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宵小

    荣王府。

    曾与湘江的师兄对弈的老者，轻品香茗，听着下属的汇报。

    “查到了吗？李信夫妇藏在何处？”说罢，老者眼神游离，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至今还未有消息。”下属颤颤巍巍的回禀，由此可见老者积威深重，“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并未在梁州。”

    老者眼神一凝，“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才查到这点信息，他们自然是不在夏朝的眼皮子底下。”“继续查，查不到就不用回来了。”老者厌烦似的发号施令。下属如释重负，恭敬的离开。

    远处的楼阁。阴影处，一道人影似是从黑暗中挣脱而出。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老者的身后，“桀桀桀”的笑道：“你叫他们查，李信有心藏，是查不到的。”

    “你有何高见？”老者似乎对此物并不买账，眼皮子都没抬。

    “桀，你忘了吗，天机阁是干什么吃的？”

    拾人牙慧，对了，天机阁。

    “天机阁也不行，那边的大人物，好多是向着李信和青帮的，叫他们背信弃义，不如杀了他们算了。”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不是你们人类的常用语吗？”

    老者即便是荣王的幕僚，却仍旧对荣王此举略有微词，只是不说罢了。这些东西，不是人，但却有着人类的智慧，唯恐引狼入室，鸠占鹊巢。刚才与老者对话的东西，便是其中之一。可怕的是，荣王府，这样的东西还有三五个，其中一个还被委以重任，贴身保护荣王的安全。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目的？”老者眼神犀利，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亲爱的朋友，现在并不是我们内讧的时候，找到李信，铲除才是关键！”

    “铲除？！”即便分属不同阵营，老者对于李信这样的后生很是赞叹，找到他，只是要让他代替青帮俯首，让青帮为朝廷所用，并非是取其性命的意思。只是，对于这些闯入这个世界的杂碎而言，李信是非死不可了。

    “如果你有能力做到，不影响大计，你尽可施为。”老者的养气功夫显然是到家了，即便再不满，也不会当面作对。说罢，似想将茶水一饮而尽，然而端起杯盏的那一刻，眼眸深处的一抹灰色一闪而逝，可惜老者只当是寻常。

    “桀桀桀，与主人作对的人，都不得好死。”老者内心深处，妖异的图案渐渐升腾，呈紫色，而其眸子却是越发暗淡了。

    能与老者接触的，显然并非是普通角色，虽然在老者的面前如履薄冰，但在外，却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头目了。只是，这个小头目，并没有接触天机阁的能量，只能是广撒网，求钓鱼。不过，通过与老者的对话，可以看出既然不在眼皮痞子底下，那会不会在最遥远的地方，离京都最远的地方，自然就是冀州。

    在冀州的，自然是不久前脱困的天玄老祖以及部分的黑暗生物了。李信在青州的消息，青帮和天机阁并未故意隐瞒，一方面是知道的人太少，再就是根本没人向他们打听。

    荣王这等大人物，小头目平时见一眼都难，再看老者对他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帮他太多。于是，小头目便想办法，跟那里的权贵打声招呼，就顶着帮荣王办事的旗号，狐假虎威他还是会的。整个冀州太大了，必须跟最顶点的那些人打好关系，而那些封疆大吏虽然会卖荣王几分薄面，但是他一个打工的显然是没有什么牌面。于是，他还差人准备了一份薄利。至于送什么，他也是四处打听，直到最近才知道冀州的府尹即将五十大寿，遂准备了一份百年老山参，一份两百年的何首乌以及荣王府地窖里的女儿红。

    冀州府尹的生辰就在五日之后，于是，带上二十多个亲信，小头目兴致冲冲的出发了。临行前，赛前动员还是少不了的，对手下许以升职加薪，下属各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的。

    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冀州的兵税一直亏欠的很是严重。因为地处偏远地处，天高皇帝远，部分的人中饱私囊，各个派系山头林立，很不好管。即便是中央的政策，到了那里也有各种的理由给你上眼药，就是落实不下去。此次，夏朝的中央人员有意整顿一下冀州，特遣钦差大臣一位造访冀州，调查风土人情，顺便收税。

    但是此次，调派谁去倒是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去的人如果官太大，各个供着你，一片祥和，你看不出来一点毛病；去的人官太小，人家根本不理睬你，因为你一个人，是根本对付不了那么多的派系的。至于为何税收难以收取，当地的解释是山匪流窜，人丁不好好劳作，一旦按照朝廷的指示上交，整个冀州的生态体系将濒临崩溃，影响过于深远，甚至是得不偿失。

    这次中央下狠心要整顿冀州，京城各处皆闻风而动。所谓无利不早起，冀州的一部分人和京都的势力是有来往的。各方利益交扯之下，总会出现一些漏网之鱼，把这些不懂做人的拉瑟交出去，直接万事大吉。

    多年以来，官场都是这个样子。人心难测，不可一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