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苏醒
江城市郊，一处简易旅馆中，一个黑衣男子惴惴不安地拨通了电话。
“唐万年，你还有脸给我电话？”
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龙少，你听我解释，本来试验一切顺利，可最后关键时刻被天狼队闯了进来，还把我们最后的试验样本也给扣下了。”
“废物！”
“但是，有个好消息。在我离开之前，我们的试验已经成功了，那个试验样本已经达到了10％的极限。只是我们当时还想继续突破10％，要不是被天狼队给破坏了，我们很可能已经创造历史了。”
“那说明我们的药剂是成功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缓和了许多。
“是的，成功了，恭喜龙少。”
唐万年的身段放得很低，甚至有点低声下气。
“这消息没有泄露出去吧？”
“没有”，唐万年压低声音说道。
“哈哈哈，好！这次算你功过相抵。明晚十点，去渔人码头，我安排人送你出去。”
“多谢龙少，多谢龙少。”
……
当林天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只觉得整个大脑昏沉沉的。
整个房间除了他，再无他人。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胳膊上吊着一瓶葡萄糖，身体上接着一连串导线，连在旁边的一台医疗监测仪上。
林天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坐起，却惊愕地发现，自己除了眼睛可以转动外，其他部位都不听使唤。
一颗颗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渗出，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身下的床单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他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做不到，各种杂乱无章的声音从其他房间不受控制地钻入他的大脑中，就像昏暗灯光下嘈杂的地下酒吧。
“你们说，咱们柳队这么漂亮，怎么就没个男朋友？”
“呵呵，能被咱们柳队瞧上的，估计还没出生吧……”
“张医生，你过来看看，这个数字是不是不太正常？”
“睿生这帮王八羔子，又要老子们善后，这个周末又泡汤了……”
“小罗，发现唐万年的踪迹没？”
……
这些房间怎么这么不隔音？
林天在心中埋怨。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问题似乎不是出在隔音上，而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当他不想听那些声音的时候，那些声音就消失了；当他想听的时候，那些声音又出现了。
“难道是我的听力出现了变化？”
林天心中狐疑，甚至怀疑这就是试验的结果之一。
可是，林天没有因为获得这种能力感到丝毫的喜悦和兴奋，他相信物质守恒定律，当你获得什么的时候，一定会失去什么。
如果这种能力需要用其他部位的瘫痪来交换，他一千个不愿意。
难道自己做“小白鼠”这么些年，终究还是遭意外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林天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想求救，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脑袋不能动，只能不断转动着眼睛，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想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活命机会。
他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是一间宽敞的房间，没什么家具。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张病床外，就只有西南角随意摆放着的三张转椅和一张长桌。
在房间的一面墙上贴着不少或新或旧的报纸，报纸上的新闻似乎都和龙氏集团有关。
“龙氏集团慈善基金会正式揭牌成立，首批捐款5000万已经到位，并捐赠100辆救护车给本市各大医院，未来主要投向医疗服务、助学助教、扶弱济困等领域的公益项目，积极弘扬慈善文化……”
“百名贫困学子加入龙氏集团，成为龙氏集团的一员……”
“龙氏集团收入规模再创新高，进入世界百强企业，旗下医药、化工、人工智能等业务厚积薄发，全面开花……”
“龙氏集团呼吁企业界同仁，支持公益慈善事业发展，共同承担社会责任，多为社会弱势群体出力，共建和谐社会……”
看完一圈报纸，林天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直到视线收回，才猛然警醒到一个严重问题。
从他这里到墙面至少相隔五米远，报纸上的字比蝌蚪还小，而且，他还是斜着眼睛去看，却看得清晰无比，犹如近在眼前。
莫非我的视力也……？
啪塔……啪塔……啪嗒……
伴随一阵零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林天心中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快来……快来……不管是谁来都行，快来我这里。”
林天在心中祈祷。
也不知道是不是祈祷起了作用，一群人真的就这么径直来到了林天床边。
当一副精致的少女脸庞出现在他视线上方时，林天不禁双眼瞪大，心中一惊。
“是她？”
来人正是之前与他撞车的女子，天狼小队的队长柳青。
“哦，醒了！”
柳青发现林天的眼睛已经睁开，也注意到了他眼神的细微变化，但似乎并不在意。
“说话啊……不会还在生气吧？你眨巴眨巴是什么意思？……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小肚鸡肠？”
林天心中苦笑：“你妹！我也想说话啊，你倒是先让我能说话啊。”
跟在柳青身后的几人，表情古怪，心里琢磨：“柳队跟这人是什么关系？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该不会……”
一位医疗兵从后走出，轻咳了一声：“额……柳队，他才刚醒，可能暂时还不能说话。”
柳青剜了医疗兵一眼，斥责道：“那不早说？”
医疗兵额头冷汗直冒。
“那他就这么一直瘫着，变成植物人了？”柳青继续问医疗兵，没有丝毫顾及一旁林天的感受。
“不好说，要看他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能动，也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动。”
医疗兵的回答让林天又是一阵心惊：你丫“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但听上去似乎还有一丝希望，嗯，绝不放弃，坚持到底。
柳青扭过头来，伸出娇嫩的玉手在林天俊朗的脸庞上划过，感叹道：“啧啧啧……年纪轻轻就变成植物人，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柳青身后，几个男队员一阵窘态。
“接下来，我问你答：如果‘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你就眨两下眼睛，明白了吗？”
林天眨了一下眼睛。
“看来明白了”，柳青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