一蹬，身子“呼”的一下到了二楼窗户旁边，嗯，离窗户还有两米的样子。
重重地，“啪”地一声龙平又坠了下来。
这次没踩到大老鼠，但比踩到还惨，因为几十厘米外就守着几只大老鼠。
龙平没办法，只得用脚上的劳保鞋踢了。这劳保鞋鞋头可是很硬的，重物砸鞋头都没事，鞋头没事，脚趾头也没事的那种。
龙平双脚一阵忙乱，一只脚踢飞一只大老鼠，旁边的大老鼠又咬了过来，只好把站着那只脚跳起来一些，然后把咬过来的大老鼠踢出去，左边的大老鼠也咬过来了，只好把先踢出去的脚斜着收回一勾，把大老鼠勾开。
龙平几乎脚不着地，两只脚前后左右上下踢勾铲挑撩划踩…
一只只大老鼠飞出去，又转身向龙平扑来。对面楼里还有大老鼠不断跑出来，越来越多，把龙平圆圆的围了一大圈。
龙平满头大汗，踢死的大老鼠没几只，人却累得半死，劳保鞋，还是没唐刀好用啊！
巷口那里三个人推着一辆工地拉砖石沙子的两轮车跑来，两轮车里放着一瓶煤气，梁牛仔戴着全包摩托车头盔，双手抓着一条长长的煤气管，噴头上冒着蓝色火苗冲在前面。地中海大爷推着两轮车，之前跟着跑出来的年轻仔还是拿着长柄狗腿刀。隔着一栋楼距离，梁牛仔把煤气管阀门开到最大，一条火龙喷射而出。
梁牛仔发一声大喊，把火龙扫着冲了过来，靠近的几只大老鼠被烧得“吱吱”叫，跳着跑回了对面楼里。
梁牛仔边喷边骂边冲，围着龙平的大老鼠顿时做鸟雀散，纷纷跑回对面楼里去了。
梁牛仔举着喷管，对着楼里跺脚大骂。
龙平脱下防爆背心，把体恤衫也脱了，光着膀子，拿体恤衫擦着满头的大汗。
地中海大爷叫道：“那个谁，梁文海是吧？他还在上面，我抱着煤气瓶，我们一路烧上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梁牛仔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道：“好，烧上去，烧死他老母的死扑街烂肚脐老鼠。”
龙平忙拍了拍梁牛仔的肩膀，道：“那个，房东，我钥匙忘记带了，你钥匙借我一下，我上去拿把刀。”
梁牛仔怒道：“上去拿什么刀？你不是丢在二楼了吗？跟我上。”
地中海大爷和年轻仔梁文杰都狠狠盯了龙平一眼，梁牛仔喷着火龙冲在前面，地中海大爷抱着煤气瓶跟上，梁文杰压后。
龙平想了想，把双腿的护具都脱了，望着二楼的窗户，在地上比了比距离，划了条线，跑出十几米远，猛然发力一冲，冲到线那里，奋力一跃而起。
果然，这次直接就冲上了二楼的窗户，然后龙平双手发力，一层一层，没几下就翻上了天台。
龙平冲入房间，拿了唐刀顺着楼梯跳着就下来了，拉开大铁门刚刚要冲进对面楼，一抬头发现楼上在冒烟。不管了，进去看看再说。
刚刚冲上二楼，梁文杰从三楼上冲下来，叫道：“太多了，太多了，走啊！走啊！”
龙平侧身让过，差点被梁文杰的狗腿刀捅到，这楼梯真的不宽。
楼上梁牛仔和地中海大爷叫喊大骂，龙平忙跳着楼梯阶冲上去，只见梁牛仔两个身上挂满大老鼠从四楼滚着下来。
龙平忙拔出唐刀守在三楼楼梯口，叫道：“快滚下来，快滚下来。”
梁牛仔一听，舍身一扑，向龙平扑来过来，吓得龙平忙唐刀一斜，人往边一闪，唐刀便向两只被梁牛仔带飞下来的大老鼠撩去，两只大老鼠变成四段。
梁牛仔一下扑在三楼地板上，两条腿还在楼梯上。龙平一把抓住梁牛仔后衣领，往楼梯休息台丢了下去，转身守着楼梯口，唐刀撩得都快撩不过来了，只好学上阿坤那样的砍，这下又撩又砍，勉强守得住。
龙平往上面喊道：“那个，地中海头的大爷，快滚下来。”
上面只有大老鼠的“吱吱”声，却没地中海大爷的声音。
好像是龙平的喊声叫的是大老鼠似的，更多的大老鼠涌了下来。
二楼梁牛仔直着喉咙喊道：“者啊！跨者啊！”
龙平退了一步，唐刀上撩下砍，又退了一步，退进楼梯里了，唐刀一挥，突然“砰”一声，刺到墙了。几只大老鼠冲了上来，龙平退着一跳，刚刚好落在休息台上，转身又一跳，到了二楼。咦，房东呢？下去了？
龙平看了看上面，上面地中海大爷可能没了，那个最先跑上去的年轻仔可能也没了。不急，我要杀多几只，给你们报仇。
龙平守着二楼楼梯口，等大老鼠们下来。
没几秒，几只跑得快的小跳着下来了，可后面，顶你个肺啊，排着队啊，密密麻麻，挤着楼梯都没位了。
龙平咽了口口水，吼道：“杀！”
几刀“刷刷刷”把跑在前面的几只大老鼠分了尸。
楼下梁牛仔直着喉咙骂道：“丢女老老个此扑街仔啊，差女个老老个此人头啊，着啊，快滴着啊！”
龙平转身跳到休息台，比了比唐刀，太窄了，转身跳下一楼，这里好，把架势摆开，就等大老鼠来了。
梁牛仔跑进来一把抓住龙平拿刀鞘的手，拖着就跑。边跑边骂骂咧咧的，都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龙平跟梁牛仔跑到他家门口，梁文杰拿着一根新的煤气管和阀门，和梁文俊抬着煤气瓶就往外跑。
梁牛仔忙一把拉住俩人，摇着头道：“没救了，没得救了，不用去了，去多一个死多一个。”
梁牛仔老婆红着眼眶跑了出来，把四个人狠狠拉了进去，大铁门猛的就关上了。
龙平走进客厅，客厅里一大群人，大部分是梁牛仔的租客，龙平也没打招呼，都不认识，认识的一个是眼镜哥，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龙平现在要去找厕所，早上起来到现在，一泡宿尿都没时间放出去，这一放松下来，就憋得慌。
梁文杰蹲在门口哭得鼻涕都流下来了。
梁牛仔老婆给梁牛仔拿了紫色药水和双氧水，给他浑身伤口消毒。刚刚扑下三楼那一下，把两颗门牙给磕断了，嘴巴也慢慢肿了起来。
等龙平放完大水出来，大家都坐在大厅里，梁牛仔招手让他坐下。
龙平看了看周围，二三十人坐着各种各样的椅子，便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背头站了起来，道：“我是本村的会记，姓梁，你们叫我梁会记就好。我们长话短说，挑重点的讲，主要呢，是几方面。昨夜村委会呢，收到上级领导的紧急通知，通知呢，要求全国范围内开放刀具管制。什么叫开放刀具管制呢？看过《水浒传》吧？对啰，就是要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上街走亲戚什么的，带着长刀短剑的。这个呢，是总族长亲自批示的，我们一定要贯彻落实到位，绝对不能打扣的。所以呢，我们村委会，昨夜连夜联系了村里所有能打造冷兵器的厂，早上呢，就给各家各户送上门了。所以呢，以后大家出门要带好合手的冷兵器，热兵器现在还没接到上级通知。还没有拿到武器的人呢……”
梁牛仔站了起来，道：“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吗？”
大家齐声道：“听清楚了。”
梁会记愣了愣，我还没说完呢！
梁牛仔道：“我有十七栋楼出租，六栋是旧的，十一栋是新的，我每天数钱数到手软，我不敢说有钱，但一点小钱还是有的。”
梁会记道：“还有铺面呢！”
梁牛仔白了他一眼，道：“这些楼里面都住着人，一条一条活生生的华夏人，很多人连一把刀都没有，因为我只送了五栋楼的护具和刀，第六栋住了十户，大部分是夜班的，不是的两个都死了，不用去了。但那十一栋……”
突然外面梁文俊大叫道：“老豆，快来啊，一大群大老鼠跑过来了。”
大厅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拿着刀跑了出来。
梁牛仔四周看了看，叫道：“快进去，都进去，这里守不住。”
一大群人又挤回大厅，把门关上。
梁牛仔拿手指点人头，包括他一家在内一共三十五人，二十八男七女。然后拉了六个人出来，让这六个人当班长，梁会记也混了个班长当。让其他人每四个跟一个班长，龙平和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女分在梁牛仔一家。
梁牛仔不愧是当过兵的人，分了两个班去二楼，一个班去三楼，一个班去四楼，另两个班和梁牛仔龙平他们守一楼。
大家默默等了十几分钟，楼上的说大老鼠群奔村外的一个食品厂去了。
梁会记拍了一下大腿，叫道：“不好，食品厂有危险呢！”
这还用你说，谁不知道食品厂被这一大群大老鼠一去会有危险？
龙平拉了拉梁文俊，小声道：“你吃饭了没有？我还没吃饭呢！”
梁牛仔听了一愣，忙让他老婆和那个美女去清点食物和粮食，看看家里还有多少能吃的。
梁牛仔让楼上的四个班长下来，喊上梁会记和另一个班长，大家围着一张巨大树根做的茶几边喝茶边商量，主要是粮食和水的问题。
龙平和梁文俊、梁文杰刚刚坐下要吃饭，被梁牛仔安排去放自来水，家里所有能装水的东西，要全部装满自来水。
三人无奈，只好去找东西装水。
旁边的也帮忙找东西，龙平偷了个懒，我负责给容器放水。
龙平把唐刀又挂在腰上，左手按着刀把，右手放在水龙头上，安排起别人搬水接水。
今天的变化让人恍如梦境，每个人的心里都压在一块沉重的灰暗的云，这动手做点事，反而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谁也没在意龙平的指手画脚，反而很配合他。
装完一楼的，二楼也找出来许多可以装水的大桶水桶。龙平跑得快，几步上了二楼，又把住了水龙头。
然后三楼，四楼，连浴缸都放满了水。
龙平和梁文俊梁文杰走下来的时候，梁文俊他妈妈正和几个女人在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