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落的文明
号角比千歌形容的还要巨大，目测有四米高。
周围除了号角以外没有其他的建筑物，什么都没有，就连鱼群都是在有海草地方徘徊，号角的存在就十分突兀。
我问千歌：“这个号角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奇怪吗？谁会把这个东西放在这里？”
他指着那道漆黑的海沟说：“这里曾经是我们的王国，只是它沉到了那里，号角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东西。”
我摸着号角，看上去好像是用什么动物的角制成的，上面累积了厚厚一层杂质。
我把一部分清理掉，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小机关，杂质被清理掉后，一块图案映入眼帘。上面雕刻着一个小人，手指着远处，好像在前面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赶紧清理其他的地方，果然在不同的位置都找到了图案。
“你们快过来，这里有机关。”
我把图案指给他们看，整个号角都被我们清理出来，图案分布的地方都不一样，我们开始尝试移动图案。
随着最下面的两个图案拼在一起，号角里响起了细微的转动声，我们赶紧把剩下的都拼到一起。
所有的图案都拼好后，我们得到一个关于号角的故事。
上面讲述了人鱼曾经的一位国王，他外出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巨大的生物，并把它养在王国里。王国让那个生物守护人鱼的起源，为了能够召唤这个生物，国王命令手下打造一个号角。
手下带着工匠在王国的外面，用许多的生物角打造出现在这个号角。
每当号角吹响的时候，生物巨大的身影会覆盖在王国的上空，太阳都会被遮住。
“哎教授，这个生物你知道是啥不？”罗肃摸着图案问，我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他说：“我都没来过这里，我怎么知道，要问你也是问千歌去。”
他转头把视线投给千歌，对方摇头表示没见过。
我们几个都穿着潜水服，只有千歌是水里能喘气的，号角就由他来吹。
我们先游到最下面，千歌跟我们相隔两米左右。
巨大的号角声震得我感觉心脏发慌，脚下的沙子都震出一层层波浪纹，周围的鱼群都吓跑了。接着地面忽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的海沟里喷出大串大串的气泡，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
我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只能尽量趴在地面上，震动愈演愈烈。
我应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东西，仅仅只是一张嘴巴就已经把海沟给撑开了，裂缝向我们这里延伸。
地面都不能继续趴了，我们赶紧游离那个地方，大串的气泡争先恐后的从裂缝中跑出来。
我们游到相当远的海草群里，躲在里面观察着，那个生物的体型堪称恐怖，就我们游过来的这个时间里，它的身体已经出来大半。
目前看上去它特别像鲸鱼，但是它的头部有鳃，前肢和尾鳍都比寻常比例要大很的。它的身体彻底出现在我们眼前，几乎像座山一样挡在我们的面前。
它的身体逐渐向后退去，把号角露出来后，张开了嘴巴。
“我们……该不会需要进到它嘴里吧？”罗肃迫切的看着我，希望能给他一个否定的回答，想到号角上记录的东西，我摇摇头。
“进，我想知道它能带我们去哪里，刚才的声音一定会被听见，我们没有其他方法。”我说完就看向十三，他冲我点点头。
我们从海草群里出来，游了过去。
完完整整的看到这个生物时，我们甚至没有它的牙齿大，牙齿之间的缝隙都够我们通过了。
我们游进去，千歌没有跟进来，他手里是我给的相机。
进去之后，我们用绳子绑在它的牙齿上面，拿来固定我们自己。它的牙齿前面，嘴唇里面一点的位置有类似鲸须一样的绒毛。
本来想着应该怎么提醒这个大家伙合上嘴巴时，上面的牙齿已经慢慢落下来了。
这种画面的冲击太强烈，给我一种命不久矣的错觉，时间接近黄昏，从上面透下来的光逐渐被吞噬。
我趁机看向它的喉咙，那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挡起来了，应该不会有被吃掉的风险吧？
周围暗了下来，只有牙齿之间还透进来一点点光，看过去还能从那些绒毛之间看到外面的景象。有点新鲜，还有点刺激是怎么回事？
我能感觉到周围水流的速度逐渐变快起来，大家伙已经开始移动了。
我们躲在牙齿后面，一旁的水流很急，一旦靠过去就会被冲走。运气好的能被冲到喉咙挡住的地方，不好的话就会从牙齿的缝隙中掉出去。
除了水声以外，好像还有什么声音在响，我仔细听想分辨一下。
周围的水流突然断了，我们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往旁边缝隙看了一眼，我血压差点没压住。
周围的环境黑压压一片，我们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海上龙卷风，几百米高的水流被卷上天，天上还打着雷。
龙卷风的直径起码跟这个大家伙有的一拼，它停下来该不会是想和龙卷风硬碰硬吧？
就像是验证我的想法一样，周围再次出现水流，它好像在下潜！我赶紧提醒：“快抓住绳子，这个大家伙好像想直接撞过去！”
我们抓住绑在牙齿上面的绳子，感觉不够干脆和绳子一起绑在上面，本来还有一点点光的缝隙彻底暗下来。
我都能听见外面巨大的雷声了，水流再次断掉……接着就是冲击力更大的水流。
在边缘的十三和罗肃难免受到波及，赶紧侧过身来。
没多久，这个大家伙终于停下来了，我们赶紧解开绳子游出去。
我们游出水，外面的阳光刚刚从海平面升上来，罗肃擦擦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问：“教授，刚才应该是黄昏吧？怎么就日出了？”
我看着眼前的太阳也觉得不可置信，十三拍拍我的肩膀，我转身，一座很大的岛出现在我们的远处。
“龙卷风……消失了，这个岛不会是……”
林遥指了指岛的边缘，我沉入海里去看。
岛的地下是一大片山脉，连绵不绝，在比较浅的地方都是沉没的城镇，可想而知更深处散落着什么。这个岛恐怕是唯一一个没有沉没的地方了。
龙卷风意外的把这个岛的地势拉高了，我招呼他们下来，打算从水下游过去，顺便看一下那些沉没的城镇。
海上的太阳已经升起，周围的环境逐渐变亮，可以看得出这里曾经的繁华。
当我们快接近那些城镇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不只是放弃的房子，那些漂浮在房子周围的……人？也许不能这么形容，他们的模样已经变成干尸了，就这么静静地浮在那里。
可是在水里的尸体不应该是这个模样才对，哪怕是干尸入水，也会没过多久就腐烂掉，不可能漂在水里这么久啊。
除非他们不是死掉的尸体，而是在睡觉的怪物，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我打了个寒颤。
我又想起那个大家伙，它游出了很远的距离，只留下一个背影。
我们游到浅滩上，终于可以站起来走了。
走到沙滩上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踢到了什么东西，罗肃弯腰把那个东西翻出来，一个大腿骨。
十三翻出来个骷髅头，我和林遥都得到了一个小腿骨，在仔细看这里的沙滩。不少地方都是散落的骨头，一直从里面到外面，扔掉骨头继续往里走，更多了。
龙卷风把他们的尸体冲得到处都是。
“教授，这里的尸体都是两条腿，那人鱼究竟怎么来的啊？”罗肃踢开脚边的骨头问，我也不知道，人鱼的种族不允许任何人研究他们的身体结构，没研究自然就不了解。
见我没回答，罗肃估计反应过来了，没追问。
岛其实不大，没走多久我们就看见了一片废墟，依稀能看出是个宫殿，别说，龙卷风都没把他卷走也是厉害。
林遥说：“找找看，只要找到壁画，离我们需要的东西就不远了。”“我去那边，十三。”
废墟还挺大，又不好走，很多东西都被青苔给覆盖了，大部分颜料经过水的冲刷都变得斑驳，很多画面因为破碎的墙壁从而无法拼接出有用的信息。
一个小时后我们聚到一起，互相都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
罗肃在原地转圈，抱怨着：“这么大个废墟什么都没有，岛上除了骨头就剩下这个了，那个大家伙把我们带到这里是为啥？”
说到激动的地方还踢了旁边的墙壁一脚，他是半个机械化人类，那一脚的力气可想而知。
周围的墙壁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塌，十三和林遥赶紧把我们给拉开，我刚想骂罗肃一句，结果倒下来的墙壁没有停下的意思，逐渐沉的地下。
地面塌陷非常快，转眼间偌大的废墟就没了，刚才要是没走开，我们就要一起下去了。
“罗肃，下次没有路的时候，麻烦你再次像这样伸出援手好吗？”笑死，这一脚的威力足够让我不用苦思冥想了好吧，他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
十三难得拍拍他的肩膀调侃道：“踢得不错。”“老大，我怎么感觉你和教授不像是在夸我啊。”
我学着十三的样子安慰他：“别多想，就是在夸你。”“是嘛？我很厉害？”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没心眼挺好的。
从塌陷的地方往下看，下面的空间里是有水的，而且有光，说明在附近是有地方可以进去的。
我们清点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准备进入海里寻找这个地方的入口，想到海底那些尸体，我把每一个人身上潜水服的保护系统拉到最高。
“这样一来，哪怕面对面和那些怪物碰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根据那个地方光线的方向，我们走到海滩附近。
我们刚才从另外一边上来的时候，那些尸体是漂浮在海底，但是在这边……我们刚下潜没多久就碰见了。依旧是整齐的排列在一起，一动不动，可他们不会动的话，是怎么靠上来的？
“等等，别下去，我们先上岸。”
回到岸上，我和他们同时背过身，数了一分钟后回头。
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尸体，他们是跟着我们上来的，如果刚才那边的尸体也是这样……那么在我们身后的不远处。
“教授……我的脚被抓住了。”我垂下眼睛去看罗肃的脚，透明的屏障上面，一只干枯的手紧紧握着。
我也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潜水服的屏障上面，看这个样子，他们上岸后只能用手爬行。
“在岸上他们不快，水里不一定，我刚才说了不会被伤到的，还去吗？”“去。”
连倒计时都不用，我们拔腿狂奔。
毫不犹豫的直接跳入海里，然后拼命的往下游，身后的尸体一窝蜂的跟着。
他们甩动干枯的尾巴追上来，一旦把手搭在我们身上，就会被扯断身体。有点难扯，像是在扯一块藕断丝连的破布，还是陈旧的那种。
唯一让人难受的是他们没有声音，悄无声息的靠近很难防备，抓到我们身上张开嘴巴就咬。
我们费尽心思地往岛下的洞口游过去，靠到洞口附近的时候他们忽然就散去了。
徘徊在洞口附近，就是不愿意再靠近我们，我们互相看看，又把视线投向洞口里面。
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些残横断壁都沉到沙子里了，洞口的里面没有一个洞口。
我们游进去，周围的墙壁上面都是壁画，满满当当。从王国建立起来的壁画到后面皇帝改革换代的壁画应有尽有，我拿着纸和笔打算记录，可一路看过去才发现根本没有之前看过的壁画。
“呀，还能长腿跑了吗？怎么没有？”十三过来拉我，把我拉到另外一个洞口，超高功率的手电筒把里面照亮。
地面上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中间放着一个类似于棺材祭坛，上面躺着一具人骨。他怀里抱着石板，圆形建筑的周围立乱根柱子，每一根的上面都雕刻着壁画。
视线往上，这些建筑的上面静静地浮着几只和外面明显不同的人鱼尸体，他们的尸体上覆盖着一层青色颜料，个头也比外面的要大。
“所以，外面那些东西是在害怕他们吗？”“应该是的。”
我问十三：“你打得过不？我和林姐下去画壁画拿石板，你们两个行不？”
他没回答，只是把腰上的武器抽了出来，这个觉悟不错嘛。
把所有的壁画看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鱼里的知情者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历史的起源，因为他们不愿意接受。
上面的壁画描绘的是最后一个皇帝，这位皇帝非常向往故事中美丽的人鱼，在某一天去城中视察时，偶然发现自己的子民在膜拜一块石板。
他上前问起，子民说这是一块神奇的石板，可以实现人民的普通愿望。人群里有位方士说要想实现天大的愿望，需要建起祭坛，向上天祈求。
意从心起的皇帝，将石板夺去，命百姓建坛于地下，号天下人前来观礼。
皇帝躺在祭坛上面，高声许愿后暴毙身亡，数月大雨。百姓碰水变成人鱼，过程痛苦不堪，城中哭喊此起彼伏。
使者将所见之事刻上石柱，警示百姓旧帝已死……新帝上位，不允许任何百姓提起蜕变一事。
不仅如此，蜕变失败的百姓都变成了怪物，后来城市沉没到水中后，人鱼就进行了第一次迁移。
不愿意离去的使者活活饿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