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度陈仓
入夜，在机场、高铁站、高速出入口和各大码头的角落里，都有一些身着便衣的天狼队员和当地武警藏在夜色中。
天狼小队指挥部灯火通明，柳青坐在一大面监控屏前，仔细观察着上面每一处细节。
监控已经同步了机场、高铁、高速和各大码头的监控，所有实时动态一目了然。
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十点，但监控上仍没发现什么异常，这让柳青渐渐烦躁起来，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直到看见几个戴着帽子的人一同走进一艘停靠在码头上的游艇时，她才像是突然抓到了什么，对着前面的操作员下令。
“把右下角那个监控调出来，对，就是这个……倒退……再倒退……停……放大……再放大……”
监控上的画面放大到整个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准确地说是半张，因为还有半张被帽子遮住了。
柳青的精神为之一振，继续下令道：“把这游艇的船名放大……再放大……天龙号？查，这是谁的船？”
几秒之后，传来操作员的回复：“柳队，是龙氏集团的船。”
“盯紧它，一旦有动静，立即拦下来！二队，马上申请搜查令！”
“是！”
夜幕下，一群便衣悄悄移动，对天龙号形成了合围之势。
“柳队，有动静。”
柳青的耳麦里，突然传来便衣外勤的汇报。
监控上，天龙号的甲板上出来了两个人，正在解缆绳。
“行动！先稳住，等搜查令到了再进去。”
虽然搜查令还没有下来，但是柳青不能接受唐万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先用缓兵之计，不知道时间赶不赶得上。
如果赶不上，还要不要强行搜查，这是她现在反复权衡的问题。
心中的那股不安变得更加强烈。
监控上，当她看见自己的队员已经将天龙号拦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警官，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守法公民。”
天龙号甲板上的两个男子，看见一堆警察围上来，眼神闪烁，语气慌张。
一个胡子拉碴的天狼队员上前一步，淡淡道：“没什么，例行检查，把游艇登记证、驾驶证、消防证、海员证，全部拿出来。”
“什么风把天狼队的陈副吹来了？”
一个高个男一边说着，一边从客舱里走出甲板。
陈副名叫陈勇，是天狼队里的副队长。
陈勇看见来人，露出一副熟人相见的表情：“这不龙氏集团刘经理吗？怎么？不在别墅里待着，也跑来这儿吹冷风了？”
“没办法，我们打工人都是劳碌命，命不由己。这不？这么晚还得来陪客户。”刘经理皮笑肉不笑。
两人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刘经理向着一旁的两名手下道：“去，把证件都拿出来，请陈副过目。”
陈勇一边等待，一边朝客舱里瞄去，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可惜，这种规格的豪华游艇采用的都是单向玻璃，能够很好地保护隐私。因此，里面的人能够看见外面的动静，但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不一会儿，两个手下去而复返，将一摞证件递到了陈勇的手上。
陈勇不紧不慢地翻看着，又将看过的证件递给身边的同事一一传阅。
对面的刘经理，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
陈勇视而不见，反而得寸进尺道：“刘经理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喝口水？”
刘经理极不情愿地勾了勾嘴角，“这不是怕连累陈副吗？要是被人举报违反纪律，那我们可就解释不清了。”
陈勇冷笑一声，威胁我？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转眼间呼啸而至。一名警员快速来到陈勇身边，将一份文件递到了他的手中。
陈勇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将手中文件展开，对着刘经理说：“这是搜查令，这下可以进去吹吹空调了吧？”
刘经理镇定的表情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张：“当然可以，不过，我友情提醒下陈副，客舱里面有龙氏集团的贵客，若是搜查不出什么，一切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陈勇刚刚迈出的脚步微微一滞，目光在刘经理的脸上反复扫视，迟疑片刻后，移步到船舷的另一侧，拨通了柳青的电话。
“柳队，搜查证已经拿到。但是，我怀疑有诈，搜还是不搜？”
短暂的停顿之后，耳麦那边传来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搜！”
陈勇朝着队员们大手一挥，大喝一声：“搜！”
隔着监控屏，看着陈勇等人鱼贯进入船舱，柳青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了，手心中已经渗出一片香汗。
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
少顷过后，柳青看见监控屏幕上陈勇带着队员们又从客舱中陆续退出，中间并没有唐万年的影子，心底一沉。
陈勇的电话已经接进来，“柳队，我们被摆了一道。”
柳青咬牙切齿，一拳狠狠地砸在面前的桌上。
周围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
此时，在离天龙号不远的处的一艘渔船，已经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出海。
唐万年刚才登上天龙号后，就从背对监控的一侧又下了船，转移到了这艘渔船里。
此刻，他正躲在渔船的鱼舱里面，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鱼腥味，让他忍不住地干呕。
鱼舱里面并不止他一人，还有好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大家各自坐在不同的角落，神情都很凝重，无人交谈。
直到渔船开出去了足有一个小时，他们一群人才获准来到甲板上。
四周是一片漆黑，空气中有一股咸湿的味道。
唐万年心中泛起一阵劫后余生的心情，刚才天龙号上发生的那一幕，正好被他看在眼里。
这艘渔船上的船夫都不是普通渔民，腰上都别着家伙。
唐万年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无法交流，只能听出来是东南亚某个小地方的语言。
他独自一人呆在一个角落里，看着那群人叽叽呱呱地交谈着，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
他看见其中一个船夫站在船头不停地讲电话，好像在跟电话那头激烈地争吵。
电话至少讲了10分钟，电话挂断后，那人啐了一口唾沫，大声骂了句脏话，就朝唐万年的方向走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唐万年虽然不知道他那句说的什么，但却肯定那是句脏话。
唐万年的心神莫名紧张起来。
但是那人来到唐万年身边时并未停留，而是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年轻男子面前，将他从地上拽起，拖到船头。
砰！
年轻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枪爆头，踢进了海里。
海面咕咚了一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所有人都被吓得尖叫起来，只是尖叫声被无边的海浪淹没，没有发出一点点叮咛。
紧接着，第二个人也被拖了出去，又是一枪爆头。
唐万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出一身冷汗，眼珠不断转动，思绪飞速旋转。
当另一个持枪船夫来到他的面前时，他急忙将刚刚从手腕上摘下的劳力士递了上去，口里不断喊道：“泰利风！泰利风！”
同时，手上不断比划着电话的手势。
“泰利风！泰利风！”
船夫收下劳力士后迟疑了一瞬，盯着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华夏人片刻后，转身离开。
唐万年眼神焦灼，看着他跟另一个好似头目的船夫低声交谈，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滴。
不一会儿，那人转身回来，还递给了他一部手机。
唐万年这才勉强吐出一口长气，现在就看那位公子肯不肯出手搭救自己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