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灵清篇》命运
大昊元年，6221年，五月十五日，雨节，传说每年的那一天都会下雨，所以叫雨节。
天上阴沉沉的，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今天会下雨，在西备国，南浩郡，布哈佘州，草田族部落，雨谷镇，有一个小山村，叫云雾村。
西备国地处大昊联盟南方，群山鹤立，十万大山山脉绵绵不断。
雨谷镇在一座大山上，而云云雾村则在大山脉的中部。
早上九时，山腰上的雾气还没完全消散，一些雾气在边消散边吃力的往山顶爬去，估计不等到爬上山顶就消散完了。
梯田里已经有很多的人挽起裤脚在辛勤的干活。
走喽！走喽！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赶着两头牛走在小路上，边走边喊！一头牛非常之壮，脖子上带个铃铛。
经过一户人家，门口左边是一大棵拐枣树，右边是两大棵柳树，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把自家的牛从牛圈里赶出来，又把他三叔家的牛也从牛圈里赶出来，走到路口还回头说一句，三娘，我走了哦！
两栋青砖瓦房，两个大院子，两间泥砖圈房，瓦房的顶端升起少许白烟，门口的拐枣树上一只布谷鸟在叫着，布谷，布谷。
院子里坐着一个大肚子的妇人，大肚子的妇人惊恐的喊着，妈，二嫂，妈，二嫂…
从屋里走出两个妇人。
二嫂看了一下，看来是要生了，两人把人扶进房间。
二嫂匆匆忙忙赶到接生婆家，站在门口，四娘在家吗？四娘，四娘，几声的叫喊！四娘走了出来。
老三家的快生了，两人匆匆忙忙往家赶去。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坐在堂屋，脸角露出许许微笑，灵家又要添丁了，自己又要添孙了。
随着一声的婴儿哭，生了，生了，大嫂抱着孩子走出来，对着大家说了句，得了一个放牛的，你们叫谁去通知他三叔了。
在一时之前，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跑到隔壁村的矿上，三叔，三叔，少年大喊起来。
一个壮汉走过来，小财，叫你叔干啥？
我三娘快生了，叫他回去。
哦！壮汉叫王登富，他转身走进矿上，登文，灵书呢！
好像在那边吧！王登富又走了一半路，忠明，灵书呢！
那，张忠明往那边指了指。
灵书，灵书。
富哥，干嘛！
你堂客要生了，赶紧回去，说着，王登富就去把灵书手上的工具接了过来。
而灵书则匆匆忙忙往家赶，就在大嫂说话间便赶了回来。
灵书接过孩子，藏不住心里的喜悦，爱不释手。
这时大嫂说了句，是个放牛的。
灵书则回了句，管它放牛的还是煮饭的，我不在乎，我们还要生老二老三。
到了傍晚，闻听灵家添丁，一大家子都赶回来，两大桌菜，一大家子围在一起。
老三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早就想好了，就叫灵清吧！
在场的灵清家庭成员共有，灵清祖父灵云诚，74岁，灵清祖母李氏61岁。
灵清大伯灵华41岁，大伯母王氏40岁，堂哥灵水易，21岁，堂姐灵英18岁，堂姐灵琴16岁，堂姐灵辉13岁。
灵清二伯灵林36岁，二伯母孙氏36岁，堂哥灵顺14岁，堂姐灵雪丽11岁，堂姐灵会8岁。
灵清父亲灵书23岁，母亲张氏22岁。
灵清小叔灵月生22岁，婶娘刘氏21岁。
灵清小姑灵芳芳19岁。
一家人坐两桌，欢声笑语的庆祝灵清的出生。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场满月酒过去，转眼便是一年多。
一个男人在院子里，蹲在地上正面扶着一个小男孩，正是灵书和灵清，灵书缓缓放手，灵清一歪一倒的走着，路走得还不是很稳，这时的灵清刚好一岁零两月。
灵清的母亲走出房门，还不去，一会迟到了，灵清的母亲催促着灵书去矿上。
没事一会儿我走快点。
灵清他们那里有铁矿，兵部在郡里州里有兵器厂，州里有两个铁矿场，州里，郡里的官员为了谋私利，允许各村镇私自开采，然后低价收购。
灵书他们三个村也有个自己的小铁矿场，灵书每日去走一时的山路，回来有一时的山路，往返矿上做工。
灵书大步来到矿上，直接带着护具就要上矿。
王登富叫住了他，灵书，灵书，你忘了，这半月轮到咱俩发签记账了，你还上矿干嘛！
灵书把嘴凑到王登富的耳朵边，富哥，有老二了，想多挣几个钱。
灵书说完把头转过去，边走边说，我去把我三姐夫换下来，他干活不如我，干一天苦力还没记账干得多，还不如让他清闲清闲，灵书边走边说。
到了矿上，姐夫你去顶我发签，我来干你的活。
矿上无数的人在忙着，锤子敲敲打打，竹篮，背篓，一蓝又一蓝，一背又一背。
一声哗哗的巨响，山顶滑坡，矿上很多人往外跑，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一场惊魂过后，各村里正开始清点人数，都在，还好都在，上矿的人都回来了。
人群中站出来一人，灵书的三姐夫，不对，我弟没在，里正见状，你弟张洪波点到了，刚才都答应了，不是洪波。
灵书的三姐夫叫张洪祥，他弟叫张洪波。
不是洪波，是灵书呀！这时王登富站上高处，灵书，灵书，灵书…喊了几声，有谁看到灵书没。
救人啦！救人啦！山上传来喊声，隔壁村也少一个人，当时太慌乱，大家跑出来都不敢回去，怕二次滑坡。
隔壁村不见了人，他弟弟大着胆子返回现场去找他哥，他哥被一块大石头卡住了脚，弟弟试了几下，抬不起来石头，站在那里大喊！
所有人冲上去，来，推起来，一，二，三，起，起，不行，不行，推不起来，找几棵杠杆来，快点找几棵杠杆来……现场一片混乱。
哥哥躺在那里，忍受着剧痛，先不要管我，先不要管我，刨灵书刨灵书，他被埋了。
人群中有人大喊！镇衙的人来了，杠杆来了，杠杆来了，插进去，来，来，扶到点扶到点，起，起，快点，快点，把人拉出来。
灵书们村里人在拼命的刨土，受伤的人被拉了出来，一只脚已经废了，被抬上滑竿，张洪祥扶着受伤的人，在那个位置，在那个位置。
就是那边那点，颤抖的手忍着剧痛抬起来指了指，然后就被抬下去了。
三姑爹，那个被埋嘞！灵水易喊着。
你三叔，张洪祥说着就匆忙的往手指的方向冲去。
镇衙的人跟我来，灵水易叫了一声，疯了似的跑上去，在众人的努力下，过了半时灵书的尸体被刨出来。
灵水易：三哥你骑马去镇上帮我买几坨炮仗。
不用了，我家有，我家也有，人群中有人回话。
王登富：洪祥赶紧回去通知屋头，收拾出来。
村里面的炮仗响了，在灵家老宅门口，只见有两人站在灵家老宅门口大喊，灵家老三在矿上出事走了，大家来帮忙，灵家老三在矿上出事走了，大家来帮忙，两人在村里边走边喊！
而此时的灵家老宅哭声一片。
矿上的炮仗也响了，几块木板钉在木桩上，四个人一人一肩，灵水易抬起一肩，三叔，回家喽！灵水易边走边喊！
水易，我来换你，不用，又过了一段路，水易，我来换你，不用，路不好走，不要一直顶，我来换你，不怕，我还顶得住，灵水易始终不肯放下肩膀。
而此时，灵家人早已在村口等着，当灵书被抬回村，大家看到一岁多的灵清头缠白布，灵家人哭成一片时，三村四码头的硬汉也有的忍不住默默流下了泪水。
转眼就到了灵书出殡的日子，村里的男人们全部围在灵家老宅院子里，灵书的棺材摆在院子里，道士先师在敲敲打打。
先师高喊！东方申令出不出，围在前面的男人们齐声高喊，出。
西方申令出不出，出。
南方申令出不出，出。
北方申令出不出，出。
中方申令出不出，出。
随着中方申令喊完，先师退后，众人上前，把准备好的大公鸡绑在棺材顶上。
将杠子和牛儿捆好。（牛儿：《用来卸力保持平衡的木桩》）。
起，起，随着众人的高喊，八人一起用力。
众孝子赶紧往前跑去，来到了一个比较直的路上。
人群中出现喊声，孝子搭桥，孝子搭桥，所有孝子跪成一排，低头，棺材从头顶越过，随着三次的孝子搭桥，众人也把灵书送到了风水地，灵书入土，出殡圆满结束。
几个月后，灵清弟弟出生。
那年春节，吃完饭，一家人聚在一起，多了两个成员，灵清婶娘抱着几个月大的女儿，灵清堂妹，灵兰，堂哥灵水易也成亲了，堂嫂李氏。
灵清祖父和祖母坐在上席，全家人你看我我看你，灵华起身，几弟兄都在。
小芬，（灵清母亲的小名）
唉！
我和父亲的意思就是，你以后就带两个小的，父亲母亲百年了你不用管。
地里面的活，我们兄弟先干你家那份，你安心的把两个小的带大，就在灵家，不要有离开的想法。
说完灵华看向灵林和灵月生，你们两兄弟如何，看你们有什么意见。
小芬这点要是有什么意见和想法，都可以讲。
灵月生说可以。
灵华：你倒是答应得爽快，你又不常干地里活，经常不在家，有什么用。
灵华看向灵林，灵林有点支支吾吾，灵林的房子就在老宅隔壁，老大在矿上当百长，平时也不怎么回来，老幺在外跑私盐，平时也不种地，只有自己在家种地，要帮忙的地方很多。
不过灵林还是答应下来了。
几个月的一个半夜，微弱的水星光照在大地，灵清母亲着急的敲打着医庐的门，一家又一家。
那天清晨，灵清十个月大的弟弟去世，灵清母亲伤心得像没了魂一样走回了家。
没过多久，三岁的灵清在拐枣树下玩耍，此时年幼的他不知道母亲已经走远。
在山间粱子上干活的一对夫妇，他们住灵清家背后，男的叫刘纯贵，妻子冷氏。
老贵你看那个给是三娘呀！冷氏叫住了正在干活的刘纯贵，刘纯贵抬头看向远处。
冷氏：大包小包的怕是要走哦！
刘纯贵：我去通知林叔一声，你去看华叔在家没。
两人急急忙忙往家赶。
此时的灵华刚好在家，灵林在地里干活。
匆忙的灵华跑到镇衙问灵水易要了公家的马。
灵水易：爸，这马不能给你驮东西，村里不是有马吗？
不用来驮东西，一会还你，灵华骑上马朝着官道飞奔而去。
灵林匆忙回家时遇到了本村正在驮东西的马，借了马，卸马舵，骑上沿着小路追去。
傍晚，两人牵着马心情失落的走了回来。
灵清呆呆的坐在拐枣树下，他的大伯二伯都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走进了老宅。
一家人坐着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紧张怪异。
灵清的祖母把冷掉的饭菜热到桌子上来，灵林看了一眼，这时灵顺已经去把马喂好了，灵林起身就去牵马，还马去了。
灵华看着灵水易，说了一句，你自己把马牵回去，起身就回家了。
五岁的灵清在堂屋玩耍，灵英，灵琴，灵辉一起来老宅灶门前，跟祖母说让灵清去镇上学堂读书。
祖母：现在才五岁，等他大一点吧！
灵英：不用等了，人家都是这么大年龄去读的。
祖母：别人不都六岁。
灵英：他在家也没什么事，现在祖父又病着，您腿脚又不方便，我不是在学堂里当夫子吗？少一岁也没关系，能进。
那学费。
学费我爸说他出，三叔不是矿难嘛！镇衙也能免一些。
那就让他去吧！
灵清他们村离镇上很近，祖母送了他两次就可以自己放学回家了。
那天灵清依旧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在村口的柿花树（柿子）下遇到我几个发小，他们在吊着柿花树枝荡来荡去。
灵清当然也加入了队伍。
灵清你要去营营地捡菌子不。
灵清当然跟他们一起。
几个小孩走在山路上，郭有富，王万兵，万在林，张兵，张永。
到了营营地，几个小孩在山上走马观花的玩耍了一遍，始终是一无所获。
就在大家要回家的时候，远处山顶有一股黑色浓烟直升天空。
十岁的郭有富是他们几个中最大的，他说老师教过，那应该是狼烟，要打仗了，我们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