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戏中人下

    一开始的黄沙城可不是莫云薇她们看到那个样子，黄沙城虽然天气炎热，但是城中住着很多人，街里街坊人都很热情。城的东南边还是能种植，植物长势不错。

    李睿太久没有回来黄沙城了，决定先带着素素去找村长。当他看到白发苍苍的村长，感叹道时间的流逝。

    村长一开始没有认出是李睿，还疑惑他的到来。

    李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村长想起了李家那个小孩。父母在他十二岁时便去世了，李睿那会想出去闯闯，他还给了李睿一些银两，看着李睿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沙漠中，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年了。

    村长看了看李睿和素素，感叹道，他都长大了，还娶了一位貌美的夫人，李睿的父母泉下有知定会欣慰。随后领着他们前去李家的老房子，一路上还高兴地说着城中的变化。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村长停在一栋破旧的房子前，说道李家后人不在，一直没有人敢动。如果李睿想修葺一下，可以找他帮忙。随后村长高兴地回家，还一路告诉别人，李家的那个小孩回来了。

    李睿和素素看着村长的背影，相视一笑。他推开了门，领着素素走了进去，两人无奈地笑着看向房中几处漏水透光的地方，感叹房子修葺的地方真多。

    两人都属于乐观派，他们并没有觉得房子不好，反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经过几天的修葺，房子终于修好了，素素还在屋外种很多花，邻居也帮了很多忙，等房子修好的那天，李睿和素素就宴请街坊们，宴会上还有人打趣李睿长的一般般，却娶了位美娇娘，运气真好，其他人更是笑笑说他羡慕不了。

    李睿和素素就在黄沙城中生活了五年，李睿在城中打铁铺里谋了份差事，素素则在家里种种花煮煮饭练练字，两人的日子过得清贫，但也快乐。令人叹息的是前年，村长就去世了。

    某天，李睿得知不远处开始打仗，他想保护黄沙城的村民，想上前线。素素也能理解他的抱负，让他出征。素素还把当初龙王送她的保命符给了李睿，保佑他平安归来，而她会守着他们的家。

    就这样过了三年，战争结束了。但是素素一直没有等到李睿，寄出的信件也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一开始邻里街坊还会安慰素素，李睿很快回来，时不时还会接济她。时间一长，长贫难顾，街坊表面还是和和气气的，背地里开始说她闲话，说她命不好，克死了李睿。

    又过了两年，素素的日子不太好过，之前李睿存下的银子和她带来的珍珠基本花完，黄沙中又缺水，自然没有鱼。她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生存技能，只能饱一顿饥一顿，人也比几年前更瘦。她身上的钱大部分都拿去买信纸，她坚持写信寄出，日暮时便坐在家门口看着来往的身影，坚信李睿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她的。

    没过多久，黄沙城就出事了，种的植物都死了，村民人心惶惶。一群人讨论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素素克死了李睿。引起更多的村民猜测，会不会她八字不好破坏了村子的风水，引起的天灾。

    他们第二天请来了一个道长，道长暗指素素是妖怪变的，才导致这场天灾。村民提议要把素素公开烧死，平息上天的惩罚。

    翌日，十几个壮汉拿着绳子和棍子，直接闯入了素素家，把她捆起来，拉到广场上。

    广场上放置了一个木架，下面放着很多柴火，壮汉把素素绑在木架上，他们还叫来了全村人围观。

    素素哭诉着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这一切是意外，李睿也会回来的。

    但是没有人相信素素，那些人冷眼看着她。仿佛素素落得如今的下场，跟他们毫无关系。

    有些小孩问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把她绑着。那些人告诉自己的小孩，她是妖怪，做了坏事，是个坏人，所以要接受惩罚。

    那些小孩捡起地上的石头往素素身上丢，丢中了还向父母讨要奖励。

    等道长说完话，他下令点火。

    剧烈的灼烧感让素素叫出了声，眼角流出血泪，她怨恨地看着在场所有人，她明明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怪在她头上。

    最后，素素死前终于如愿，在火光中看到她思念许久的脸，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莫云薇也跟着素素的视线陷入了黑暗。

    走马灯时，素素想起了第一次吃到的糖，甜甜的。

    世界虽苦，唯你最甜。素素一点都不后悔救了李睿，只是可惜两人没有长相厮守。

    莫云薇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四周观察，发现自己已经在客栈里面。正想下床时，王梦洁就推开了房门，看到她醒了，连忙跑去扶她。

    “莫长老，你可算是醒了。”王梦洁把莫云薇扶到椅子上，随后倒杯水给她。

    莫云薇喝了口水，问道：“我晕倒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昨天上午施法后，我们被蝴蝶袭击，都陷入了昏迷。我和师父很快就醒过来，等我把白骨都收好后，看你们还没有醒。师父就去雇了辆车把你和魏师兄送回客栈休息。我看过你们的脉象，显示无碍，可是不懂为什么你们醒不过来。”王梦洁伸手帮莫云薇把脉，发现正常，又放开手，继续说道：“我一开始猜测是因为你们太累了，需要休息，今日早上看到你们还在昏睡，我和师父便去了这城中的医馆和药店询问，刚回来，便看到莫长老你醒了。”

    莫云薇道谢后，王梦洁立刻跑出去叫张琛。等张琛也过来后，她简单说了一下她昏迷中看到的事情。

    “师妹，看来这位素素姑娘与黄沙城的秘密有关系，但是听你的讲述，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之前我们也去过她家里，都没有看出什么线索。”

    王梦洁猜测道：“莫长老，会不会跟素素姑娘的夫君有关系，李睿是不是没有死啊？”

    莫云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想到魏漓，疑惑问道：“魏漓呢？”

    王梦洁拍了自己的脑袋，笑道：“瞧我这记性，我忘记和你说了，魏漓也没有醒，但是脉象正常。莫长老眼下都醒了，他应该也快醒过来了吧。”说完，王梦洁就要去确认一下魏漓的情况。

    莫云薇也跟着他们，发现魏漓还陷入昏迷。王梦洁重新帮魏漓把脉，发现一切正常，转告给了莫云薇和张琛，不要担心。

    莫云薇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让王梦洁和张琛去休息，她的徒弟，她来照顾就好。

    “师妹，不要太逞强了。”张琛伸手握了握莫云薇的肩膀，“毕竟你也刚刚醒，如果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说完，张琛就领着王梦洁离开了魏漓的房间。

    莫云薇把椅子搬到床边，随后坐下。看着眼前的魏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一下魏漓的脸，低头陷入沉思，他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在梦中以李睿的视觉看完了整个事情经过。

    如果不是素素诅咒这个地方，那会是谁呢？

    李睿吗？从素素的视角看过去，李睿是那种拥有大爱的人，他真会为了素素，背弃自己的理想去诅咒他所保护的村民吗？

    魏漓那种命格，会不会也容易被正道抛弃，堕入黑暗，那到时候，她还能护着他吗。莫云薇想着想着就在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