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灯下长谈
“走吧，我们进去谈吧！”陆静修说道。
杨间起身走到陆静修身后，推起轮椅向房内走去，林宇看了一眼秦东，发现后者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只好跟在杨间身后缓步行去。
有多机密的事情，连当今皇上和秦东都没有资格旁听？
房间内并无屋外的豪华，相反十分的简单。任谁都想不到堂堂秦国皇宫大殿后面竟然还会有着一间如此简陋的房间。
一张木桌，四个木凳就是房内所有的装饰，房间上面开着一扇天窗，抬头就可以看见天空的蔚蓝景色。
木桌上摆放着一个罗盘模样的物件，罗盘上面悬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镰刀。镰刀上散发的那种黑暗气息跟林宇在梦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杨间松开轮椅，从墙上取下一盏烛台后对着陆静修点了点头，陆静修双手在罗盘上操动着，仿佛是在做什么阵法一般，场间无言，林宇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林宇杨间二人就那样站在那里等候陆静修，约莫过去片刻时光，随着陆静修双手的停止，原本光亮的房间瞬间被黑暗吞噬，只有离烛台近些才能看到对方的模样。
“可以了。”陆静修停下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歪过头来看向林宇。
“这是？黑暗圣镰？”林宇看着场景的转化，不由得有些惊讶。据索罗所说只有黑暗圣镰才能覆盖黑暗之界，遮蔽天机。
“墨家子弟按照黑暗圣镰所制造的仿制品罢了。真正的黑暗圣镰展开黑暗之界可以笼罩整个洛阳城。不过这仿制品也能笼罩这个房间。”陆静修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陆静修言内之意，林宇瞬间秒懂。他们的谈话需要遮蔽天道的窥探。
“不知陆先生大费周章喊林宇前来，究竟有何要事？”林宇说他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解开心中疑惑了。
“你对天道了解多少？”陆静修并没有回答林宇的话，反过来问道。
“天道，即世界规则。”
陆静修闻言摇了摇头。
“天道在天地初开时诞生，原先的天道只是世界规则，掌控并管理这世间的一切。他没有任何形态，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只会有条不紊的维持着世间规则转动。”
“比如季节转换，水要东流，太阳西下，春天花开，秋天落叶。这都是天道的显化！”
“直至洪荒时期，天下第一个小道士的出世，他自封光明之主，在人间传播昊天信仰。他的初心是好的，刚开始只是为了人类心中有一个自己的信仰，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心灵有所寄托。”
“可在漫漫长河中，天道吸收了人类的信仰之力后渐渐觉醒，到了远古时代，它有了自己的意识。它接受了人类信仰的同时也在为虔诚信仰者提供庇护和帮助，那个时候的人类称之为神迹或者说天赐。”
“你这么一说，天道和人族应该是共存关系，为何到后面天道反而要意志降临人间意图覆灭整个人族呢！”林宇听着陆静修的话有些不解。
“因为人族修行者中出了几位圣人！其他种族即使是那种远古霸族中的佼佼者，也不过是归元境巅峰而已，这已经是它们的极限，而人族不同，人族出现了几位圣人，他们是人族的领袖圣人，他们已经超脱了五境，带领整个人族抗衡其他强大的种族，慢慢的人族势大，几乎统治了所有种族和地域，但对于天道来说，圣人却是窃取规则之力的盗贼，他们严重的违反了世间制定的规则，打破了各个种族之间的平衡。”
“所以天要降下神罚，携带黑暗与死亡来临人间，欲将这片大陆重新洗牌，回归原始。这是我们人族所不允许的。因为那样，我们人族几千年来的努力将付水东流。”
“可你刚才说，天道意志显化，是因为人族的信仰导致，如果人族败落，对于天道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林宇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天道是不可揣摩的，他没有情感，即使他已经产生了自己的意识，也不会去区分利与弊，他只会按照他的规则行事。”陆静修看着林宇很是欣慰，想他能提出这样的问题也是不简单。
“那如果切断人族对天道的信仰，能否阻拦天道意志的降临。”林宇想了想说道。
陆静修闻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天道意志已经成型，只是现在在天上沉睡，信仰已经阻断不了他的降临。除非将他请到人间，无法与规则沟通，再切断人族提供的信仰之力。或许能成！”
“将天道请到人间和它自主降临人间有什么不同？”
“这只是我的猜测之一。也是备选计划之一。我们陆氏一族千年以来一直担任着钻研天道一职，想过千种万种方法将天道意志消灭，使他回归原始规则。可很多种布局都在一一推测中否决。”
“直至传到我这一辈，我已经没有下一代了，而且离天道苏醒的时间不多了。”
陆静修顿了顿，抬头看向上方天空接着说道。
“我们筛选出两个方案最有机会成功，可因为你的出现和秦政大人的死亡消息，第一个方案只能否决。”
“那第二个方案呢？”林宇有些好奇，竟真有人能布局灭天！
“与其坐等天道降临，不如主动出击，以圣人做饵，邀天入局，将它留在凡间！”
“有多少把握？”林宇对于陆静修的计划十分赞同。
“不足三成！”陆静修抬起三根手指缓缓说道。
“这么低吗？”听得林宇脸色有些黯然。要知道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三成已经是很理想的胜率了。这其中太多的变数，人算不如天算，虽然我已经推算出1279种变数和应对之法，但这对于天道来说远远不够，大道三千，天道亦有三千种应对之法。”
“要知道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天道的窥探之中。”
“那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林宇迅速调整心境，既然必须要做的事，就要勇敢面对，成功或者失败只有做了才知道，坐着等死可不是林宇的性格。
“计划在你进入这间房子的时候已经开始，不过距离邀天入局的时间还有三年。按照我的推算，天道意志苏醒应该还有三年时间。”
“三年嘛！那我要做些什么？”林宇自知现在的实力过于弱小，三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成长到与天道对抗的那种地步。可即使如此，自己总要做些什么，在陆静修的布局下一定给自己安排了任务，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这场对话。
“三年内，我要你尽量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参悟惊天中的剑意。这局与天道对弈的第一步并没有将你计算在内。可请天下凡之后我需要你的帮助！”
“听索罗前辈说，你要入尘世历练，如此甚好，温室中的花朵注定承受不了风雨。”
枪仙杨间从进屋开始从未说过一句话，他一直在注视着林宇，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林宇，今天的这场对话到此为止，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惊天传承者的使命。”陆静修话说完摆了摆手，示意林宇离开，仿佛他还有话要跟杨间去谈。
“还有，入尘世后要当心天道遗留在人间的狗！你现在的实力还太弱小，我们不少的人已经死在他们手中。”
“天道的狗嘛！我会小心的。”这句话林宇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既然连天道都要选择对抗，又何惧宵小之辈。
林宇在陆静修示意下转身离开这间充满黑暗且压抑的房间。
黑暗的房间又只剩下杨间和陆静修二人。
“三年，他能成长到那一步吗？”杨间拿起手中铁扇，看着林宇离开的背影缓缓说道。
“惊天剑的选择不会出错。如果他做不到，便只有死！”陆静修的语气和刚才截然不同，语气与表情都在透露着无情！
“唉，这么重的责任却要落在一个孩子身上，我心中着实不忍。”杨间微微叹息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这一局是为整个人族的未来而布下，只要能够成功，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入局的所有人都可以死，包括你和我。”陆静修的心中只有大义，只有整个人间的未来，并不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仿佛他的一生。就只是为了对抗天道这一件事所存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俗话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挡着。可个高的在上一次天塌之时已经献身。那这次呢？”
杨间拿起铁扇不再多言，缓缓推着轮椅和陆静修走出那间屏蔽天机的房间！
与天对弈，正式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