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人质，阴影处
缇塔瘦削的身躯也因两身作战服撑的如同男人一般“魁梧”，这倒是比较容易就混过去了，缇塔将步调放慢，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炮塔的门前。
在左右观察之后，似乎没有人注意她这里，缇塔把割断的手指用手掌捂住放在检测器上。绿光亮起，缇塔拉开大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目镜上立刻就布满了雾气。
“快点关门，别让这点儿热气都散出去。”一声俄语的出现让缇塔一阵紧张，连忙点点头。
大门关好，抹掉目镜上的雾气，缇塔才看清塔内的全貌。几个士兵叼着香烟，几个电热器分散着摆放，在桌前赌着钞票。
缇塔则是沉默着朝着楼上炮台的位置走去。“嘿嘿这小子还是和娘们似的。”嘈杂声中，不知道谁说起一句，缇塔不禁一惊，有些头皮发紧。缇塔始终保持着镇静，至少是在外形上。
缇塔走上塔楼，一座闪烁着寒光的榴弹炮安静的坐落搭着棚子的塔顶，一个士兵背对入口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在不停的抖动，悠哉游哉的抽着烟，似乎也没想到有人能够潜入进这固若金汤的堡垒。
缇塔的脚步被呼啸的风声所淹没。被突兀的冰凉手套捂住嘴，士兵下意识的惊呼和反抗皆被更为冰寒的匕首所截断，化为“嗬嗬”带着血沫的咕噜声。
缇塔丢下尸体，从背心中掏出一块塑胶炸弹塞进榴弹炮的炮筒之中，又绕着基座安放了一圈炸药。
缇塔在频道中发送了安置完毕的信息，“听到爆炸声引爆。”塔莉兰亚也在频道中回应。
“别动。”沉闷的男声响起，缇塔霎时就脊背发凉，心脏极快速的跳动。
缇塔只得举起双手，缓慢的转过身子，几个士兵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缇塔，“放下你的武器！”士兵呼喝道，缇塔吞咽一口口水，极其缓慢的朝着塔边移动。
挪了还没几步，士兵的子弹就直接落在了缇塔的脚边。缇塔的大脑此时飞快地运转，眼看士兵的耐心逐渐消耗殆尽，缇塔也做好了拔枪的准备，身体稍微后倾，准备从塔顶直接翻下。
“轰！”在监狱的东北方向，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其中一座炮塔随着冲天的火光轰然倒塌。
这也是缇塔的运气相当不错，在爆炸声吸引几名士兵注意力的时候，死神就已经宣判了他们的结局。
缇塔一抬腿，左手从右腿侧的武器带抽出另一把手枪，两把手枪同时喷吐出火光，收割了这几条生命。
缇塔收起手枪，把外面的天蓝色作战服扒掉丢到一边，从塔顶跳下。三四米的高度，地面上还有厚厚的雪层缓冲，这让缇塔平稳落地。
紧接着又是两声爆炸接连响起，监狱内的守军炸了窝，一窝蜂似的又是报告，又是派遣人员搜捕。
缇塔跑出几十步，按下了引爆器。
炮塔在剧烈的爆炸中摇晃，然后化为一片废墟，在士兵忙着去爆炸点检查时，监狱正门的围墙又被轰开，四五架直升机呼啸而过，机炮和小型导弹发出狂啸。
近乎是在缇塔引爆炸弹的前后脚，子夜之风的部队也发动了猛攻。
但守军毕竟也是隶属于悬苑的精锐部队，只是短暂的混乱后，就立刻重整编制与子夜之风的部队进入了激战。
“2组，在东南边炮塔废墟集合。”塔莉兰亚切换了无线通讯频率，与叶月，叶婷在炮塔废墟中隐藏身形，来往调遣的悬苑部队也因此未察觉到三人的存在。
“缇塔，回话。”叶婷在通讯中询问缇塔的情况。“报告。”缇塔一路避开来往的部队，才刚刚到达集合地点。
“预计还有三分钟。”无线通讯中传出2组反馈的信息。
塔莉兰亚见大部分守军都与子夜之风的部队纠缠在一起，断定此刻就是最佳进攻的时机。“2组抵达后直接跟进，我们先行进攻。”塔莉兰亚的决策也得到叶婷和叶月的认可，四人也都是果断的人，立即开始了行动。
抵达了通往内部的大门前，塔莉兰亚一马当先突入，而在监狱内部守备的人员显然没想到居然战端刚开就有人已经抵达了这里，还没有举枪就已经被叶婷和塔莉兰亚的子弹送去了地狱。
塔莉兰亚打开枪口的手电，缇塔则是对尸体进行了补枪，以防出现装死埋伏的情况。
“意识不错嘛。”叶婷笑嘻嘻的夸奖了缇塔几句，缇塔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把精力放在了任务本身。
“这里。”叶月找到了一处通向下方的入口，几人闻讯就立刻凑了过来，进入这扇门是一个升降机平台，其上只有上升与下降两个按钮，
四人站上了升降台时，2组也抵达了这里，“您好，长官，我们将协助您。”十几名身着黑色制式子夜之风作战服的队员也站上了平台，为首的队长向塔莉兰亚敬了个军礼。
塔莉兰亚回敬了一个军礼，按下了“下降”的按钮。
平台很大，塔莉兰亚四人和2组的十几名队员站在其上仍有许多的空间，在按下按钮之后，平台的四边升起护栏，随着电齿轮的运转声开始缓慢的下降。
在几人的头顶自房间地板的平行线上消失的那一刻，外界的声音一下就削弱到了细弱蚊虫的程度，四周一片漆黑且分外寂静，空气中也仅有嗡嗡的平台运转声在传播。
缇塔启动了目镜的夜视功能，虽然镜片上淡绿色的荧光显示着夜视功能已经启动，但是四周却仍旧一片漆黑。
“喀————”平台响了一声，微微顿了一下，轻微的失重感告诉在场的每一人已经抵达了底层。
待到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塔莉兰亚迈出脚步，厚重的橡胶鞋底踏上平台外的地面，“铛铛”金属响声在空间中清晰的回响。塔莉兰亚观察周围的环境，山体内部似乎覆盖着什么模糊的东西屏蔽了外界的信号，好似也在吸收着声音。
“继续前进。”跟随塔莉兰亚的命令，2组成员先行出发，塔莉兰亚四人在队伍尾部殿后，金属路径的尽头是一架回旋阶梯。
回旋的阶梯下到最底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几盏昏黄的灯照射着地面和前方的入口。“放慢脚步。”塔莉兰亚声音很小，但却能让几人听清。
十几人进入洞口，曲折蜿蜒的道路中还堆积着一些杂物，突然，嘈杂的人声和灯光照出的影子在其他岔路的墙上映的无比巨大，在场的各位也都不是新手，立刻隐蔽在了路边的障碍物之后。
前方是2组的人员开路，塔莉兰亚几人在后方殿后。
“咣！”在经过一个岔口时，道路左边的铁门突然砸了下来，他倒是手疾眼快，立刻就抬手架住了铁门。
沉重的铁门压得他要喘不过气，其他人刚要上去帮忙，前方的拐角暗处却被子弹发射的火光映亮。
枪声不断地在过道中回荡，敌方的火力相当凶猛，将塔莉兰亚等人压制在掩体后不敢轻举妄动。待到敌方的火力稍弱，塔莉兰亚这边也迅速施以猛烈的反击。
在2组人员进行火力压制的时候，塔莉兰亚拍了拍缇塔的肩膀打了个手势，缇塔会意，从掩体中匍匐而出，爬进了左侧铁门落下的岔口内。
缇塔进入小路后，起身顺着小路尽可能减轻脚步快速奔跑，随着缇塔的前进，枪声也愈发清晰。“好多人。”缇塔用反光镜观察了一下，大约有十三人。
缇塔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呼吸，迅速的探出身体，手指连扣扳机。
根据威胁程度，缇塔先处理掉了几名操纵机枪的敌人与准备投掷手雷的敌人。“手雷！”一声大喝从敌人阵地传开，他们立刻四处散开寻找掩护躲避。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飞溅的弹片在通道中回弹，敌方阵地中也传出一阵阵惨嚎。
叶月和叶婷率先突入，用子弹封住了残兵的求饶和惨叫。“做的不错，小家伙。”叶婷笑着拍了拍缇塔的肩膀，带着一种很宠溺的笑容。
“不要放松警惕，你们带人走右边，我们走左边。”塔莉兰亚横了叶婷一眼，对2组也下达了命令。“明白。”2组的队长立刻带着队员自岔路的右边方向前进。
而这边则是以塔莉兰亚打头，叶月殿后的阵型从岔路的左边前进。
灯光越来越少，一间又一间废弃的牢房散发着腐朽的气味，有些房间里甚至还有着几具枯骨躺在早就锈烂的铁架上。
四人一间一间牢房搜寻，却始终没有找到目标所在的牢房，“似乎有些声音？”在二十余分钟的搜索无果，四人在最靠内的牢房想要原路返回时，叶婷突然对几人打出噤声的手势。
空气中的确有种细弱蚊虫的声音在传播，“像是”叶月皱着眉头，敲了敲身侧结实的墙壁。“没错。”塔莉兰亚点点头，根据微弱的声源确定位置，用匕首刻出标记。
缇塔则是默契的取出剩余的爆破炸药，粘合在标记之上。“3、2、1。”几人后撤到安全距离，塔莉兰亚和叶婷也准备完毕之后，缇塔按下了引爆器。
墙壁应声而破，几人立刻冲入房间。而房间中的士兵正要对着那个被链条锁在金属柱上的人开枪，结果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与碎石砸死。
“区域清除。”缇塔立即检查了这个阴暗房间内的各个视线死角后报告给了塔莉兰亚。
塔莉兰亚示意叶月联系外面的部队，与叶婷一同走到人质面前。
人质低垂着脑袋，浑身的皮肤透着一种近乎于死人的灰白色，又长又乱的黑色长发披散在她面前，肋骨突出，还有血珠顺着头发和腿滴落。
“一具人皮包裹着的骷髅”这是缇塔对她的观感，也是个完全贴切的形容。
“嘿，这家伙可真够惨的啊。”叶婷看着人质啧啧两声，似乎都能想象到她经历了怎么样的折磨和拷问。
“还活着。”塔莉兰亚伸出手指放在人质的颈动脉处，只感觉到了很微弱的脉搏。
“地面反馈，战斗已经结束，我们把她带到上方。”叶月和上方的指挥所结束通话后报告，“2组，目标完成啦，快来会合。”叶婷拍了拍叶月，凑到他耳机边上说道。
“联系不到他们，姐姐，准是太深入导致信号受到影响了。”叶月耸耸肩膀，把叶婷靠过来的脑袋推开。
塔莉兰亚也没空关心这对活宝姐弟，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她从腰间抽出一柄相对厚重的廓尔喀弯刀将铁链劈断，在人质跌落时正好把她接住。
“我来吧，塔莉兰亚。”缇塔把步枪在胸口绑紧，走到塔莉兰亚身边接过人质背在后背。
四人通过另一条道路返回，奇怪的是，这一路并未有什么岔路，但也没有2组十几名队员的踪迹。“嘀嗒嘀嗒”似是水滴漏下的声音，还有几滴落在缇塔的脸上。
缇塔也没有空闲的手去擦掉，倒是一个没注意踩到了一个小水洼，在一个踉跄后才勉强站稳。
人质倒是很安静的趴伏在缇塔的后背，缇塔也只能依稀的听清她微弱的呼吸声，她的体重甚至不如这一身装备，从囚服中突出的骨骼甚至让缇塔觉得有些硌人。
“奇怪，2组那些人呢？”叶月有些疑惑，“可能上去了吧。”塔莉兰亚也觉得这个答案有点经不起推敲，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再次爬上她的心头，不自觉的开始掂着脚。
“你受伤了？哪来的血？”升降台升上后，塔莉兰亚瞄见了缇塔脸上的几道红色。“没有啊？血？”缇塔也有些不解。
接应的人员在外等候，待到缇塔将人质交由医务人员后，看到了人质后背衣服上的几点蔓延开了的腥红，霎时全身如同过电一般，好像瞬间就想到了某些可能，毛骨悚然的感觉蔓延到全身，后背甚至都有些冷汗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