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哥，咱们胡同来了个傻子！
七月，东华北京某四合院。
“嘿，小欧哥，你知道么？咱们胡同来了一个傻子。”恰逢今天晴空万里，还有着一头秀发的周小欧正在树荫下自己刚淘回来躺椅上纳凉，正欲借着微风小睡一会，不想邻居李四毛冲进来就是一嗓子，打跑了周公老爷。
“四毛，你说什么？”周小欧正因为这两天和父亲吵架而烦躁，要不然也不能大上午的就在树荫下纳凉，现在听到邻居的话，精神一振，追问。
“我说咱们胡同来了一个大傻子，胡同东头儿老徐家的房子知道不？卖了，人家给8万块。”李四毛也不卖关子，主打就一个心直口快。
“啊？老徐家？不是去年想卖，结果人家出价两万多，结果老徐她媳妇觉得太少，闹起来没卖么？”周小欧想了想，记起了自己刚搬来这边没多久时的事，当时老徐家吵得厉害，最后夫妻俩都打起来，自己还跟着居委会王大娘一同劝架来着。
“是啊，去年嫌太少，这今年不就来个冤大头么？老徐本来打算卖4万，结果她媳妇又不想卖了，就张口8万块，然后对方当场就掏了钱，小欧，你是没看到，8捆崭新的100元，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多钱！”李四毛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就卖了？”周小欧有点懵
“当然，不卖是傻子，就老徐家的小破院子，能卖三万都够呛，这来个冤大头出了8万，怎么能不卖，那钱又不是假的。而且人家也就多提了也一个要求。”李四毛解释。
“什么要求？”
“今天老徐家搬走就行。”
“就这？”
“就这。”
“钱真不是假的？”周小欧还是有点不信。
“当然不是，人家领着街道王大妈李大妈一起的，说让老徐家可以和李大妈先去银行存钱，确认没问题再回来签合同。”
“他们就不怕老徐家拿钱跑了？”
“还别说，人家还真不怕，因为老徐家房子跑不了啊。”
“喝！我还真没想到，那看来老徐家这次是赚到了，遇上了不懂行的。”
“这才哪到哪啊，人家接着开口，老徐家不是大概320平米么？人家算了一下，大概250一平米，接着觉得不好听，给了260一平米，说咱们胡同有想卖房的，一周内随时去找他，他就在老徐家院子里等着。而且，要是院子好的，价钱还好商量。”
“嘶！还有人卖？”周小欧显然听出李四毛话里的包袱。
“当然啊，谁不卖啊，李大爷、三大妈、还有老齐家当场就动心了。也是，现在谁不想住楼房，采光好、自来水啊，就咱们这些破四合院，还用着井水呢，要不是价格不合适，不早就搬了？而且两条胡同外新建的楼房才150一平米，还是房子的面积，这位冤大头可是按照院子的面积买的，那院子里面的空地可就是白捡的钱啊。就可惜了，我家老爷子非说什么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卖，不然，唉……”李四毛一脸的惋惜。
“额，嗨，算了，没什么，你家老爷子岁数也不小了，腿脚也不太利索，这四合院也住着方便，楼房虽好，但是上下楼梯的也不方便。”周小欧劝说。
“那可以买一楼二楼啊，哎对了，这还不是最新鲜的事儿。”李四毛眼睛一转，又想起来一件事。
“我说李四毛，你这话总说一半什么意思？周末别来我家蹭饭了。”周小欧也不上当。
“唉唉唉，哥，我亲哥，你可别啊，我说，我这就说。”李四毛天生就嘴馋，但奈何家里不富裕，每天勉强吃饱饭，就靠着周末跑周小欧这里蹭点肉吃让自己解解馋呢，而周小欧也不嫌弃他，虽然和父亲闹翻后自己经济困难，但是周末打牙祭的时候也都叫上对方。
“那个冤大头还带了两个女的，可漂亮了，都是一米七的大高个，那身材，那脸蛋嫩的就像能捏出水来似的。还有，其中一个还穿的那种胸口真丝的连衣裙，白花花的一片！”李四毛一边比划，一边说。
“嗯？四毛，你可管住你自己的眼睛，别惹祸！”对比小自己两岁的李四毛，周小欧明显处世经验更多一点。
“噢，我知道，对了，我还没说完，主要这俩女的不是咱们东华人，一开口就是东瀛话，估计是东瀛人。”
“那他还能在咱们这片买到房子？”
“有意思的就在这，本来那两女的一开口，王大妈她们脸色就一变，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冤大头也是有意思，说自己是海归华裔，祸害几个东瀛女鬼子也算为国争光。现场当时就有不少大姑娘臊红了脸，也让大爷大妈们笑得不行了。”
“哈哈哈，这哥们还挺有意思，哎？你刚才说他是海外回国得华裔？”
“对，他还拿出了护照呢，听他和王大妈聊天，说他是跟他自己三叔回来的，他三叔貌似还是海外国医名家，现在正在协和医院参加什么医学讨论会，他没事就想在这边买几套房子，做个落脚的地儿。”
“嘶~，四毛，这事不对啊？”周小欧皱眉，
“怎么了小欧哥？”
“他买了房子，就算咱们邻居了吧？那要是以后知道他出了不止双倍的钱买了房子，会不会说咱们这片人不讲究啊？”
“嗨，哥，你真想多了，他这种人傻钱多的，想买就买呗，就当给大家伙谋福利了呗，能有什么讲究不讲究，他自己愿意出钱，咱们又没逼他。”李四毛不以为然。
“不行，我得去说说，不能这么干！”热心的周小欧起身就要出门。
“哥、哥、哥，你这样不得罪了那些要卖房子的邻居么？不能这么干啊！”李四毛赶快劝阻。
“得罪就得罪了，我看不惯他们糊弄人，人家刚从国外回来，就给人家这么当头一棒子？”李四毛的话倒是让周小欧更确认了自己想法的正确。一把推开李四毛，匆匆出门。
“哥！哥！”知道自己拦不住的李四毛犹豫再三，也追出了门，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周小欧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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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哥们？你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对了，听说这里今天来了个买房子的，你知道么？”搬了把躺椅在树荫下体会退休老大爷们的“幸福生活”状态的夏树耳边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能在这个语速还咬字如此清晰的，嗯，这很北京人。
“啊，对，我刚来，你说的我知道。”夏树睁开眼睛看向对方，一头浓密的秀发，面相虽然说不上英俊，但是显得十分的精神。
“那你帮我给那个冤大头带句话，他房子买贵了，你让他去打听打听具体价格再买。”周小欧一路上也想明白了，虽然自己话得说，但是，最好尽量别得罪那些邻居，虽然可能马上就不是邻居了，于是选择了找人传话。
“额，哥们，你说的冤大头是指？”夏树有点懵，因为夏树觉得对方在骂自己，但是没有证据。
“就是这个8万买了这房子的人。这房子去年要价三万都没卖出去，当时人家才给两万六，他们嫌少，就没卖，这今天这冤大头砍价都没砍就直接8万给买了，不是冤大头是什么。”周小欧指着房子开口“哎，哥们，我听说不是街道办王大妈一堆人都过来了么？怎么人不见了？”
“他们去银行转账了吧。”夏树知道自己可能出了高价，但是那点钱对现在的夏树而言，不算什么，8万块，也就大概300多万的日圆，2万多点的绿币，那把小提琴可以买2套，就当千金买马骨了，毕竟自己也不打算卖，等上个三四十年，一千倍都没准能赚回来，就当零用钱长期投资了。
但不想自己的出价让大家踊跃卖房，结果身上只带20万现金自然不够用了，于是，让接到王大妈带上叶山俪子和秋山由美和看什么都新鲜的林夏明一同去银行给大家转账。这样人都去银行那边集合，自己才有了“悠闲时光”。
“额，这位哥们，你也是住这附近的吧？这对住这里的人不应该是好事么？”夏树想弄明白对方的想法，于是坐起来询问。
“好事？什么好事？”
“就是，有冤大头多出钱，卖房子的家庭得到更多的钱，除了买套新房还可以改善下生活水平，这不是好事么？”夏树解释。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回头让那冤大头知道了，不戳咱们脊梁骨，说咱们这片的人……”周小欧的话还没说完。
“哥！哥！”李四毛就从一旁的胡同跑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额，哥，你这是？”看着周小欧明显已经和夏树搭上话了，李四毛小心的试探。
“我这不是看这个小兄弟估计和那个冤大头一路的么？让他带个话！”周小欧开口想李四毛解释。
“不是，哥，你这？”李四毛一时急得不知道怎么说？
“来，喝口水，慢慢说。”夏树说着从躺椅一边的两大箱子汽水中拿出一瓶，用瓶起子打开，递给对方，这两大箱子汽水估计就是周小欧没认出夏树是“冤大头”的原因，正经人谁没事搬两箱汽水在脚边啊，一看就是卖汽水的。
“不是，我，小欧哥，这个…”夏树要是没动作还好，这一瓶汽水给李四毛弄得更不知道怎么说了。
“四毛，你先喝口水，话都说不明白了呢？”周小欧看着李四毛干比划说不出一句连续的话也着急。
“哥们，我大概明白你这兄弟想说啥了。”夏树记起了之前看过李四毛，因为他呆呆的盯着叶山俪子的胸口，不像别人还知道转个头换余光扫几眼再转回来，就直直的看着，让叶山俪子受不住才开口和夏树交流，于是暴露了两女东瀛人的身份，所以，夏树对他有了点印象。
“他想说什么？”周小欧好奇。
“你觉得，他会不会想说，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冤大头呢？”夏树咧嘴笑着开口，跟着挑了挑眉毛。
“是这样么，四毛？”周小欧一时没反应过来，先转头找李四毛确认，看到李四毛狂点头，才猛然反应过来。
“卧槽，我刚才做了什么，指着和尚骂秃驴么？”周小欧心中吐槽后，面露尴尬的转头看向夏树。
“额，哥们，不好意思，我刚才不知道，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就冲你跑过来告诉我的这句话，我觉得我应该请你吃一顿好的。”
“哎，这个好，小欧哥？”李四毛现在不结巴了。
“闭嘴，额，哥们，这个，还是算了吧，也没帮你什么。”周小欧婉拒。
“对了，还没请教哥们你的姓名呢？我叫林夏树，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你们未来三四十年的邻居了。当然也可能住这胡同别的地方，但怎么也能算邻居。”夏树自我介绍。
“额，我叫周小欧，他叫李四毛，我们住胡同西头那边。”周小欧介绍。
“周小欧？嗯？”夏树听着这个名字很熟悉，然后仔细观察对方，慢慢的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三分记忆中熟悉的样子“雾草，你现在有头发？”
显然夏树认出了这位未来的零点乐队的主唱，心里吐槽后，开口。
“嗯，你好，不管怎么说，感谢你今天来提醒我，所以请你们吃顿饭是应该的。至于价格么？我不打算听你的，还是260一平米吧。”夏树继续开口。
“为什么啊？”周小欧不理解。
“两个原因，第一个，因为我看好房子会涨一些价格，我估计过一两年这房子估计也能涨到5万左右，虽然我多出了不少钱，但是至少不会我今年出个4万卖了，明年别人觉得亏了来找我，我又不常在国内，没那闲心和他们扯淡，给一个高过三年后的价格，省心了。”夏树找个了牵强的借口，四合院虽然会涨，但是那是九十年代的事情了，现在还有一两年呢？
主要就是夏树没时间，两周后大概阿美利卡的签证就下来了，他就得飞去洛杉矶了，于是夏树干脆就准备一周时间多出点钱，能买多少算多少。
“第二个原因呢？”李四毛接着问。
“其实主要是我没时间，我这次就回国两周时间，还得去青州寻亲，还得去上海谈点是，我在咱北京这里最多能待一周时间，就只能出点高价买了呗。”
“那你找个你信得过的人，帮你买就好了，一套房子能省好几万呢！”周小欧也是心直口快。
“你说的有道理，对了，哥们，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怎么时间这么自由？”夏树这话就有点故意的了，正经工作的谁大白天不上班？
“我晚上去舞厅和朋友给人伴奏吹小号，所以半天有时间。”周小欧也不觉得夏树失礼，毕竟自己刚才当面叫对方冤大头，对方也没说什么，周小欧就当对方不拘小节了，也就不在乎了。
“哎，那哥们，你这工作估计赚的不太多，要不，你帮我买房子？每套房子我给你提点怎么样？一个月拿几百上千块应该没问题。”记忆中这哥们人品还不错，至少遵纪守法，开始夏树不理解他死活要离开乐队去干演员的原因，直到乐队剩下的几个出事了，夏树才明白为什么，至少在夏树的认知里，坚决和面粉艺人划清界限的至少人品不会太差。
“什么？”周小欧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就冲哥们你今天来告诉我一个陌生人，房子买贵了，让我去了解下价格这个好意，你帮我买房子，一套房子，我来买8万块，你要是能4万买下来，我不是省了4万么？这四万我给你提1个点，给你400块，你觉得怎么样？”夏树解释了一下。
周小欧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小欧哥，快答应，这片房价我熟啊！”李四毛在一旁着急的催促。
“嗯，我想想吧。”周小欧还是有点舍不得自己乐队的兄弟，有些犹豫，而且，主要是觉得这事不靠谱，一套房子400块，自己家半年都存不下这么多钱。
“那行，反正这周我都在这边等着，买房子的价格也不变，你想做这个，我离开前你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和我说。”夏树也不着急，转念一想，换了个方式，接着开口“对了，二位应该算是老北京了吧？对咱们这北京城应该很熟悉吧？方便这一两周给我做个导游不？我管饭，然后一天10块钱工资怎么样？”
“好啊。”李四毛立刻答应，刚才就想答应的李四毛，被周小欧眼神瞪回去了到嘴边答应的话，转念一想的确，钱有点多怕有坑，但是这个导游一天十块这钱可就不烫手了。
“四毛等等，额，哥们，你先说说你这个导游需要我们做什么呗？”周小欧虽然热心，年纪也才刚刚19，但是还是比才17岁的李四毛稳重。
“我举个简单例子，我听说东来顺的涮羊肉有名，但是我不知道在哪里？你领我去；我听说北京水爆肚出名，但是我不知道哪家好吃，你得帮我找；我知道京剧是国粹，我想去听一场，但是我不知道哪个剧院哪天有名角出场，你帮我打听打听，确定了咱们好去。”夏树开口解释，然后再打开一瓶汽水，递给周小欧。
“就这？”周小欧接过汽水，问出自己的疑问，这钱也太好赚了。
“就这啊？你还想怎么的？我有女朋友，对男的不感兴趣。”夏树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周小欧。
“噗！”刚进嘴里的汽水被周小欧喷了出来。
“我也不是兔儿爷！”
“哈哈哈哈”一旁的李四毛抚掌大笑。
“那你看，你总觉得做这些还不够啊，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挺轻松的？”
“这还不轻松么？老北京谁还不知道啊？”
“可是，我不知道啊？”
“那10块有点多吧？”周小欧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自己看不过眼过来提醒对方别当冤大头，结果自己再让对方做了一次冤大头，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额…”夏树突然想起来，这个年代的职工月平均工资也就几十块，给10块一天的确有点多，这么一对比，周小欧这么想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夏树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好，看着周小欧和李四毛的穿着也都不怎么样，李四毛的鞋子上还有裂缝，就当扶对方一把了。
“哥们，别有心理压力，你要不和你乐队的朋友商量下，请半个月假，专心做我的导游陪我北京上海走一圈，然后你就知道了，可能对比咱们国内的工资，的确有点高，但是对于你能帮我节约的时间，报酬绝对不算多。”夏树想了想，委婉的解释了一下，就打住了话题。
“嗯，行，那我先做下你的导游试试。”周小欧想了想，答应了，毕竟现在他的确缺钱。
“那行，哥们，给。”夏树左手从兜里掏出来一沓大团结，摸出两张将其他的再次放进口袋，然后将手里的两张递给周小欧。
“这是？”周小欧没接钱
“第一天工资，之后三天一结，先给四毛哥们整套行头啊，最少先换双新鞋子不是？”夏树指着李四毛鞋上得裂缝开口。
“那我们现在去买衣服？你不怕我们跑了？”周小欧觉得夏树这人很有意思，也挺投缘的，决定试探一下。
“你确定？”夏树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周小欧“我就损失20块，看清你们两个人？这不是好事么？而且，你们要是跑了，损失的可是之后的一百三四十块啊？现在能比我这导游工资高的正经活儿，不太多吧？”
“额，也是，那行，我先去领四毛买双新鞋，再和我朋友说一声，乐队晚上先不去了，然后回来找你。”周小欧点点头，然后接过钱开口。
“尽量早点，我计划中午去东来顺，去晚了怕得排队。”夏树开口说出自己原来的计划。
“没问题，那我们快点走，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回见了。”周小欧和李四毛和夏树告别。
“嗯，一会见。”夏树看着两人快步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等到两女带着翻译和林夏明回来，周小欧和李四毛已经回来和夏树砍大山好一会了，于是一行九人分两辆车奔赴东来顺，这个时候的老字号可不像后世，正是最地道的时期。
清水涮手切羊肉外加炙子烤肉，不光让秋山由美和叶山俪子大呼好吃，也让弟弟林夏明体会到了夏树所说的我大吃货帝国的名副其实。
同样夏树也是胃口大开，毕竟自己当年毕业后北漂的时候来也和朋友来尝过，但是只是觉得是不错的火锅，并不觉得惊艳，显然，当时的东来顺已经变了，现在的才是最正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