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心绪难安
欧阳清风在江湖客上投了很大一笔资金，连日来虽然也有食客，但收入只是勉强和支出持平。
眼见弄江湖的生意不仅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食客越发多了，欧阳清风不由得内心不悦。
可能是由于这几日忧心的缘故，他衰老的速度更快了，几天下来，他的年龄已经很明显地显在了脸上。
“爷爷？你的脸？”
大清早，不见欧阳清风去用早膳，挂念他的欧阳邢索性亲自去端了早膳给他送到了房中。
在俯身看清欧阳清风面容 的那一刻，欧阳邢瞬间呆住了，半晌才问出来此话。
从欧阳邢的眼中，欧阳清风看出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镜子呢？镜子呢？！”
欧阳清风房里的镜子早已被张增命人收起藏了起来，此刻欧阳清风自然是找不到的。
见爷爷在房内发狂照着镜子的模样，一旁的欧阳邢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爷爷，您先用早膳，邢儿去给你找。”
“好，快去，快去！”
说话间，欧阳清风无比渴望地看着欧阳邢，那眼神，容不得欧阳邢有半点怠慢。
“好，好，邢儿这就去。”
说完，欧阳邢就拔腿往自己房中跑去。
回到自己房间，坐在自己镜子前，仔细端详了镜中的自己后，欧阳邢好像有那么一刻理解了欧阳清风此前的种种。
他从小就听外面的人说他的爷爷欧阳清风打娘胎里生出来就体质弱，甚至被不同的大夫和算命先生都断言是个短命的主。
可是，他是从来都未相信过的。
毕竟，从他记事起，他的爷爷就是个身体比同龄人硬朗的男人，从面容 上更是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可是，自从地牢里的人被劫走后，他的爷爷就开始衰老起来，衰老的速度更是惊人。
尤其是今天，在看见未梳洗的欧阳清风的面容 的那一刻，欧阳邢差点都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爷爷。
“我到底要不要把这镜子拿去给爷爷？”
想着想着，欧阳邢居然犹豫了起来，对着镜中的自己这样问道。
毕竟，看刚刚爷爷的情状，是万万不能接受他现在的样子的。
可是，转念一想:长痛不如短痛。
“少爷，还是不要。”
刚准备进门，欧阳邢就被欧阳清风房门外的张增拦了下来。
张增更是死死地揪住欧阳邢手里的镜子不放，脸上甚至露出了祈求的神态。
“给他吧，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说完，欧阳邢就使劲从张增那里把手中的镜子往回扯。
“啪！”
只听一声响亮的声音，镜子碎成了几块，欧阳邢和张增两人一人手里还攥着一小块。
“碎了也给我拿进来！”
刚刚房门外的动静欧阳清风自然是听见了，瞬间怒上心头，对着门外的两人就大喊起来。
门外的两人面面相觑数秒后，也顾不得多想，分别捡了两块大的往屋内走去。
两人刚进门，欧阳清风就风一般朝两人扑过去，抢过欧阳邢手里的碎块，就仔细端详起镜子里的自己起来。
“哼～，果然！”
虽然欧阳清风已经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但还是难以接受，言语间满是不爽。
“老爷～，别看了别看了。”
说话间，张增已经迅速走到了欧阳清风身边，试图去抢他手里的碎片。
看着素日里不可一世的补能教掌教，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跟了他二十多年、视他为至亲的张增自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旁的欧阳邢也是早已湿了眼眶，很想扑上去抱抱这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爷爷，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我没事，我本来就是短命鬼，多活了这么些年已是幸运，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此刻，欧阳清风已经收回了刚刚的情态，放下手中的碎片后，抬起左手轻轻地拍了拍脸颊后，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
虽然先前被门炎废了右手，如今左手用得也不是很熟练，但他还是拿起筷子，镇定自若地开始吃起东西来。
见状，一旁的俩人也连忙凑上前去，静静地候在欧阳清风的两旁。
“站着做什么，都坐。”
说话间，欧阳清风虽然面色平静，眼里却满是愁绪。
“我去弄江湖那天应该就有好多人见到我右手废了，眼下江湖客虽然开张，生意却远远不如弄江湖，我们还是要想个办法。”
自截肢以来，欧阳清风最忌讳的就是旁人提起他右手的事情，此刻居然自己云淡风轻地讲起，旁边刚刚坐下的俩人更是无比惊愕。
“可是南城的确再难找出第二个像习儿姑娘一样的女子来。”
张增此言不假，巫溪习的才艺自然不用多说，说起书来更是落落大方，加上她本就面容姣好，身材也没得挑，分明就是弄江湖的活招牌。
“邢儿，你们既然是朋友，你就再去请请她，酬金什么的好说。”
不难看出，欧阳清风还是想拉拢巫溪习。
毕竟，眼下的情况来看，欧阳家确实需要江湖客来赚钱。
而弄江湖又是一大劲敌，刚好巫溪习又是弄江湖大火的关键。
“我……爷爷，他应该不会来，阿忆他们都不喜欢我们府上。”
说这话时，欧阳邢没有一点底气，都不敢直视欧阳清风。
见状，欧阳清风更是来气，瞬间气得青筋暴起。
二话不说就丢了筷子，将桌上的吃食通通扫到了地上。
“阿忆，阿忆！你堂堂一个欧阳府大少爷，怎么就处处赶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阿忆！她不来你不会想办法吗？阿忆有脑子你没脑子吗？！”
“我……我确实赶不上阿忆。”
在欧阳邢眼里，阿忆就是那种霁月清风般的存在，有智谋、会武艺、善文辞……。他自然是觉得自己比不上他。
更何况，前些时候，阿忆还轻轻松松就救走了自己一直想救，却连关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
“瞅你这点出息，我走了后你怎么过活都不知道，还不如航儿，蠢货！”
此刻，欧阳清风愤怒到了极点，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旁的张增看了都着急。
“我……，爷爷，我试试，我明天再去找找习儿。”
“随你，出去吧！”
说话间，欧阳清风气冲冲地白了一眼欧阳邢，牙齿搓得“咯咯”作响。
“少爷，你先去歇息吧，老爷这里我来照料。”
说完，张增就眼神示意欧阳邢出门去。
欧阳邢也是不敢再待在此处惹欧阳清风动怒，同欧阳清风应和一声就连忙出了房间。
“张增，这两个孩子日后真的要你费心了，尤其是邢儿，我就是从小把他保护得太好了，都这么大了，还是这副鬼样。”
闻言，张增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跪到了地上，连忙说道:“老爷说的哪里话，您肯定会寿命绵长，我会一直跟着您，将这欧阳府打理好！”
“瞧把你吓的，快些起来，收拾完就出去吧，我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