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道之初痕，生之源华

    石磨本身就已散发出一股荒古韵味，这种荒古韵味甚至让孤辰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历史气息，根本不可想象这个石磨到底存在多久远，至于施展出这种手段的麦客，孤辰更是不能判断他的年龄有多大。

    这股停留在石磨上面的岁月侵蚀韵味极致浓郁，可石磨表面却有一道横跨上万里的巨大爪痕，时至今日，这道巨大爪痕依然残留汹涌余威。这道爪痕十分完整，像是一气呵成直接撕裂了石磨表面，天知道在背后打出这道攻击的强者实力到了何等高度，体型又有多大。

    孤辰光是不经意间的瞥了一眼爪痕就感受到双目传来阵阵刺痛感，忍不住连忙闭眼，再睁眼时，视线中的景色一片通红，孤辰知道，他的眼睛流血了。

    残留了这么多战斗的痕迹，这根本就是一片陆地古战场，哪里是什么磨盘？孤辰再也来不及多想，赶忙把体内生之源质汇到双眸中修复伤势，生之源质到达双眸的瞬间，破妄神眸自然而然被催动。

    孤辰抬手擦了擦眼睛，将残留在眼睛上的鲜血抹去，然后睁眼。待看清眼前景象，他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目光充满了呆滞，脸上写满惊诧、茫然以及不可置信。

    原本他看到的磨盘是无比苍白的，那种颜色是白骨一般的苍白，然而当破妄神眸被催动，眼前的巨大石磨哪里还存在那种单调的白。石磨通体都遍布着金黄生之源质，因为生之源质的数量和浓度太大，石磨表面的金黄光芒更是直冲星穹，将黑暗而又死寂的星空照亮。

    上下两个磨盘在缓缓转动，磨盘中间相对的磨口处多出两条蜿蜒不绝的金黄滔滔江河，金黄光点在两条江河之上不停浮动，甚至还拍出一道道浪花。

    不用问麦客，孤辰自己都能确定这两条滔滔江河根本就是完全由生之源质汇成的，江河似太极阴阳分界线那般蜿蜒，一端连着石磨磨口，另一端探入星空深处，不知蔓延到何方。

    看着这一幕，孤辰大受震撼，那么多生之源质，以他现在的实力跟境界，从江河上随随便便挑出来一道浪花都能瞬间把他拍死。他没问麦客这两条江河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他已经确定这就是真的，肉眼不可见，催动破妄神眸才能看到，这就是生之源质的特征与神秘之处，只是他一时间不能接受罢了。

    孤辰忽然被麦客拍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可此刻他的心里并没生出多少波澜，似这种震撼场面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了，道心自然不会因震撼而产生动摇。

    若是未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修士看到孤辰如今看到的这幅景象，轻则会震撼到接连十几天心神惊颤，重则更是会导致道心动摇随后境界下跌。原因无他，道心不稳跟境界高低没有关系，纯粹就是跟阅历及见闻有关。

    曾几何时，孤辰在没踏上修行路之前就已经在黑雾山脉见到世间九成九的修行者都领略不到的风景：万丈深渊、无数妖兽尸体堆起的千米巨山、蕴含了极致黑暗与诡异的黑雾、光是靠近上百里就被自动焚为灰烬的焚道山……

    因而孤辰对眼前的这般景象早已完全见怪不怪，如果跟当时还在黑雾山脉的他提道心动摇，必然是对牛弹琴，他当时还没踏入修道，何来的道心动摇？至于踏入修行之后，若再有人跟他提及道心动摇，不好意思，他对类似这般景象也早已习以为常如吃家常便饭。

    因为知晓孤辰小时候的事，所以麦客没问孤辰能否承受住眼前这副景象，更没选择问他的道心是否受到冲击，从而使得道心产生动摇。如果他这样做，他甚至从一开始就不会给孤辰施展出这种等级的道法，只有了解过，才有接下来的作为。

    麦客看着悬在星穹中的巨大石磨，眼神颇为平淡，但是平淡深处充斥着止不住的自豪与傲气。之所以自豪，是因为大湮灭生死劫这种道法是他开创出来的，之所以心有傲气，是因为这种手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他最先开创出来的，而且无人能模仿。

    “小子，仔细看看磨盘口的东西是什么？看看师傅这招能否给你一些启发。”麦客笑眯眯的看着孤辰。

    孤辰当即循着麦客的指引把视线转移到磨口上方，方才第一次看，他只看到一条漆黑而又巨大的长条裂缝，感慨这磨口之大，能研磨出什么东西。然而这次他仔细盯着磨口的裂缝深处看去，既然麦客已经这么说了，那必然有他的深意。

    因为这次是仔细观察，所以他还真发现了一些跟上次不一样的地方，两条完全由生之源质汇成的蜿蜒江河浩浩荡荡，从星空深处夺取无穷无尽的生之源质，不断汇到磨盘磨口上。

    磨盘转过一圈，吞噬海量生之源质，将生之源质尽数研磨，随后，磨口出飘出一颗颗白到极致的光点。如果以两处正对着的金黄生之源质河流入磨口处为坐标，在石磨上方做一道十字线，这些白色光点便是从两条金黄河流入磨口处相反的另外两端磨口溢出。

    看到白色光点的第一刻，孤辰整个人瞬间呆愣在原地，呆若木鸡，这不就是我的白色光点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孤辰怔怔的看着麦客，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的猜测提了出来，“这个磨盘磨的是生之源质，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单纯把生之源质磨碎，而是通过磨盘本身压力还有磨盘内蕴含的某种力量将生之源质凝缩成那种白色光点。”

    麦客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我的大湮灭生死劫本质就是靠夺取外界生之源质被催动，不管是空气、土壤、河流以及树木花草上蕴含的生之源质，还是各类有生命特征的生物身上的生之源质。只要生之源质供应不停，大湮灭生死劫就不会停，除非主动散去，否则不湮灭一切不罢休。”

    孤辰半天没说出话，他已经被彻底震惊，如果真如麦客所说，那这个石磨就是一台永不停止的杀戮机器，这样的手段以及这种手段造成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孤辰的想象。

    “那如果我把灵力放在类似的石磨上面，是不是也能如凝缩生之源质一样把灵力升华？就是借助磨盘的……。”

    孤辰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然而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像是想到什么，猛地看向麦客，话锋一转，“不对啊，我就算能造出来类似的磨盘，但也不可能拥有大湮灭生死劫石磨上蕴含的神秘力量，那我怎么提升灵力的质量？”

    “我拥有的力量你自然不可能拥有，只有到了我如今这等境界才能自然而然获得那种力量，但是，你自己不就有相似的手段吗？”麦客呵呵笑道。

    “我怎么有跟你那种力量相似的手段？”孤辰被问的颇为无语，他还远远没有到达麦客的境界。

    “不能因为羡慕别人拥有的手段就忘了自身长处，这种人的人生通常不会走多长远。”麦客说道：“仔细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得到白色光点的？又是如何升华仙品灵力的？”

    “得到白色光点？我记得当时我是靠生之源质烙印辰鼎上的那种神秘文字，之后是神秘文字自动吸引生之源质直接凝缩成那种白色光点。”

    孤辰托着下巴沉吟，忽然，他猛地抬头，“方才我提升紫金灵力的时候也是借助辰鼎内，灵力进入辰鼎的内世界游了一圈，出来后就自然而然升华了一次。我知道了，是辰鼎的作用，不对，怎么又绕回来了？”

    唉。

    “老子怎么收了这么傻的徒弟？”麦客着实有些没太忍住，抬手就往孤辰的脑瓜子上拍了一下，直接把孤辰的头发拍乱。

    孤辰傻笑的看着麦客，“所以这时候才更体现出师傅的高明之处，徒弟有疑问师傅不就是应该解惑的吗？”

    见孤辰依然保持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麦客忽然感觉有些心累，这不要脸的玩意儿，老子这辈子造了孽才会收你这么个傻徒弟。

    闷哼了一声，麦客接着道：“首先，你从辰鼎上烙印下来的神秘文字叫道之初痕，是我们这方宇宙诞生灵力之初、亦是大道启蒙之初，天地间蕴含“力”的一种文字。这种文字不仅蕴含了大道规则，同样蕴含着大道真意，所以你之前两次三番烙印道之初痕的时候才会那般困难。

    “若非你得到辰鼎的认可，就算投机偶然看到了道之初痕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成功把它烙印下来，就算你把自己整的死去活来也不可能成功烙印。

    “其次，将生之源质提纯到生之源华，也就是那种白色光点，你先前说了是靠道之初痕。把仙品灵力几次升华到如今纯度归根结底也是依靠道之初痕，想想，表面上灵力进辰鼎游了一圈，但辰鼎本身不就蕴含了道之初痕吗？所以辰鼎内世界里会不会也蕴含道之初痕？实际上是道之初痕帮你把灵力的质量提升了，只是你还没看清表面，看不透辰鼎内世界。”

    麦客说话的时候春风满面，既没传达出丝毫说教的意味，也没流露出任何不满或不耐烦的情感，因而孤辰听的十分认真，从中得到的启发也更大，受教甚深。

    从黑雾山脉出来到现在，孤辰一直都是执行派，麦客刚说完，他就低头看着辰鼎，闭眼，将神念涌入辰鼎内世界。

    此时，破妄神眸还未彻底散去，可他依然看不清这片黑暗世界。但破妄神眸的能力还能增加，这种手段的本质不过是将生之源质转移到双眸上，所以孤辰又从内世界中转移了两颗生之源质移到双眼上，可是，依然不能看透这片黑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