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暗源头，剑开天门！
“走了，都走了……”
“黑暗已有百年未曾来袭，城中百姓一个接着一个也都撒手人寰了。”
荒城的城墙上。
浑濛一雀和另外九位混沌古族的族人站在这里，静静的望着远方坐在大地上的林恩。
一晃已是百年。
荒城太平了百年。
而这百年间，曾经还在荒城的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离世了。
他们无法抵抗岁月。
而因为生活在战火的最前线，始终悬着一颗心的他们甚至都无人成婚，以至于，这一座城再不见其他人族。
那个曾经放言要为林恩一直擂鼓的高山也在临终前将这个担子交托给了浑濛一雀。
谁能想到，荒城如今只有区区十一个人。
人族，只剩他了……
“大父他们已经离开了百年，神州浩土却没有传回任何消息，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意外。”
浑濛一雀思念父亲了。
但这百年，她却没有觉得寂寞。
她默默的站在城墙上望着人族男子的那道背影，眼眸中柔情似水。
这道背影她看了百年，虽不及她和族人们相识的时间长，但无法否认的是，她已经爱上了这个人族男子。
这是一份埋藏心底的爱恋。
这百年间林恩也曾苏醒过数次，每次醒来时，说的话都不多，而当得知城内的百姓一个个老病死后，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注视黑暗。
人族只剩他一人坚守了。
“此城的结界破损的越发严重，再这样耗下去，没有灵气的支撑，我们也会老死的。”
混沌古族的族人开始担忧起来。
他们靠着那不多的灵气撑着，可百年过去，崩裂的结界已经到了无可挽救的程度，灵气也已经不再滋生。
待得他们体内的灵力耗光，他们也与凡人无异了。
“你们也去神州吧，看看能不能找见我大父，问问他为什么百年间还不见有消息。”
浑濛一雀劝其他族人。
“那你呢？”有族人问她。
“我？我留下来为他擂鼓。”浑濛一雀笑笑，在她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愁苦，相反女子的笑容很甜。
留十人和留一人的差别不大。
真有黑暗异族来临，其他人也帮不上忙，加上神州迟迟没有消息，他们必须主动做点什么了。
“保重！”
“嗯。”
其余九名混沌古族的族人也动身前往神州了。
这座城已经只剩下林恩和浑濛一雀两个人。
没有了其他人在，浑濛一雀的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她主动来到了陷入死寂的林恩身旁，经常一坐就是一天。
一晃，又是一个百年。
女子已白发苍苍，体内的灵力耗尽让她走向了衰老。
她搬来梯子，吃力的将战鼓的鼓槌绑在了高处，这样只要大地稍有震颤，鼓槌便会敲响战鼓。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也要走了，对不起，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
浑濛一雀来到林恩的前面，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可她已身形佝偻。
尘光剑的剑身在轻颤着。
坐在城外的林恩也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望着面前的老妇人。
他还记得浑濛一雀，只是，没想到再见面时，她已经老到这般。
“你醒啦？”
浑濛一雀笑着开口，怕满脸皱纹的自己笑起来的样子太过丑陋，她又慌忙的用手遮住了脸。
……
这座城只剩下了林恩一人。
他的身旁多了一座新坟，猩红的杀道血气护着这座坟，这是他能给浑濛一雀仅有的温柔。
往后的岁月林恩已不知。
再次睁眼时，战鼓“咚咚”作响！
这一次，黑暗之中不见任何来敌，那是无形的大恐怖！
对方是黑暗之主座下黑暗源头之一！
其名更是不可言说！
黑暗之主不久就将彻底现世，眼下，人族还是黑暗异族的一根肉中刺，黑暗源头受黑暗之主所谴，前来为林恩送葬！
黑暗当中，一具漆黑的棺椁凝聚成形，随后“轰隆”一声砸在了荒城的大地上。
这一棺落下之时，林恩周围的大地也跟着崩碎，身后那一座屹立的荒城终于在这个时候轰然坍塌，随后失去了牵引，变作无数碎石，飘零于黑暗当中！
这里仅剩下林恩和其脚下所踩的一片大地。
“黑暗之主有令，你杀我黑暗子民，今日让你堕入万劫不复！以后永镇于黑暗！求死不得！”
宇宙中，回荡着一道亘古之音。
那黑暗之棺是为林恩准备，要将他永远囚禁其中，遭受无法忍受的黑暗酷刑！
即，意识不消，永远保持清醒，但永远也无法摆脱黑暗。
林恩杀百万黑暗异族，又斩阴乂郎，所以黑暗之主不打算让他轻松的死掉。
【殺】字出现在林恩的背后，随即林恩挥出一剑斩向黑暗。
“杀杀杀杀杀……”
诡异的挥剑声响彻，但黑暗源头却是毫发无伤。
“你杀不掉我的，我就是这方黑暗，放弃吧，接受我的镇压！”
无穷尽的黑暗席卷向林恩，这一刻，大日都消失了，林恩四面八方全是黑暗，他的双眼仿佛一瞬间盲了一般，除了能感受到还握在手中的尘光剑，他听不见声音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样的手段已经超乎修士的极限。
更与道无关，直指宇宙最初本源——黑暗！
杀！
林恩并不灰心，只要还能感受到手中的剑，他便还能战！
……
九十八万里外的神州浩土。
如今，神州已定。
数以亿计的子民归心。
人们空前的团结一致，举整个神州之力共同寻找着襄助荒城的办法。
终于，他们找到了那一座古阵。
但当他们穷尽一切试图修复此阵时，才愕然的发现，此阵已经无法再复原，荒城已经消失了！
“怎么会？荒城不存在了？！”
混沌古族的浑濛傲虚呆住，他女儿还在荒城！
“天怎么黑了下来？！”
所有人都抬头看天，只见黑暗正在蔓延过蓝天，一半的天穹都如墨色渲染一般漆黑不可视物，而黑暗蔓延的速度还在加快着。
神州浩土的百亿生灵全部抬头看天。
孤城剑仙的事迹早已经传遍了神州的每一片土地！
蹒跚学步的孩童每当见到黑夜都会拿着一把小木剑喊着‘孤城剑仙’的名讳壮胆。
这是无比强烈的信仰之力。
但却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人族的先辈再强也无法强过黑暗源头，自然，万年前的古阵，靠信仰之力修筑的结界都没有产生任何的反应。
“难不成，孤城剑仙已经被黑暗所杀？！”
“他死了……”
“死于黑暗……”
“无声无息……”
“我们人族失去了守护者！”
“完了，一切都晚了！”
人们在这一刻陷入了绝望当中。
比起绝望，他们更加感到愧疚，他们速度太慢了，在明知有孤城剑仙戍守天外荒城的情况下，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给予到任何的帮助。
孤城剑仙只存在于他们听闻的故事里，他们甚至都没有真正见过孤城剑仙的模样。
只是听混沌古族的人说，孤城剑仙是对抗黑暗的希望，便以为他强大到近乎无敌的程度。
他们都见过混沌古族出手，便以为连混沌古族这样强者都望尘莫及的孤城剑仙能永远的保护他们。
但他们却忘了，孤城剑仙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族！
浑濛傲虚已经苦笑了起来：“看样子，那发生在我们混沌古族的悲剧又一次重演了。”
“这回彻底是完了。”
“黑暗时代来临了，往后这个宇宙都要被黑暗所统治！”
“我糊涂啊！”
浑濛傲虚气得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我原以为可以回神州找到驰援孤城剑仙的办法，可事实上，我本末倒置了！需要帮助的从来都不是孤城剑仙，真正的希望也从来不在别处，他便是唯一的希望！”
“不管如何，您还是帮助了我们人族走向了大团结，更将孤城剑仙的故事传颂了下来，让人族都铭记住了这位英雄。”
溪瑶女帝劝说浑濛傲虚。
虽然到头来化作了一场空，看起来好像这一切都是徒劳，但……
很多事情本就是如此。
努力到最后发现仍然无法改变结局，努力也变得看似毫无意义，但真正的意义从来都不是结果如何，而是……每个人以自不同的方式努力与命运抗争的过程！
“我人族对不起他，对不起荒城那些英灵！”
“若能更早一些醒悟，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没有转机的，这样的对手，就算万年前做出充足防守，我们也毫无胜算！”
“不敢想象他是如何一个人扛下黑暗的！第一次发现，黑暗原来如此的可怕！”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够与之对抗的存在！”
“娘亲，我怕！”无数孩童哭嚎着。
“别怕，孤城剑仙会保护我们的……”
明知注定要被黑暗侵蚀的母亲这样安慰着孩子。
“嗯嗯！黑暗看剑！”
黑暗已经迅速蔓延了大半天空，人们也放弃了抵抗，他们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当黑暗完全笼罩神州的那一刻，神州大地只剩下一些祈祷的声音…
……
……
无尽的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
忽有一刻，犹若宇宙初开。
一抹耀目的光贯穿黑暗！
人们纷纷抬手挡住双眼，这一抹光在至黑的黑暗中变得无比刺眼，仰望天空的他们好似在光明当中，看到了一道渺小的身影。
人们永远也无法忘记。
这一刻。
有个人，一剑……开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