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灵清篇》流浪2
夜晚，两人走在县里的街道上，实在饿的受不了，就把从郡城带出来的饼和吃得拿出来分了，边走边吃着。
在路边遇到了两个小孩，小孩看见他们，下意识的就躲，小四一下就认出来，这是离他家不远的两兄妹。
小四追上去，在一个巷子里面追到了两兄妹，巴图，你们怎么在这里。
巴图七岁，妹妹巴雅五岁，巴图很紧张，挡在妹妹前面死死到拉着妹妹的手。
这时甲根追了上来，东西还没吃完，边吃边说，小四，跑这么快，手扶着墙，喘着气他也要把最后一口吃的塞进嘴里。
看到巴图很紧张，小四叫着巴图，巴图，我是四哥，不认识我。
甲根：你认识啊！
离我家不远。
小四想了想，诶！不对呀，白天我才看到他爸妈了呀！他家的房子没被烧，他爸妈也还在，唉！估计是又被他爸打出来了，他爸老是喝酒了就打他们，常常把他们打跑。
甲根：那怎么办，送他们回去？
小四：你不知道，他爸根本就不是人，打他妈，还打他们，有时候还打他们爷爷奶奶。
官家不管？
他爷爷他们又不报官，我父亲都劝过他爷爷好多次，他就是不报官。
那咋办，带着他们去找张孟他们，还是送回去，要不送到衙门吧！
送到衙门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送回去，送回去又跑出来，他两兄妹常常离家出走。
他妈也不管。
就是他妈也不找，平时都是镇上的人遇到带回来，要么就是衙门的人送回来。
真狗逼，甲根感叹了一句。
小四问了一句，巴图，跟四哥走不，巴图没有回答小四，挡在妹妹前面，死死的抓住妹妹的手。
小四和甲根走了，巴图拉着巴雅慢慢的跟上去，小四问甲根，你还有吃的吗？
甲根拿出两个芭蕉芋，只有这个了。
给他们。
甲根把芭蕉芋给了巴图和巴雅。
兄妹俩一直跟着小四和甲根，甲根不时回头看。
我有时候会分糖果给他们吃，巴图是认识我的，让他们跟着吧！
小四和甲根又回到了一群流浪孩子的窝点，一群小孩冲过来要打他们。
他妈的，偷东西。
因为小四和甲根走的时候把吃的拿走了。
看着大家要打他们，小四和甲根也不打算还手，他们的老大走出来叫住了大家，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甲根的肩膀上，一只手搭在小四的肩膀上，说着，走为什么不说一声，怕我们跟你们回家呀！放心啦！不会的，走，走，大家看着老大搭着他俩进去，也没说什么。
几个流浪汉走了，那间破屋子又是他们的了。
后面有两个小孩跟着，大家回头，老大说，你们带来的，小四回了一句，嗯！
他们的老大叫张孟，十五岁，还有几个比较大一点的，叫高木，冷峰，肖雪峰…都是十二三岁这样，比甲根和小四大那么一两岁。
第二天早上，起来了，起来了，张孟用棍子敲打着半边木盆，地上一群小孩，衣服破烂脏兮兮的。
你以为他们今天起了个早，其实水星光已经照到空中了。
张孟叫了大一点的几个，跟我走，去城外面。
小四和甲根跟着跑了出去，巴图拉着妹妹跟在后面，小四回头对巴图说了一句，巴图，你回去，四哥一会就回来了。
城外面有一个官道是陡坡，来了一队独轮车，他们就在后面帮忙推，每个人都挣了四个钱。
冬天很快就来了，那年的冬天很冷，其实每年冬天都很冷，小孩们就挤在一起，把谷草往身上捆起来，然后再穿两件衣服，其实只是又烂又脏的被子。
有一天来了个人，张孟说是杂技团团长，大家站成了一排，团长把最小的两个带走了。
本来是想带走巴雅的，巴图不让。
过了两天巴雅病了，身上烫的厉害，一群小孩到处去医庐求人看病，巴图哭得像泪人，冬天的夜里，寒风凛冽，张孟背着巴雅，后面跟着一群孩子，有的鞋子都跑掉了，赤着红彤彤的小脚，有的穿着露出几个脚趾头的鞋子。
小四和甲根拍打着门，有一个老医者开了门，刚开完门，老医者双手捂在胸前，身上披着大棉袄，能看出来刚起床的老医者感觉到很冷，身体都在发抖。
张孟开口，老善医，你救救这个小孩，看着寒风中的一群小孩，老善医有些不忍关门，张孟赶紧把巴雅从背上放下来，想往里面走，老善医下意识的拉了一下门，张孟放下巴雅，老善医，你救救她。
我们敲了好多家门，他们都不开，知道你人好，我们才跑过来，您要是不救她，她就死了，我们会把医药费送来的，求你了。
巴图一下就跪下了，只是没说话，张孟赶紧退后，我们不进去，老善医您救救她，我们一定会把医药费送来的，所有的孩子都跪下了。
老善医看着孩子们，于心不忍，把巴雅抱进去，大家这才站起来离开，巴图不愿意走，跪在那里，他想留下来陪着妹妹，小四叫了一声，巴图，走了，没事的，我们明天又来看小雅，甲根上去拉起巴图，大家离开了。
冷冷的天，一群孩子为了筹医药费，深夜在花街游荡着，其它街上都没有行人，只有花街有零星点点的行人。
小四和甲根，巴图，三人在女闾楼前，守在一台轿子后面，三个人全身发抖，蜷缩在那里，牙齿碰撞着牙齿，小四说，巴图，你先回去吧！巴图不愿意回去，他知道，要是轿子的主人出来愿意给钱，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钱。
微弱的水星光升起，天就快亮了，轿子的主人从女闾楼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四个轿夫。
轿夫压下轿桥，轿子的主人刚要跨上轿子，三个冻僵的孩子跑过去，大爷，给俩赏钱，跪在地上就要钱，轿夫喊出，走开，准备一脚踢去。
被轿主人叫住了，等了下，看着三个孩子，轿主人感叹！这么冷的天，真是不要命了，丢了几个钱在地上就上轿了。
巴图赶紧去捡钱，小四和甲根看着巴图捡钱的样子，就让他一个人捡了。
巴图拿着钱，冲到医庐，医庐还没开门，巴图就靠在医庐的大门上，水星光升了起来，医庐的大门开了，是一位女孩，睡着的巴图向后倒了下去，醒了。
听到开门声，小四和甲根也站了起来。
十七八岁的女孩，看着几个冻僵的小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吓着了，女孩叫着，老汉，老汉，你快来。
老善医走了出来，巴图看见老善医，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手指费力的张开，把刚才要到的钱伸到老善医面前。
看着这种场景，老善医眼里泛起泪花，幺，把他们带进来吧！
女孩拉着巴图进了屋，去拉小四和甲根的时候，他俩躲开了，他俩知道他俩要是也留在这里，很快他们就要走，要是巴图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留到她妹妹巴雅的病治好，巴图至少几天能吃饱饭，能不挨冻。
小四和甲根回去了，冻了一夜的两人在破屋睡下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夜里，一个孩子匆匆往一栋破房子跑去，那个小孩是高木，高木直接冲了进去，因为有一道门已经没了，有一道门歪在那里，也快倒了。
高木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句，走，老大在城南花街赌钱被人打了。
高木从床底拿出一包东西，里面是一些武器，铁棍，木棍接杀猪刀，木棍和木棍接镰刀……这些武器是他们偷的，平时也不敢用，这时拿出来要去救老大了，
甲根边走边想，他实在想不通，他们在城北，城南的花街不让他们进，是别人的地盘，搞不懂为什么要去城南赌钱。
一群人冲到城南，张孟一个人躺在那里，一个人背着那包武器，其他人打算把他抬回去。
一群小孩吃力的抬着张孟，经过一个女闾楼门口，小四站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甲根走上来，怎么了。
小四：我姑妈跟我姑父。
小四走上前，正在摊位上忙着的姑妈没有认出小四，招手，走，走，走。
小四走上前叫了声姑妈，听着小四的声音，她姑妈放下碗，走了过来，看清楚了小四，他姑妈一下抱着他哭起来，小四，你还活着，边哭边说，四还活着。
其他人见状，放下张孟，跑了过来，甲根，怎么回事。
小四他姑妈。
小四又跑了回来，他姑妈拉住了他。
看着眼前这一群孩子，小四跟他姑妈说，我一会回来，小四他姑妈依然拉着他。
一群孩子见状，就回头去抬张孟去了。
小四看着走远的一群小孩，小四他姑爹递了一些吃的给小四，说了一句，赶紧回来，晚点我们就要收摊了。
小四跟了上去，把老大抬回去后，大家吃着小四他姑爹拿的东西，吃完以后，肖雪峰说，阿俊，你要去跟你姑妈她们住了吗？
小四没有回答。
甲根：你快去吧！一会儿你姑妈他们该走了。
甲根，你跟我一起吧！
我不去了，我跟大家在一起挺好，说话间，甲根眼里泛起泪花，他强压着自己的内心不让自己哭出来，顺便面带微笑。
大家把小四送到门口，小四走后，甲根忍不住坐下哭了起来，大家也都坐下流出了眼泪，也许是为小四高兴，他找到自己的亲人了，他还有亲人。
第二天，小四跑回来，甲根，甲根，我跟我姑妈他们说了，他们刚好缺一个工人，你跟我一起去。
来到小四的姑妈家，小四的姑妈帮甲根剪了头发，小四带甲根去洗澡，换了干净衣服。
小四告诉甲根，他姑妈家原来的房子被狼族烧掉了，没钱重建就把地契卖给别人了，现在是租房子住。
他姑妈和姑父在女闾楼门前，摆摊卖米粉，烤紫薯，烤圆薯，烤豆腐这些。
他姑父叫郑志明，他姑妈叫，谢慧慧，他表哥十六岁，叫青阳，他表妹比小四小五天，叫郑青婷。
甲根和小四还有他表哥，他们三个住在阁楼，郑青阳给他们看了他的秘密武器，一把马刀。
郑青阳在学院加入了武堂，这把刀是他从花雕帮人的手里买的。
第二天一早，谢慧慧带他俩一人去买了一套衣服，回去之后谢慧慧开始教他们做烤豆干，把豆腐切成小块，正方形，晾晒干。
然后教他们做泡菜，调米粉汤，做炭，用炭烤紫薯，圆薯。
青婷和青阳会去学院，小四和甲根跟着他姑妈们出摊干活，做炭的木柴有时候买，有时候会自己上山去砍。
郑志明，郑青阳，甲根和小四几人走在去山里的路上，今天他们要上山砍柴，几人来到山里，小四不明白他姑爹为什么只砍一种树。
明明到处都是树，为什么还要到处去找这种小树。
小四：姑爹，为什么只砍青刚树啊！
郑青阳一旁插话，烧炭的话就只有这种树可以。
郑志明给小四和甲根一人搞了一捆柴，郑青阳的则比较多一些，小四把柴推起来，上肩，好轻呀！姑爹要不再砍两根吧！
可以了，你能把这些扛回去就很厉害了。
小四扛着一捆柴在前面跑，始终走在第一个，时间一长，山路难走，然后就开始慢下来了。
不行了，不行了，小四歇了下来，几人也歇了下来，郑青阳看着小四笑，怎么样，这个不是一下子的事，要耐力。
休息过后，小四依旧跑在最前面，不知道是因为柴火确实很轻，还是自己要逞强。
把刚砍回来的新鲜柴火，在砍成一截一截的，烧成火炭，火候必须掌控好，不能烧没了，也不能外边是红通通都火炭，里边还是实心的树木。
红通通的火炭用铁夹子夹出来，放水缸里一浸，变成了黑黑的木炭，在把木炭晒干，用来搞烧烤正好。
晾晒干的豆腐块，用碳火一烤，极速膨胀，但又胀不了多大，用泡菜蘸一下，很受人喜欢，每天都能卖出去很多。
客人吃剩的东西小四和甲根会包起来，快收摊的时候，高木他们会来拿。
有时候他们会送去，看看老大的伤势，一群流浪孩没钱找大夫，只能靠自己挨，有些伤势没有一年半载的好不起来，还会落下病根，不过好在张孟一天天好起来了。
巴雅被老善医治好了，巴图巴雅留在了老善医他们家一些时日，巴图他们镇上有人来老善医他们家看病，说这俩小孩是我们那里的呀！然后就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