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现世
一棵古榕树之下有个羊圈，旁边有一小座茅草屋，门前有一个中年男子在不停地来回走动，门内传来阵阵嘶哑的叫声。
“小翠啊！再使劲！”
茅草屋内一个憨厚的中年妇女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搭放在小翠的盆骨有些焦急。
木床上的女子面露苦涩，就好像已经放弃了一样，看到女子如此表情，接生婆也是心里一惊。
“老凌，除磷草快点拿来！”
接生婆神色紧张，但是手中的剪子却没有丝毫颤抖的模样。
原先站在门口的男子有些局促地拿起先前接生婆交代挂在羊圈上的除磷草，推开那本就合不太上的木门。
“荀婆，小翠的情况怎么样了！”
被这个男子称做荀婆的接生婆没有理会他，还是双手齐下不停地忙碌着。
男子看见床榻上的小翠，也是心中有些不忍。
不过一会盆口就被接生婆的剪子打开了一个口子，一个皱巴的头颅也是缓缓探了出来。
看到荀婆的做法，老凌很是不理解，便开口质问荀婆。
“荀婆，你怎么这样做！这样小翠会死的！”
荀婆没有回话，只是继续催促着小翠用力，小翠嘶哑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直到没有了声响。
老凌看着小翠满脸苍白躺在那边就好像一具尸体一般，小翠没有继续发出声响。
他跪在床榻之前，双手掩过小翠的眼，又回头看着还在尽力的荀婆。
荀婆也是发现小翠使不上劲，就拿剪脐带的剪子开口，全然不在乎小翠的安全，到最后也是抱出一个小孩，左手上的剪子一使劲，脐带就断了。
荀婆抱着这个刚刚面世的小孩看了一下，确认是个男孩就来到老凌的身边。
“老凌，小翠的命就到这里了，或许你们本就不该有这个孩子！”
荀婆看着床榻上的小翠，眼神之中也是有些惋惜，若是她可以选择，她也想保住小翠的命，但是凭她多年的接生经验看来，小翠这种情况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救出腹中的胎儿，二是谁都不救。
荀婆的眼球也是向左一转，看着面前好像丢了魂一样的老凌，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动。
老凌的双手继续抚摸着小翠那苍白的脸庞，这时荀婆手中的胎儿发出不间断的哭声打破这片宁静。
老凌这才回头看向荀婆手中的孩子，这时老凌的眼角才冒出几滴眼泪。
看着老凌这般，荀婆也是有些感触，她已经送过太多人了，大多如同小崔一般。
“老凌，还是节哀吧，生活还要继续的，小翠也会在天上继续看着你们爷俩的！起来吧！”
荀婆放下左手的剪子，搀扶着老凌，可却怎么也拉不动。
毕竟荀婆也只是个老人了也拉不动了。
老凌将头依放在小翠纤细的手臂之中，右手拿起荀婆放下的剪子，用力扎进自己的心口。
荀婆也是被老凌的行为给震惊到了，连忙拉开老凌的右手放下手中的孩子，拿起剩余的除磷草塞进老凌的创口处。
“老凌啊，小翠受不了走了，你要是再走这孩子怎么办啊？”
老凌这时也是感到疼痛，捂住自己的胸口，断断续续地说。
“荀~婆，求你照顾好他，别提起我们！”
老凌左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就这样一直靠在木墙边，荀婆也是使出全部的劲搀扶着老凌，起初还能拉动就在快要坐到床榻上的时候，老凌重重的落在地上，任凭荀婆怎么拉都拉不动。
荀婆也是看多了生死离别，却怎么也看不破，看不透。
荀婆一把火烧掉了这个茅草屋，就好这个孩子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站在榕树之下，看着羊圈里的羊，里面有四只，三大一小，原先老凌打算给荀婆一只小羊的，现在四只都是她的了，荀婆却没有了刚来的那个欣喜劲了。
荀婆拿起井口上的木瓢，在，母羊身下捣鼓一会，用自己的手指蘸点羊奶塞进孩子的嘴巴里，
“小孩啊！小孩，你也是命苦啊！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足够了，就叫你凌凡吧！”
荀婆右手抱着凌凡，左手牵着四只羊，羊是圈养的，极其温顺，一点都不闹腾。
荀婆看着路，却没有看见凌凡的背后金光闪烁，纵使被羊皮包裹着，还依稀能看见几个字。
“凌凡你是时候出去了，现在都已经十二岁了，该讨个媳妇了！”
山脚下的荀婆一脸慈祥地看着面前赶着羊群的少年。
“奶奶，我喜欢这里，我不想离开这里！”
凌凡的脸上满是稚气，眼神却极为凌厉，右眼狭长瞳孔黄里透红，左眼圆润，瞳孔黑里透金。
荀婆佯怒眼睛瞪大看着凌凡。
“你长大了，该出去走走了，不然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凌凡却满不在意继续赶着羊，山里有个学堂，里面的先生总是之乎者也的，他早就乏了。
还是更向往在山里无拘无束的日子，出去了未必有这快乐。
荀婆可不惯着凌凡，拿起赶羊的竹杆朝凌凡追过去。
“凌凡，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凌凡看见荀婆带着武器过来也是慢悠悠地跑了起来，竹杆他早就不怕了。
“奶奶别追了，你是追不上我的。”
凌凡继续放慢脚步直到停了下来。
荀婆看见凌凡停下，手中竹杆轻拍凌凡的屁股。
凌凡就捂着屁股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凌凡，是时候了你该离开这里了，不是老婆子我逼你，是这里不适合你了！”
荀婆语气说得很轻，没有之前的严厉，却又带有几分威严。
凌凡坐起身看着荀婆，好像在他的记忆之中没有一次看见这样的奶奶，或许是他真的该离开了吧。
回去之后，荀婆杀了一只羔羊，凌凡很喜欢吃肉，这一次却吃的很少。
翌日，凌凡自己先一步离开了这个小山，什么都没有带，就这样孑然一身离开了。
在下山的路程中，凌凡采了几个果子边走边吃，走了一会就看到一个女子被一群男子包围了，凌凡看到也想出手，但是又想起之前教书先生说得：事非本相，祸由根起。
这时凌凡身上的金光大现。
事终愿为，何入空门
凌凡并看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回过头看，哪还有一群人，只剩下那个原先的女子，先前的男子只剩下皑皑白骨，给凌凡吓了一跳。
凌凡又想起先生说得，世间有大伟力，看来是真的，这时凌凡只想回到山里继续放羊，一出来就遇到这种事情。
回头向上爬，山上的路却消失了，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女子，恶狠狠的眼神。
“姑娘这般是为何？”
凌凡觉得还是想装傻比较好。
“小女子家中贫困，奈何世事无常，家父又生了重病，来此处寻些药草。”
凌凡上下打量着她说来凌凡也是胆大丝毫不惧面前这个女子，一看和之前在学堂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不相上下。
“那好，姑娘你慢慢找。”
凌凡赶紧向山下跑去。
“公子，为何这般害怕呢，小女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那女子来到凌凡的面前，娇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