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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倒霉的年轻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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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抓住他!”小皇帝着急喊道。

    “不必追了。”李暮云叹口气,手指捻剑诀,云寒剑飞回,自动入鞘,随后李暮云才继续说道:“老匹夫所用西域密法逃脱,就连我也追不上。”

    小皇帝叹息一声,说道:“太傅大人,如果那人再……该当如何?”

    “他中了我一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能力作战了,想必他定会返回北方苦寒之地休养生息,暂时不需要管他。”

    小皇帝点点头,这才转回身去,看向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谢青蕊,此刻谢青蕊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一般,蜷缩着身子,躲在了小皇帝的身后。

    小皇帝一阵心疼,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谢青蕊的头,柔柔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朕在这里,朕会保护你的。”

    谢青蕊这才抬起头来,望向小皇帝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回宫!”小皇帝对着身旁的太监挥挥手,说道。

    小太监一副深沉模样,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高手,没有一丝慌乱,尖着嗓子喊道:“起驾,回宫!”

    小皇帝将谢青蕊扶上马车,谢青蕊一低头,钻了进去,随后小皇帝也钻进了车厢内,马车走的缓慢,一点一点往皇宫中前去。

    小皇帝出行不太喜欢坐轿子,总是坐马车,因为他认为人并非牲畜,马拉车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但人抬轿子,就不一样了。

    这是小皇帝的优点,对下属没有什么架子,但也是缺点,身为帝王,本不应有仁慈之心,要不然在朝堂斗争中,总是要吃亏的。

    鹤鸣山。

    道号道酒的年轻道士默默站在迎仙阁的悬崖之上,望向远方的天地。

    他单手掐诀,舒展的眉头渐渐皱紧了起来,似乎这天下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般。

    “嘚嘚嘚!”

    年轻道士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小小道观中,这道观原来没有名字,自从顾千屿来到这座道观后,觉得这座道观实在是太小了,所以为这座道观取了名字,就叫“小小道观”。

    年轻道士觉得这个名字还算切合实际,便请了山下的工匠,打造了一块并不大也不豪华的匾额,第二日便踩着梯子挂了上去。

    小小道观前那扇破旧的木门从来没有关闭过,即便是年轻道士不在山上的时候,这扇门也从来没有关上来过,但今天,出乎意料的,这扇门竟然紧紧的关了起来。

    因为年轻道士要传授顾千屿一些真正的功夫了。

    上山来几个月时间,顾千屿都在年轻道士所谓的“跑山”中度过,对于练武这件事情,似乎从来没有要求过,但今天年轻道士就要真真正正的传授顾千屿一些武艺了,这令顾千屿很是开心。

    这么多天来一直处在相当压抑的状态之下,对于自己家破人亡这件事,顾千屿一直都记在心里,即便是平时他从来不表现出来,但对于自己心中的伤痛,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的懂得了。

    年轻道士很理解顾千屿的心情,所以他让顾千屿玩命般的练习体魄,提升身体,就是为了在练武之后,能够让他能比正常人更快一些提升境界,毕竟武学这种东西,身体是基础。

    练武就像建房子一样,建房子要建在一个足够牢固的地方,地基是关键,如果地基没打好,房子哪怕建的再怎么漂亮,也总有一天会坍塌。

    练武也是同样的道理,身体不行,哪怕脑子里装了再多的招式,再多的内功心法,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去支撑,也便如一层泡沫一般,发挥不了大的优势。

    这就是练武与建房子的相似之处,实际上都是相通的。

    顾千屿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是在上到鹤鸣山上之后,年轻道士无休止的让他做一些看似没有用的事情,他都欣然接受,而且超额完成。

    就在刚刚,年轻道士第一次传授了顾千屿真正的来自鹤鸣山的武艺。

    鹤鸣山是武学大派,内外兼修,对于内力和招式的侧重几乎相同,而今天年轻道士传授给顾千屿的,是一套剑招,名为《撼山诀》,顾名思义,这剑招就是需要力气的典型,要么怎么能叫做撼山呢?

    剑招不华丽,但很实用,招数少,对身体的要求极高,正适合目前的顾千屿。

    年轻道士演示一遍,然后将手中木剑递给了顾千屿,顾千屿摆摆手,示意不用木剑,而是转身取出了自己的古剑青霜,冲着年轻道士努努嘴,示意要用这把剑。

    年轻道士微微一笑,说道:“《撼山诀》威力巨大,如果直接用宝剑去练,恐怕会伤及自身,你没什么基础,有可能会伤到自己。”

    顾千屿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那柄寒霜古剑,自顾自的练了起来。

    年轻道士无奈,也不多说什么,任由他练去。

    小小道观虽说是小,那是与鹤鸣山上其他道观相比来说的,单论面积的话,小小道观实际上并不小,只是小小道观中的屋子院子过于破旧,许久都没有人修缮,像是荒废了一般,这才显得有些不起眼。

    但这院子的大小,供顾千屿练剑,已经足够了。

    看着顾千屿练剑渐入佳境,年轻道士悄悄走出小小道观,站在迎仙阁的百丈悬崖旁,算了一卦。

    卦相显示,京城出了大问题,而就在遥远的江南道,也同样有大事发生了。

    究竟是什么问题,年轻道士还未完全把握,但以他的道行修为,对于天下大势,是绝对不可能算错的。

    年轻道士心中大惊,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前往天烛峰,去找掌教师兄。

    掌教师兄虽说是个很喜欢坑师弟的师兄,但大是大非面前却从来没有掉过链子,再加上掌教师兄的修为确实高得离谱,所以但凡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年轻道士总会在第一时间便想到掌教师兄。

    这个一手把他带大的师兄,如兄如父,师父去世后,这个世界上,他便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

    年轻道士骑了毛驴,从迎仙阁往天烛峰狂奔。

    也是奇怪,他的小毛驴虽然有时候不太听话,但是这鹤鸣山上,大多都是台阶,就连最好的军马都无法在此驰骋,他的小毛驴却可以如履平地,对这山上的台阶视而不见,甚至要比在平地上跑起来更加快一些。

    小毛驴哒哒哒,很快便登上了天烛峰,年轻道士慌慌张张,只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并没有摔倒在地滚落进门,而是在门外便将小毛驴的速度降了下来。

    但是也不知怎的,这小毛驴似乎一到天烛峰上就兴奋,撩起蹄子,不肯将速度降下来,不仅如此,还不停地踢腾,在空中辗转腾挪。

    坐在驴背上的年轻道士紧紧抓住驴脖子,生怕再次被撅下来,但毕竟是人力,与那畜牲相比还是差了一些,最终年轻道士仍旧是摔倒在地,咕噜一滚,爬进了道观中。

    掌教师兄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前,对于这个经常毛毛躁躁的师弟,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师弟摔倒在地的身影,无动于衷着。

    年轻道士慌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尘,嘿嘿一笑,对着师兄漠视的目光,说道:“师兄,你就忍心这么看着师弟摔倒,也不知道上前来扶一下吗?”

    “师兄早就说过,那头驴是你的克星,虽然你八字硬,死不了,但只要跟它一起,倒霉事就不会断的,你总是不听,你看那畜牲,现在正往这边看着你,还在偷笑呢!”

    掌教师兄努努嘴,示意年轻道士望向毛驴所在的方向。

    年轻道士转身望去,果然看到那该死的驴子正仰着头,咀嚼着嘴里刚刚不知道从哪吃来的青草,一边咀嚼一边笑眯眯的望着刚刚摔倒在地的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气不打一处来,一撸袖子,迈步便冲向了那个小驴子,毛驴打着响鼻,似乎对年轻道士的这种行为非常的不屑,甚至身子都没有动弹一下,只是后蹄一用力,迅速抬起,往后猛然蹬去,正中年轻道士的胸口。

    年轻道士被驴踢中,身子像一截轻薄的纸片一般往后飞去,然后直直飞进了道观中,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正是刚刚摔进道观中的那个位置。

    年轻道士艰难爬起,这次甚至连身上的泥土都没有伸手拍去,而是转头看向道观外边正自悠闲自在的驴子,它从未停止咀嚼的动作,甚至将嘴里的青草吐到了地上,然后头一低,又吃进了口中。

    年轻道士无奈,看着掌教师兄笑眯眯望向自己的脸庞,知道这个亏,今天他是吃定了,无可奈何,只得重重叹息一声,反正这么多年来,对于这种事情也早已经习惯了。

    小毛驴欺负他,师兄袖手旁观,在这天烛峰上,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天烛峰,小毛驴就会变得温顺可爱,相当听话,从来不会将年轻道士摔倒在地上,更不会抬起后蹄踢他,但只要一到这天烛峰上,小毛驴就会一反常态,像是谁都不认识了一般,疯狂的折磨着年轻道士。

    其中原因,或许就要问问那位表面上慈眉善目,心底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早已经乐开了花的掌教师兄了。

    但这个年轻道士脾气很好,很少发火,如果换成是别人,恐怕这个可恶的畜牲毛驴,早就已经被丢进了锅里,恐怕现在就连骨头都被熬了好几次汤,直到索然无味之后,被丢进了后山的悬崖底下了。

    经历了这一番波折,年轻道士也不恼,只是轻轻站起来,笑眯眯的望向掌教师兄,目光在空中与掌教师兄对视,空气中突然就弥漫着阵阵杀气。

    掌教师兄瞪一眼年轻道士,杀气转瞬即逝,没有办法,打又不能打,就算能打也打不过,只能乖乖独自承受。

    真可怜呐!

    许久,掌教师兄才开口问道:“师弟今天登上天烛峰,不会又要拉着师兄去山脚吧?这次我可说好了,打死都不去!你拉也没用!”

    “原来就那点小事,还念念不忘,怀恨在心呢,怪不得让我在这天烛峰上吃这么大一个亏,罢了罢了,谁叫他是师兄呢,真是小心眼,不就是让他丢人了吗,还没完了,我不还丢人了吗?我都没说啥!”年轻道士腹诽。

    “真小气!”腹诽的同时,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掌教师兄早已经听到了年轻道士的话,对他心中所想亦是了如指掌,只是他微微眯着的眸子里,一抹甜甜的笑容溢出,慈眉善目,让人根本就想不到这个老道士还有如此腹黑的一面。

    或许这整个鹤鸣山上,也就只有年轻道士能够令掌教师兄如此挂念在心了吧?

    “没什么,师兄是不是听错了,师弟我可是什么话都没说。”

    “哦,那是师兄听错了,不知今天师弟又登上天烛峰来,所为何事?”

    年轻道士摆摆手,一拍脑门,表情极其夸张,说道:“光顾着玩笑,倒是忘了正经事,师兄,师弟我今早教了顾千屿一套剑法,名为《撼山诀》。”

    “此剑法正适合现在的他,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不在顾千屿身上,而是师弟算出,皇宫中出事了,而且,江南道那边也已经有了大动静,南疆那个巫师,似乎真的被靖王爷请动了。”

    “宫中之事我已知晓,但这是皇家内部的事,鹤鸣山不问政事,不便过问,何况这也并不算是件大事,不过顾千屿也该去趟京城了,明日起,师弟便下山去吧,带着顾千屿下山,往京城去,也该让朝中那帮人认识认识这个身怀大气运的人了。”

    “至于江南道那边,到时候到了京城之后,完成了各项事宜,将顾千屿推到朝堂中去后,便将此事旁敲侧击告知他,许南星与他有大缘,他不会坐视不理,龙椅上那位,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师兄,以顾千屿现在的实力,去京城是不是有点……”

    年轻道士没说完,但掌教师兄已经领悟了他的意思,摆摆手,说道:“没时间了,顾千屿是千年难遇的身怀大气运之人,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紫气,甚至比京城还要多,所以师弟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化险为夷。”

    年轻道士点点头,转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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