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声巨响楼塌了
“祁路，”曹玉到市中心广场的时候很茫然，看向祁路，发现对方一样迷茫，但她还是不死心的发问，“你知道那个‘天上人间’在哪里吗？”
雨后的空气带着闷热，祁路的脑袋让闷的有点混乱，不知道是教养好还是身体虚，这大太阳没有让他烦躁，而是虚弱，气若游丝，“不知道。”好热。
昨天讨论视频到凌晨，今天上了半天学，老程就大度的放假了，然后他们来赴年级主任的约。
技校这点似乎比普通学校好多了，所有课程都由老师决定——他们就一个老师，程旭。
天上人间听上去大气又有点俗，按理来说应该声名远扬，但同学们议论纷纷，就是没一个知道中心广场附近什么时候有了一家天上人间。
昨天是自己和年级主任沟通的，现在自然也应该他来负责，祁路甩了甩头，更加晕头转向了，默默蹲下来缓了缓，再拿出手机询问年级主任地址，然后跟着那指示领着同学们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终于到地方了。
“主任，”曹玉忍不住开口了，指着驴肉火烧的小摊子，询问坐在摊子旁边的年级主任，“这就是天上人间？”
就算是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也不能驴肉火烧就天上人间吧？至少来个龙肉啊！
“好掉价啊。”不知道哪个同学嘟囔着。
年级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见同学们都热的受不了，也不卖关子，拉开小摊子后面的遮雨布，再在某个看上去像老鼠洞的洞里踩了一脚。
只见严密贴合的砖凹了进去，而后向两边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部升降梯。
“五个人五个人进，这不是电梯，你们别动手动脚的，胡月你最后一个和我一起。”
小胖妞胡月噘起了嘴，她都感受到里面凉丝丝的气了，竟然要最后一个，“为什么啊，主任你针对我。”
要是别的老师这么说，她大概是不敢吱声，同学们也大多是这样，但现在是年级主任，虽然以前没见过，但经过昨天一天的行动，这位主任完美俘获大多数同学的心。
自己人好吧，完全不带怕的！
“让你做大轴还不乐意，行，你做压轴的，早我一个，一个人下去。”年级主任又抹了一把汗，天气是真的热。
都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现在是八月中旬，技校的开学日期仅仅是避开最热的那一会儿，开学十几天了，依旧是酷暑。
胡月嘟囔着这不没区别，同学们已经在安排下依次下去了。
曹玉原本蔫了吧唧的样子在踏出升降梯的瞬间荡然无存，在冷气的滋润下，有心思打量这神神秘秘的地方了。
只见一块块枕头大的青石砖砌成墙，两边墙都安装了灯，那灯不是现代的灯泡，是古代的油灯，明明只有那小小的火苗，却一盏灯可以照亮方圆五米，不差于灯泡。
升降梯的前方是前台，里面坐了一个小女孩，那女孩打量着每一个进来的人，然后困惑的翻起册子。
小风子不是说今天只他朋友来吗？
那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朋友了？
“玉妹子，”熟悉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祈风，“来来来，点菜。”
曹玉看过去，祈风坐在转角处的大水缸上，手里拿着一本菜单。
这逼格极高的进入方式显然拔高了曹玉对这顿饭的期待，她哒哒哒就跑过去了，接过那一本菜单翻看起来。
同学们也站在她身后想看菜单，祈风自然一视同仁的给他们发菜单，“一人只能点一道菜，当然，哥可以点两道。”
宇文挠了挠头，“老爷子不是一天只做十五道菜吗？他年纪大了可不能累着。”他可是让姐姐们带过来吃过的，虽然不知道这里竟然叫天上人间。
“今个儿高兴，”祈老爷子笑呵呵的出来了，“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什么。”哎呦，都是群好孩子啊。
曹玉默默按下自己想吃三不沾的心思，听说这玩意做起来老累了。吸溜，这些菜听上去都好诱人啊，但是！
【曹玉：厨师是个老师傅，我们点些简单的菜吧】
【班长：那当然，哎，这开水白菜是不是很简单】
【宇文：不，那个老麻烦了，我建议大家点自己能辨认出来的菜】
于是同学们开始了挑挑拣拣，年级主任从胡月的手机里窥见事情经过之后，对程旭班的学生们越发满意了。
还得是特殊班啊，他心里暗暗感慨，每一届的特殊班都如此纯净，没有别班那些杂念。
当然，他们学校的孩子都是好样的，想着昨日那一场被全校学生默认的戏剧，已经是中年大叔的主任眼神越发和善了。
“对了，主任。”等上菜的过程中，曹玉询问起大家在剧本之下次级关心的事，“我们的考试成绩如何？”
“保密保密，”年级主任把曹玉凑过来的脑袋推回去，“校规里怎么说的，考试后禁止在任何地方讨论考试相关一切，想写检讨吗？”
“这不小考嘛。”曹玉无辜的坐回去。
她可是头一次写那么多东西，甚至为了让阅卷老师接受梁祝化蝶这个故事，写结尾的时候写几个字就上网查查如何遣词造句更加合适，考试十二小时，学了整整四小时，在结尾上生生磨了六小时。
这么消耗精力的一场考试，还要下周，准确来说是考试之后的第七天才能知道结果，她根本等不住，想想就辗转难眠。
不提还好，这一提，同学们也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考试的大脑了，在众人的眼神暗示下，学习委员张妍妍在继曹玉败退之后第二个上前询问，“主任，你说那交流生擅长些什么？是樱花国所谓的和服吗？”
她这提问就比曹玉高明了，不直入主题，而是选择循环渐进，只可惜主任多大岁数了，这种东西见多了，不上钩。
“想知道自己查去。”
从年级主任这里套不出什么，同学们索性聊起视频的事。
“网友们质疑最多的就是乌鸦们。”
“那家伙刚来我们这，就虐死了一只乌鸦，被报复也是理所当然的，”胡月哼了一下，“风哥也是因此想到的天降正义吧？”
祈风难得乖乖坐在位置上，虽然他是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的坐姿，“乌鸦可是很聪明的。”
“只可惜那一段视频模糊不清，不能证实他虐杀乌鸦，可能还会被抓着说。”
“还说的网友就不是我们争取的目标了，”颜文皱了皱鼻子，不是很喜欢的样子，“那些人就是反神州，向着别的地方。”
聊着天，菜陆陆续续出锅了。祁路和余温一直守在厨房门口等着端菜，绝对不让祈老爷子做不必要的事。
闻到香味，不知道几个人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至少曹玉是其中一个，她翘首以盼的看向菜，看着祁路把菜放到桌子上，然后执起筷子直勾勾看向年级主任。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菜，”说着，年级主任动筷子夹了第一口菜，“记得用公筷。”
既然长辈下过筷了，曹玉肆意的给同学们演示什么叫饿虎扑食，嘎嘎香的炫着烤鸭，关键是她非常有分寸的只夹了两筷子，却吃出了生吞一只牛的气势。
同学们目瞪口呆，祁路沉默片刻开口，“后面还有22道菜。”你不用吃这么急。
“我知道，”美食让曹玉一脸幸福，“我要让肚子没反应过来吃了东西，然后吃最多的菜！”
胡月恍然大悟，也开始凶残的进食，只要她吃的够快，脂肪就来不及增加！
“什么哄人的歪理，”余温无语，放下咸蛋黄豆腐，“那样对胃不好，要细嚼慢咽。”
“那么精细干嘛，麻烦。”
“这叫科学养生。”
气氛热热闹闹了起来，声音传到厨房里，让祈老爷子动作轻快了几分，心情好的哩。
菜上的比较慢，磨磨蹭蹭都要到晚上了，祈风吃一半跑走了，和前台的小女孩聊天吹牛逼去了。有几个同学盛了白米饭，夹几筷子菜后满足的下桌去旁边打麻将去了。
而曹玉在努力推销红楼梦，虽然她自己还没看完。颜文稍微有点兴趣，可是学业繁忙，她更愿意去看诗经。
就在曹玉准备祭出自己的香囊小蝴蝶来推销的时候，一声轰鸣传来，地面，不，整个建筑都震动了一下。
祈风很快闪了出去，没有几个人看清他的动作，信息也很快传了回来。
【你风哥：中心广场东边的楼塌了，来帮忙。】
这是发在大群里的。
看着手机的同学们愣了一下，然后年级主任迅速安排起来，“那边那位子玄女士，麻烦带他们走侧门出去，余温宇文祁路，和我去拿工具，老爷子——，杂物间开着不？”
有大人安排，同学们井井有条的行动起来。
那侧门的出口在另一个巷子里，女孩快步带着他们去往广场，只见东边那50米高的楼已经躺倒在地，还有些许的火苗，可能是露口的电线导致的。
周围的人有些正拿着灭火器喷洒那些火，有的拿着工具挖开砖瓦想知道下面有没有人。
而祈风正拦着开挖掘机过来的周围工作的建筑工人，“停下停下！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你们一铲子下去就把人弄死了！”
这是曹玉第一次看到“大事”，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悲剧还是意外？还是案发现场？她只能确定一点，这是个分秒必争的时刻。
“电闸拉掉！”那边祈风又在喊，而曹玉却还不知道她能够做什么，她一转头，看到了女孩子玄。
那个看上去不超过十岁的女孩非常冷静的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清创止血消毒包扎，她做的非常顺畅。
曹玉再转头看向同学们，颜文正在安抚受惊的小孩子，并且寻找小孩子的家长，其他同学也各有各的事做。
年级主任带来了好几把铲子和很多手套，以及两箱水与一小箱能量棒，似乎打算长期作战。
“消防员和警察还要多久到？”她忍不住发问，向她唯一能依赖的主心骨，她在场最熟悉的成年人，“还有救护车。”
年级主任的衣服让汗浸湿了，正在呼哧呼哧喘着气，“消防员最近的也要二十五分钟，现在可是下班高峰期。”
至于警察和医生倒是近，虽然救护车要慢上一点，但是医生已经跑过来了几个，还有护士送过来医疗设施。
“警察应该会先去封路。”
主任在随身的乾坤袋里翻找着，翻出了一副苏绣的警犬，一抖开，那警犬跃了出来。
“好狗狗，去闻闻哪里有人。”
警犬开始工作，主任跟着它，紧密关注着。
东西烧焦的味道一阵阵传入曹玉鼻子里，她感到胸闷气短，拿出香囊狠狠地吸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
“祁路，祁路！”她抓住正在给满头大汗的人们发水的祁路，“你知道这栋楼是做什么的吗？我们可以知道里面的人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