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帝都来人
止不住,一点也停止不住。孤辰疯狂勾起微笑,他很想收敛,可是依然笑的像个脑子缺根弦的傻子一般。
两百颗战点啊,还有内院啊,现在都结束了。
“我们能进内院了?”霜虹和队伍中的另外八人一起站在擂台最边缘,看到场中央只剩下孤辰,愣了一会儿,她这才反应过来查探腰间令牌的战点。随后,她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捂住小嘴,眼眶中隐现泪光。
“哭啥?咱们都能进内院。”王熠虽然嘴里是这样说的,但是他的动作还是很老实,说话时十分自然的在眼睛上揉了揉,哪儿还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昔日的一丝木讷?
对于以往的他来说,内院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都只能仰望而不可逾越,可是这次,他们所有人一起并肩作战,一起越了过去。他越过了本来不可能越过的高山,从此,在他眼中永远充斥着无穷的光明与希望。
“欸欸欸,但凡提前进内院的人都能自主挑选一座山开始今后修炼学习,你们想好没自己打算去哪座修炼山修行?万一在同一座修炼山还能有个照应。”秦炼不知何时窜到了青刹身后,然后悄摸摸把手放在后者的肩上。
这次青刹竟破天荒的没躲开秦炼的爪子,任由秦炼不断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只是,他看向秦炼的眼神已经明显表达出他的不满。在他的眼神中充斥着隐藏不住的浓浓鄙夷。孤辰说的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秦炼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屌丝。
“我想去刀山。”王熠听了秦炼的问题之后没有任何犹豫。
“我是用枪的,但是内院好像没有枪山。”将天明显是对内院有些不太了解,此时正有些挣扎。
“呵呵,小家伙不用担心,你可以优先考虑一下器山,器山不仅以炼器为主,他们还专门搜录天下万兵修炼之法,对枪法的研究自然也不低。”萧公顿了顿,眼含深意的说道:
“尤其是,云苍天出名已久的那位枪皇就隐居在器山深处,若你能拜入他的门下,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萧老头,你这老匹夫怎得终日那么坏?天天往我们这些内院老家伙身上添麻烦,这小家伙根骨太差,不适合练老夫的枪。”一道声音突然间从内院深处传来。
“咝,还真是那位枪皇大人?”
“那位枪皇不是已经销声匿迹上百年了吗?传闻都说他早已坐化,看来他是一直隐居在内院器山了。”
“当年一枪镇云苍的风姿,也不知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得以一见,那可是传说中的枪皇大人啊。”
了解一些修真界传闻的修士在听到内院中飘出的声音后大为震惊,当然还有许多人不了解这些修真奇闻,于是他们就只能愣愣坐在座位上,听着身旁的人不断交流。然而随着交流的不断进行,不了解这些消息的修士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枪皇大人,敢问昔日您的承诺可还作数?”孤辰看了看稍显落寞的将天,沉吟一会儿,忽然转身看着内院的方向开口道。
“老夫,何时给过你承诺?”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苍老之音再度传出,这一次随着声音传出,整座书院空间都在颤抖,由此可见说话者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前辈可还记得这个?”孤辰右掌一翻,一抹白光忽然在他掌间闪烁,随后,一枚通体乳白的珠子出现。
“昔日前辈云游四海,一路广交好友、快意恩仇,晚辈对前辈的事迹也是颇为倾羡。不知前辈是否还记得有一次落难?那次您被一户凡人家救下,待前辈伤势恢复即将离去之际,您赠予那户凡人一枚传讯玉珠,说可以凭此珠让前辈完成一个不过分的请求。”
许久,器山深处才传出一道声音:“玉珠还是那颗玉珠,然而人却早已不是当时的人,所以这枚玉珠现在自然也不算数。”
孤辰笑了笑,说道:“因与果串联成一件事,晚辈入世后一直都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说到做到。只因凡说过就会诞生一段因,因果之间有变数,变数之后才会成就那个果。”
“这么小年纪,老夫倒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知晓因果之论的?”
孤辰稍稍耸肩,没有作出回答,显得很神秘。就这样,他一直站了不到三秒,被他拿在手中的玉珠忽然消失。
与此同时,那道苍老之音再度传出:“老夫修炼至今还未收过弟子,从即日起,将天便是老夫的首位亲传,此间事了,可直接来器山行拜师礼。”
“这……,”将天身子一震,惊讶的看着孤辰,眼神中先是闪过迷茫,然后被不可置信取代,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感动在他的眼底打转。
他听不懂孤辰和方才说话老者之间的对话,他也不知道所谓枪皇到底是一个站在何等层次的人物,可是他知道一件事,孤辰必定付出了很大代价才让自己成为枪皇传人。
将天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
“你可要多笑笑,都成为枪皇传人了还不得高兴?”孤辰几个闪身来到将天一行人身旁,微笑着拍了拍将天的肩膀。
看着将天略显稚嫩的面庞,恍然间孤辰又想起那个发生在雨中的一幕,他永远忘不了一位少年只为保护一头幼兽而悍不畏死。
所以,将天值得拥有这个美好结局。
咚!
书院之外,矗立在大地上不知多久的巨大镇妖关陡然一震,下一刻,一道冲天光柱在镇妖关内闪烁。
唰。
视线本来放在高空影像中的众多修士纷纷把目光移向光柱。这道光柱……是传送光柱?是了,就是传送法阵的气息,能够直接降临在镇妖关内部,恐怕只有从帝都过来的某个大势力了。
两息后,光柱消散,三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就在他们三人身形显现的一瞬,整个镇妖关安静了,他们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仿佛是空气一般,让人一眼扫过就能自动忽略掉,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可越是这样,众人就愈发心惊,此三人必定是绝顶高手,甚至,可能是飞升级别强者。
“帝都花家,前来访问书院,请开道。”其中一个模糊人影忽然开口。
应天阙前,宇文寒洲睁开双眼。
他随意扫了三人一眼,然后又闭上。这一眼,让刚刚来到的花家三人遍体生寒,更让他们连忙收起心中的轻视之心。书院果真卧虎藏龙,仅一个剑客都能具备如此实力。
撕拉。
众人头顶,镇妖关上空开裂,一条黑色缝隙被打开。这道裂缝仿佛一张漆黑巨口,要把所有人一口吞下,饶是已近黑夜,空间中的亮度也降到了很低的地步,可是这道裂缝依然让众人看的一阵头皮发麻。
很快,花家来者走进裂缝,紧接着,镇妖关上空忽起涟漪,当涟漪扫过裂缝,开裂的空间迅速恢复如初。
也是在三位花家本族之人进入书院之后,花家,花天道看着刚送到手中的法剑,摇头道:“没想到啊,那个小子竟然有那样一层身份。”
……
……
“帝都花家,恭喜王府郡主进入书院内院。”
快要把整个书院秘境一分为二的巨大裂缝凭空出现,然后,三位男子从裂缝中出现,当众人看到三人的一瞬,无论看到谁,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一股膜拜的冲动。
直到话音落下,书院内部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瞬间,书院沸腾了。
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这个世界同样也以身份为尊。
而帝都花家,恰恰是二者的结合体,这是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大到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如今,花家随随便便就从帝都中派来三位飞升境强者,这本身就代表了一份底蕴。
坐在观战台上的花清漓和花无心呆呆望着这三位从帝都过来的花家本族前辈,无一不流露出深深的仰慕目光。
灵池湖畔,花怀炫颓丧的坐在草地上,当这三位花家来人开口之后,他猛然起身,眼神中爆发出无比自豪的光彩。
“不对劲,这花家是要干什么?一下来三位飞升,绝对不只是恭喜泠儿那般简单。”辇车内,柔姨皱了皱眉。
“无事献殷勤,确实有些反常,我韩王府和花家的关系也没好到能让花家本族之人跨越大半个魂疆亲自赶来镇妖关祝贺的地步。”韩书穆思索了不到一秒,沉吟说道。
哒!
柔姨放下手中的茶盏,身子盈盈一晃,转眼便来到辇车外,一脸微笑的看着来人。
然而还未等柔姨说话,一抹白光在书院上空划过,白光划过,带出一长条黑色直线,随后这根黑线不断朝两边扩展,拉出一个三角形状画卷。画卷以虚空的漆黑色为底色,以一道近乎拥有飞升威能的光团为画笔,快速铺展开。
“这等盛事,为何不叫上我孔家呢?”覆盖半边书院天空的漆黑画卷深处响起一阵轰隆巨响,这道声音刚传出的下一刻,众人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差点被震聋。
话音落,带出黑色光幕的白光停止下落,显出一根飞速旋转的黄金长箭。紧接着,黑色光幕之内多出一艘高达千米的巨大帆船,巨船船首,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正站在那儿,肩扛巨弓,一脸傲然的俯视书院一众人等。
孔超凡站在灵池湖面,眼神中充满痴迷之色看着来者,从小,他就是听闻这个人的事迹长大的。这位大汉,是他孔家存在以来公认的至强战神。
“麻烦了,孔家连这位都派出来了,看来是志在必得啊。”最先到来的花家三人中,长相俊秀的花鲛眼神一沉。
花鲛的声音不大,但是他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柔姨听到后缓缓蹙起黛眉,刚要说出去的话都被她生生止住,再等等看,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你不是被孔家安排到天刹海狩猎妖兽吗?怎得如今回来了?”方才最先代表花家开口的那位黑袍青年花掌天盯着大汉,面色沉重的说道,言语中满是尊敬之意。
“呵呵,”孔箜鹏没说话,直接扯下肩上巨弓,随意拉了拉弓弦,像是在调试弓箭的弦。可是忽然间,他将巨弓对准擂台,一张巨弓瞬间被拉成满月状。
嗡。
所有呆在书院中的人大脑嗡鸣,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生死危机,这股危机令他们不敢动弹。哪怕是像水神州这般的高手都不能动弹,更何况是擂台上的人?
“院长,这是怎么回事?”萧公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静观其变,他们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缺公的声音传来。
被孔箜鹏手持巨弓锁定,所有人都面露惧色,可是,站在擂台中的十人却表现的与众人所想略微不符。
只见青刹眯眼打量着上方出现的两方势力,孤辰则是眸光不断闪烁,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没表现出任何惧怕的意思,另一边,秦炼嘴角噙着冷笑,同样毫不畏惧的斜乜着眼打量孔箜鹏……
如果要用某个词来形容孤辰十人,那就只能是疯狂。
他们之间,没有一人表现出畏惧。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是书院,在书院,任何人都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之所以不惧,还是因为这里是镇妖关,那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执法司,更不会容忍任何人胡来。
“我来这里当然是抓他啊,小家伙。”孔箜鹏缓缓说道,说到最后,笼在所有人心头的死亡危机猛然消散。
这下所有人舒服了,可是孤辰不好了,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大汉在盯着他,而且,所有的杀机和敌意都锁定在他身上,孤辰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眉心处传来一股凉意。
这感觉,就仿佛是最先拉出那片三角虚空的长箭此刻抵在他的眉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孤辰心里面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故作不知情的回道。每说一个字,他都要顶着很大压力,才能继续说出下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