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白鼠
第二天一早，林天准时来到城南的睿生医学实验室。
此时，实验室的接待室里已经坐着十多个“小白鼠”，林天只是其中之一。
他见到了不少熟面孔，也有少数生面孔。
这个圈子本就不大，十来人恐怕已经是把整个江城的“小白鼠”都捞来了。
谁叫他们财大气粗，这次给的报酬足足比平常的试药高了整整5倍。
不少人在那里交头接耳，一些老手吹嘘着自己的过来人经验，新人则听得津津乐道，原本紧张的心理在这样的交流中得到了不少缓解。
林天独自待在一个角落，不想与人说话。
他现在很困，挂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像是病入膏肓一般，也吓退了不少想跟他打招呼的人。
不一会儿，两个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并给每个参与试验的“小白鼠”发了一份。
林天对这套流程已经很熟悉了，取出文件，在桌面一一摆开：《临床医学试验x-3113项目3期1次介绍》、《临床医学试验同意书》、《临床医学试验风险知情书》、《临床医学试验保密协议》。
每份文件一式两份。
林天老练地翻看完四份文件，除了项目介绍里比较专业的医学术语不太明白外，其它地方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提笔在该签字的地方签完字，自己保留一份，上交一份。
然后，“小白鼠”们依次换上了统一试验服，前往进行专项体检。
整个忙完，一上午时间已经过去了。
原本十来人的“小白鼠”，只剩下了五名可以参与试验的合格者。
其余人则被遣返回家，不过，每人也发放了1000元辛苦费，算是没白跑一趟。
午膳的时候，林天被惊着了。
与其它试药要求轻食或者断食不同，这次午饭上来的全是高蛋白高热量的美食，像什么和牛、辽参、澳龙一一在列。
搞得好像是他们最后一顿似的……
林天当然不会客气，拿出了气吞山河之势。唯一后悔的是，早上不该吃那么多的牛肉包子。
试验正式开始已是下午两点。
他们五人被各自带到了单独的观察室里，房间内只有一张医疗床和一套桌椅，旁边还有一套精密的医疗仪器。
两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给林天戴上了一个头盔，头盔上有很多个小孔，每个小孔上插着一支微型电极，通过数据线与后面的那台医疗仪器相连。
林天的各项生命体征就在那台仪器的屏幕上实时显现了出来。
除了一道道看不懂的波动线条，还有看得懂的几个文字和数字。
血压：120/78。
体温：366。
心率：71。
血氧：97。
呼吸：18。
x:7％。
林天对这些并不陌生，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x是什么？
问了两位医生，两位医生眼神闪烁，只说是“大脑皮层神经连接因子活跃度”。
虽然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只能说完全没懂。
实验人员在给林天静脉注射了一支神秘药剂后，将他平躺在医疗床上，继续观察。
他们在观察的同时，林天也在观察。
各项数据都很平稳。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x的那个数字终于跳动了一下，变成了8％。
“耶！”
两个白大褂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叫出声来，把林天吓了一跳。
林天略感诧异，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同。
他当然也不知道，此刻，在睿生实验室的控制室内，由睿生高薪聘请的来自华国、霉国、日曼国、倭国的由全球顶尖神经科学、生命科学和脑科学专家组成的专家组，以及一众实验人员，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时，是怎样的激动。
有人不停地颤抖，有人老泪纵横，还有人激动地一口气没接上来，多亏了助手接上呼吸机才喘过气来。
这场试验，表面上申报的是激发神经活性，其实暗地里做的就是大脑开发试验。
所谓“大脑皮层神经连接因子活跃度”，不过是换了个说法。
而整个试验的核心指标只有一个，就是x值，也就是大脑开发值。
在控制室二楼的一处包厢中，一个身着prada的黑衣男子，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举起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相比于下面的这群老学究，他更懂的如何将科研成果的价值最大化。
此人正是睿生医学实验室的boss——唐万年。
不过，这些林天并不知道。
躺在医疗床上的他，眼皮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渐渐地合上，沉睡了过去。
而在控制室内的专家组，则同时密切观察着其他四组的试验反馈。
林天是所有试验对象中第一个实现x值增长的，半个小时之后，陆续有人也实现了x值增长。
试验继续进行……
一个小时之后，林天的大脑开发值再度增长到9％，又一次引起整个实验室的欢呼。
不过，另外两个观察室内的报警灯突然亮起，刺眼的红色灯光闪烁个不停。
但是，并没有发出报警声。
这是睿生实验室刻意设置的，为的是不影响其他试验的进行。
而按照正常流程，一旦试验过程中出现意外，所有试验必须同时停止，对所有试验对象展开救治。
显然，睿生并没有这样做。
报警灯的亮起表明试药员的生命体征出现了异常，果不其然，那两个试药员的心率、血氧、呼吸值都出现了直线下降。
唐万年朝身旁的助手使了个眼色，很快，两个试药员就被一旁待命的工作人员推向了另外的急救室抢救，而那两个观察室的信号也随之被切断了。
但控制室内除了一阵唏嘘之外，便再无任何反应。
没有人在乎那两个试药员的生死。
在那群享誉世界的专家眼中，那两个试药员跟真正的小白鼠并没有什么不同。
科学探索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只要这代价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有人在乎它有多沉重。
随着剩下两人的大脑开发值分别增长到了8％和9％，控制室内再度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而那两个出现意外的试药员就像一个小插曲一样，被人遗忘在了垃圾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