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泼尽脏水
杨秀蓉失踪的消息，很快在村里蔓延开来。
张大娘挑了挑眉毛，歪着头，小声对宋大娘说道：“哎，听说了吗？老天爷家的二闺女，离家出走了，哎，你说也是，哪有那么打孩子的。这在村儿里还怎么呆。。。”
宋大娘撇撇嘴，歪着嘴说道：“离家出走？我看不像，搞不好跟钻小树林儿的那个跑了。。。”
“没成亲就跟别人钻小树林，跟人跑了也不稀奇。。。”
“跟陈家的婚期都快到了，这就跑了，怕是陈昌盛要人财两空喽。。。”
“这孩子怎么就走了，这走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很快陈昌盛就听说杨秀蓉离家出走的消息，怒火瞬间就把他的理智就焚尽了。
陈家人很快就来到了杨家。
“婶儿，杨秀蓉去哪儿了？”陈昌盛眼中看似平静的问题，语气中却有很深的埋怨。
郑英莲觉得他语气不善，抬头看了他一眼。
但是女儿离家出走了，她没有精力跟别人纠缠别的事儿。
郑英莲什么也没说，把陈家提亲拿来了九尺布，一袋子小麦，一只大公鸡和66个鸡蛋。交给了陈家。
“村长，实在对不起，杨秀蓉不知道去哪儿了，这婚怕是结不成了。东西给您退回去吧。”
接着郑英莲拿出来一个包袱递给了陈昌盛：“孩子，这个是你送给杨秀蓉的东西，你看看是不是都在这儿，缺的东西，我给你补钱。实在是对不起。”郑英莲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了。
郑英莲不知道杨秀蓉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是否安全。心悬在嗓子眼儿，不敢细想，一想她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婶儿，你们是不是在演双簧？你们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我们刚来话都没说，你们就要退婚？”陈昌盛对着杨家人大喊道。
郑英莲不可置信的看着之前，彬彬有礼的陈昌盛一时间竟然有些陌生。
转身对着村长说道：“对不起村长。实在是没办法。咱们这儿也有习俗，退婚不能超过婚期，你说这婚期，马上就到了。。。”
村长觉得这并不算是坏事儿，本来他就不怎么同意。
现在他只是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有点儿没地儿放。
但是他也懂，都是做父母的，杨家现在也不好受，所以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收拾东西。
陈昌盛突然反应过来，大喊道：“杨秀蓉去镇上赶集，没有回来；今天我赶车就遇上顾焕璋也去镇上。这是不是太巧了？她就是跟着顾焕璋跑了。”
“没结婚呢，俩人能钻小树林儿，现在又跟人家跑了，你们养的什么水性杨花的女儿。刚跟我钻了被窝，今天就跟别人跑了。”
陈昌盛不想让人笑话，想挽回点儿男人的尊严，所以只管把脏水泼到杨秀蓉身上。
“就这种女人，我陈昌盛才不要，爹拿上东西我们走。”陈昌盛说完就跟村长拿着东西，往外走。
杨贵生说道：“陈昌神，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我告诉你，退婚这事儿，是我们杨家对不起你们陈家。但是我们也不是什么脏水都收的。你跟杨秀蓉之间清清白白，你自己知道。”
陈昌盛一副无所屌谓的说道：“我说睡了就睡了，你们谁能证明我们没睡。她不但跟我睡了，跟我睡的时候也已经不是大姑娘了。”
杨贵生的血直接飙到了脑门儿上，手里拿着的旱烟也开始抖。“拿上东西，给我滚！”
杨贵生打发走了村长他们父子，定定的站在那儿。
忽然一个耳光就打在郑英莲的脸上。
“啪——”的一声，打断了杨家的沉默。
“不让你给她钱，你偏给。”杨贵生怒不可遏。
“爹！你为什么打我娘，毁坏我姐名声的是陈昌盛，你打我娘干甚？”杨荣毅边哭边喊。
这一个耳光把郑英莲彻底打懵了。
她什么也没说，彻底的沉默了。
这一巴掌之前，她还哭泣，这一巴掌下来，她就再也没有一滴眼泪。
她扒拉开人群，躺在了杨秀蓉原来的床铺上。
杨荣毅来到郑英莲床前，边哭边说：“娘，你跟我说那顾焕璋的家，在哪儿？我去问问，要是真的跟他走了，我们也能放心，至少她还活着。”
郑英莲似乎又有了希望，杨荣毅根据妈妈描述的地址，就开始往顾焕璋家跑。
乡下的夜晚，来的格外早。
杨荣毅跑到隔壁村儿，气喘吁吁的找到了顾焕璋家。
得到的消息是拿着钱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着杨秀蓉。
顾成才还算可以，并没有难为一个孩子，把他知道的明确的消息，都告诉了杨荣毅。
“娘，顾焕璋他爹说，不是很明确是不是带我姐走了。”
“但是顾焕璋的确是带着钱走的。也是今天走的，那陈昌盛不是说，上午遇上顾焕璋了吗？所以应该是跟顾焕璋走的。”杨荣毅小小年纪，遇到事情却如此沉着。
杨荣毅回到家就开始找杨秀蓉，现在事情有了眉目，本来慌乱的心，现在突然平静下来。
他又联想到前几日，姐姐对她的嘱咐，确实是有离开的前兆。
他拿出来本子开始写作业，想到以前都有姐姐陪着，还要教姐姐认字。
还是那个煤油灯，还是那个桌子。可是现在身边却没有了姐姐。
杨荣毅卷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就开始认真的写，就像姐姐在身边一样，他又把今天新学字，誊抄在一张崭新的纸上。
夜晚又陷入了宁静。
顾焕璋把怀里的饼和水，都给了杨秀蓉。
“妹妹，你先吃，夜里冷了，一会儿咱们找个店住下吧。”顾焕璋说道。
“哥哥，不用了，咱们找个地方凑合一下吧，我们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钱花完了咱们吃什么？”杨秀蓉说道。
“妹妹，咱们去京城找我舅舅吧。我娘去世的早，好多年不联系了，前些年间来过一次信，给了我他的地址。”
“我舅舅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没有成家，就一个人，咱们去了也方便。”顾焕璋说着，眼睛里有着对生活的期待，也隐隐的透露着坚定，似乎马上就能拥抱风光霁月。。
去住店确实不方便，没有结婚证不能开一个房间。开两个房间，挑费又大，而且让杨秀蓉一个人住也不放心。
两个人实在是不知道去哪儿了，来到野外，看到了一个小麦秸秆垛，两个人拽出来好多秸秆，抛了个窝钻进去。又抱了两捆玉米秸从外面盖住。
月并不圆，但是天上的星星好美，两个人就这样窝在一起看星星。
“水哥，我闻到了自由的味道了。”杨秀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也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
顾焕璋伸出胳膊，让杨秀蓉靠在上面，又一把把她拽进了怀里。
杨秀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任何动作，会引起他的下一步动作。
杨秀蓉就这样窝在顾焕璋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脏咚咚咚的，像敲大鼓一样跳动着。
“好妹妹，我后悔了，你现在跟我出来了，名声已经坏了，这是我对不起你。”
“未来我会好好待你，你别怕，关于结婚，我想过了。”
“虽然咱们不能摆席设宴，叩拜双亲。但是别人有的，咱们也会有。你也别怕，我会等到结婚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顾焕璋看着天上的星星，怀里搂着柔软的美人说道。
他嘴里的热气，喷到了杨秀蓉的脖颈，引起一阵瘙痒，心中似乎有某种期待，但是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她脸颊红红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柔情，让人看一眼就深深的沦陷了。
顾焕璋闻着她脖颈里散发出来的，女人的香味，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身体的某个地方已经开始苏醒。
他不敢再沉醉，怕自己会忍不住，那刚刚说的话，岂不是啪啪啪打脸。
这时候，天空中划过的流星救了他的窘迫。
“快看流星！”。
杨秀蓉赶紧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顾焕璋看着月光中的杨秀蓉，实在是美丽。虽然跑了一天，除了狼狈似乎跟美搭不上边。
都说月下看君子，灯下看美人，现在这个情景，看在顾焕璋的眼睛里，就是一幅月下美人图。
气氛逐渐升温，暧昧。杨秀蓉那睫毛忽闪忽闪的，每一下都点在了他的心上。
他忍不住蛊惑，贴上去，吻住了她的嘴。可能是那天留下的阴影。
杨秀蓉吓得一个劲儿往外拽他。手撑在胸前，想把他隔开。
顾焕璋一只大手直接，覆上那两只毫无战斗力的小手，拉下来。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短。
杨秀蓉彻底沦陷，她拉不开他，只能享受，不一会儿顾焕璋松开他，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不能再继续了，不然一会儿就彻底崩陷了。
杨秀蓉涣散的双目渐渐的恢复了神智，也终于呼吸到了甜美的空气。
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害怕打破安静，更害怕打破底线。
两个人都躺在草堆里，突然顾焕璋，流氓轰轰的抓着杨秀蓉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兄弟身上。暧昧的说道：“快炸了。”
杨秀蓉害羞的别过脸去。想着把手缩回去，谁知道顾焕璋的大手，钳子一般固定着。
“秀蓉，到了京城，我们就成婚。让舅舅做证婚人，我等不了了。”顾焕璋沙哑着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