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心

    在云山等人看不见的角落，掌柜一脸漠然，盯着等人的身影，直至他们消失在视野里。“多了个年轻后生，以前没见过。”，话里所指，显然是初来乍到的云山。不过，对于这个年轻人，掌柜的显然没放在心上，不影响他客栈的生意和幕后的运作就行。

    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所谓光暗双生，就是这个道理。一些人影响到了一群人的利益，维护利益的事情官府不合适出面解决，由黑暗的手去抹除就简单的多。最简单的例子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家里都豢养了府卫或者说是私兵，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酒楼客栈之类的藏不住人，只能多养几个小厮。但是，背后是有兵的，比如安保公司之流。只要你出钱，我出面帮你解决麻烦。在比如，一些江湖帮派，和利益集团，以及官场的一些人都有着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这个世界纷繁而复杂，但就是如此，才有李信、李宁甚至是云山发挥的场地。平台也是很重要的。曹操曾言，刘备是无用武之地的英雄，对其并无威胁。但恰恰是当时的乱局，给了天下人一个施展抱负的舞台。只要你有才华，便可鱼跃龙腾，扬名天下。

    话说回来，来福客栈的菜源很有问题，并非是从老实的农户手中购买。因为采购量太大，太耗费时间，甚至影响客栈的生意。无论何时，商人终究是逐利的。菜源很少的一部分，是从种地的手中买来的，其他的基本都是从其他商贩的手中抢来的。至于是如何抢夺菜源的，各位看官以为呢？

    其实也简单，比如来福客栈找个看起来专业的人员，对着另一家客栈说，你的菜源不新鲜啊，不如转手给我，我低价回收，谁叫我们是朋友呢？另一家客栈一看，是个好人，当即表示同意。至于不给面子的，来福客栈直接说，我官府里有人，直接封了你铺子，或者说让你开不下去。有人投鼠忌器，不得不服这个软。当然，柿子总是挑软的捏，来福客栈也不会去找那些真的有官方背甚至是黑道背景的人欺负。对于一家客栈来说，除了菜源，其余的便只剩下厨子了。一个好的厨子，对店家的收益是很高的。在利益的驱使下，厨子和店家的吃相很是难看，时常有高价挖人的情节出现，就比如现在的芯片行业，挖人不要太普遍。

    只不过这一切，云山目前还没有看到。

    今天是周末，师父邀请云山到自己的家里做客，云山欣然应允。另外提一句，这个师父算是天机阁的老人了，从云山入伙那天便带着云山，可以说是看着云山成长的。

    “云山啊，在你眼中，江山是什么？”师父微笑，随后不语。

    “江山是国家，百姓是江山的主人，而为君者，需懂得制衡之道。”云山犹豫后，似乎有些不确定。

    “说的很好，但是你没有点出，江山是什么。”

    云山看着面前的茶壶，在新火的加温下，茶水时而溢出，茶香满室。面前的老人，是那么熟悉，但智慧深藏的样子，让云山莫名的感觉有些寒冷。

    “江山是人心。”，“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但是现在，我可以好好带你。”老者说完咳嗽了两声，似是说的急了。

    “师父永远是师父。”云山这句话，完全是发自肺腑。老人看透世事，深谙人心，是不是真话，他们一看就知道，云山一句话，让他莫名的有些感动。

    似是不想在这个沉重的问题上纠结太久，云山打算转移话题。“师父你的家人呢，儿女呢，怎么从来没见过？”

    “老伴离我而去，儿女也不想见我了，都走了。”师父说完便是一副落寞的表情。云山没想到，直接让老师父更加伤心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培养你成才，我便是值了。”我会加油，让那一天提早到临，云山在心底默默的道。

    从师父家里离开之后，云山心里很压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人心”为何物。今天师父找他，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概念，人心罢了。时值巳时，街边的摊贩不断叫卖，行人匆匆面无颜色，甚至远处的巡逻的官兵都给了他一种陌生感，在这个孤寂的世界里，他彷佛一叶扁舟，随浪而摆，随浪而流。甚至，没人关心他在想什么，想做什么，不如大浪的一粒沙尘。

    莫名的，他想到了李宁，这个潜龙于野的年轻人，或许他会不一样。每个人都不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是佛教的箴语，云山此刻算是有了一点心得感悟。差不多到了正午，云山回家了。

    看着豪气的云宅，云山难以想象，老爹是如何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拿下这样的家业。据老一辈的人说，云家祖上很穷，一穷二白的穷。至于家里的那些关系，他知道一些，但是却并不感冒，他不喜欢这个为了利益的驱使而形成的朋友关系。朋友，在他的心底，因缘际会，萍水相逢的朋友才算是真的朋友。那样的朋友，会让你心安，也有了底气。

    “哥你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啊？进来啊！”云姗的娇喝声传来，打断了云山的思绪。同时，家人也很重要，这是云山心底的声音。收拾好心绪，云山随着妹妹前去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