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赵驷
清蝉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随着王传习走向朝堂。
他清楚的明白,他即将要面对的,是这大榛的皇帝,是这天下的霸主,是这拥有着皇道与霸道的上位者。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否接住这来自于这君王的威压。更不知道今天的求官面试能否通过。
转眼间二人来到朝堂之前,清蝉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地抬起了左脚。
在即将迈入朝堂时,清蝉察觉到了丝丝的不对劲,但容不得他多想,只得迈入。
迈入朝堂后,清蝉瞬间感觉自己犹如进入了苍茫星域一般,这星域充满了庞大的威压,在他前方的,是一颗无限大的紫薇帝星,这紫薇帝星散发着庞大的威压,以至于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见其周围有着无数颗小星,这些小星虽然围绕在他的身旁,却不敢太过靠近。面对这前方的紫薇帝星,清蝉有种忍不住向其膜拜的冲动,那是一种原始的无条件的对上位者遵从的冲动。
正当清蝉准备屈膝膜拜之时,突然间识海中传来一股清凉,他猛然惊醒,他突然想到了林璞在悟道之时跟他说的话。
只见清蝉眼睛猛得瞪大,心中默念道,我就是我,世间一切都是因我而存在的,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想,是风动,是幡动,都不是,是我的心动了。说完他猛然看向前方的紫薇帝星,大喊道,破!
随之,眼前的景象突然消散,现实中清蝉的眼睛渐渐清明,清蝉突然明白,在这个幻境中,修为境界越高,越容易受到干扰。若是道心不坚定者,很容易进入圈套。如果当时跪下,就算醒来,其道心也会受到侮辱,践踏,以至于道心不稳。最终的下场无非是截断了自己修行的路,就算今后修为再高,也永远不会超过眼前这个人,永远被压一头。最终的结果,便是修行有了尽头,哪里还能再提修行无量,哪里还能再提道法无量。
随着咔嚓一声,清蝉渐渐将目光转向地上,只见其腰间的玉佩已经碎了。看着掉在地上已经碎裂的玉佩,清蝉苦笑。这是夫子送给他的拜师礼,净心佩,平时入定时可以用来静心,遇事时有便于保持冷静,可这些都不是净心佩的真正用途,他知道这玉佩的真正用途在于阻断来自于幻境的干扰。清蝉无奈的摇了摇头,能在如此幻境中醒来,代价还真是够大的。
此时的清蝉大汗,他深刻的领悟到了大榛国皇帝赵驷的霸道,这霸道,不同于外在的强势,其表现于上位者对下位者无情的压制以及占有,而下位者只有无条件的遵从。当初在与王传习论道之时,他对大榛皇帝赵驷的道有过初步的认知,只是如今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榛圣上的道竟如此霸道,霸道到差点碾压了他的道心。自从踏入修仙界以来,他只尊天道,何曾遇到过像今日这般的窘境。
这就是大榛皇帝的霸道吗?
随着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清蝉缓缓地抬起头来,慢慢的看向整个朝堂。
只见整个朝堂左右空无一人,唯有正中央端坐着一人。此人头戴冕旒,身着一身黑色龙袍,此刻正面无表情得看着清蝉,寂静中带着一丝上位者独有的沉稳与霸气。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对清蝉有着些许惊奇。
不用清蝉多想,这人便是那大榛的皇帝,天下的霸主,赵驷。而此刻的王传习正站在他的身旁用着欣赏的眼神默默的看着他,不过从他此刻的神态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感觉到丝毫诧异,好像事情的发展本该如此。
此时的清蝉还不明所以,上朝觐见,左右不应该是文武百官吗?今日为何一人不见。如果说今天只是召见他一人,完全没必要摆出这么大的阵势。
“或许是因为鬼门的原因吧。”清蝉心想,鬼门存在的本身便是榛国的影子,见不得人。虽然见不得人,但却是大榛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如此,一切便说的通了。
容不得他多想,此时既然已经苏醒,必然是要上前拜见皇帝的。
清蝉深呼吸定了定心神随后作揖说道:“鄙人清蝉拜见圣上。”
大榛皇帝赵驷此时的眉头微皱,这么多年来,他见过不少术士,除了国师和王传习,无一不是跪倒在他面前,而他今天所见到的这个术士却也可以从他的威压之下醒来,却是有点不可思议,此时的他突然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赵驷突然勾起嘴角含着些许笑意说道:“先生入榛,所为何求?为名?为利?”
清蝉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鄙人不过与这世人一般,为名利而来。”
赵驷:“哦?不知先生有何见解?”
清蝉:“世人皆知我大榛为虎狼之国,大榛皇帝为虎狼之君,大榛之臣为虎狼之臣,却不知为何为也。”
说到此处,清蝉顿了顿,接着说道:“大榛虽有虎狼之君,虎狼之臣,但却是君圣臣贤,张弛有度。现在的榛国,经过改革,推行新政,早已是兵强马壮,关外铁血军队只待浴血奋战。内有君臣一心,外有虎狼之军,榛国怎可不为天下霸主。”
赵驷:“哦?先生倒是看得透彻,我大榛既然有如此雄厚的实力,那如先生一般想入我榛国为官的更是数不胜数,就是不知先生如何觉得我大榛会允许先生入我榛国为官呢?”
“圣上考验在下,自是情理之中,在下就斗胆妄言了,只是若要在下回答圣上的这个问题,还需圣上先回答在下一问。只是不知该不该讲。”
“先生请讲。”
“在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赵驷嘴角微微勾起,缓缓地说道:“恕你无罪,讲。”
“不知圣上是为明君还是昏君?”
“哦?此话怎讲?”
“所谓明君,识臣臣皆为长处,若为昏君,识臣臣皆为短处,若为昏君,则臣无一处可用矣。”
“先生教我。”
“所谓善用兵者,兵弱练兵,兵强点将,战无不胜。所谓贤者之将,兵强则胜,兵弱则败。所谓平庸之将,兵不知将有何用,将不知兵该如何用,胜败看天。所谓无能之将,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不战自溃。”
“先生所说确有道理,只是不知先生觉得朕是有能之将,还是无能之将。”
“有能无能,全凭皇上的本心,有能之将,无视他人也会变得迂腐,无能之将,礼贤下士,集思广益也会变得有能。鄙人认为陛下不是有能之将,而是有能之君。陛下不是练兵,而是在练将。”
听完清蝉的话,赵驷似乎兴趣更大了,接着说道:“先生缪赞了,只是不知先生是否是朕想要的将呢?。”
清蝉说道:“自古好买家识好货,却不知好货也在寻好买家,故此,就算在下说得天花乱坠,都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要看圣上是否识货。”
赵驷理了理衣袖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接着走下台阶径直走向清蝉,接着双手紧握清蝉的双手,满脸笑意得说道:“今日朕得清蝉相助,是朕之幸,是大榛之幸。”
清蝉连忙作揖道:“陛下过誉了,能入大榛为官,是在下之幸。”
只见赵驷大笑道:“好好好!今后还望先生,可以为我大榛发光发热啊。”
“是,陛下。”
在这里,清蝉清楚的认识到,所谓霸道,并不是表现于外在的强势,而真正的霸道,是来自于内在的野心与对局势绝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