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万剑古境将开启
沐晨正要说话，忽然被一声“客官，茶来啦”而打断。
话音还未落，上官婉儿一身店小二的装扮提着精美的茶壶，肩膀上搭着白色的丝巾，腰肢扭动间来到案几前，颇为熟练的给姚瑞雪和沐晨各斟了一杯茶水。
此时沐晨石化当场，而姚瑞雪则是掩面“咯咯咯”直笑，明媚艳丽，花枝乱颤。
“好了，婉儿别闹，沐晨公子有正事。”说着伸出玉臂拉着上官婉儿坐了下来。
上官婉儿这才不再嬉闹，冲着沐晨眨了眨眼睛，看的沐晨心中一阵发慌。
沐晨稳了稳心神，神色郑重，把今日在山林中魏子奇和宋文远的谈话经过讲述一遍，紧接着又娓娓道来。
姚长老，廖飞常思远两位师兄，自我入宗以来对我颇为照顾，我们三人可以说是情深义厚，若二位兄长真如魏子奇和宋文远所说已经身遭不测，此仇不报我心难安，此二人的性命我必取之。
弟子深知，我现在势单力孤，魏子奇是天目峰五长老的独子，而天目峰与大长老之间又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贸然出手，恐难以收拾。
万剑古境即将开启，我无法脱身，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决定暂时先隐忍，希望借助姚长老的权威，能派可信的弟子前往风熄崖查探一番，摸清来龙去脉，若能找到廖飞，请想办法施手相救，若是找不到，也请如实相告。
沐晨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望着眼前娇美明艳的姚瑞雪，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姚瑞雪眼波流转，思索了一番，缓缓开口道：你做的很对，万剑古境开启在即，在这个时候实在不宜与魏子奇等人正面冲突。
风熄崖，是位于幽州落霞山脉中的一处悬崖峭壁，距玄天剑宗骑快马也就一日半的路程，此崖因其山高险峻，风经过也没有任何声息而得名。
若是你口中所说的廖飞真的跌入此山崖，据我估计，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况且还是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之下，不过，你既已张口，我随后就安排弟子前往查探，三五日就能有结果。
姚瑞雪缓缓道来，眼含关切的看着沐晨，接着又继续说道：魏子奇我是知道的，五长老魏正林晚年得子欣喜若狂，对其独子甚是宠爱骄纵，平日里魏子奇就飞扬跋扈、沾花惹草，在宗门内也是臭名昭著，你不会是想在万剑古境中，对其下手吧？
沐晨一愣，不知道姚瑞雪何此一问，在宗门内手刃仇敌机会渺茫，可是万剑古境却是有机可乘。
“是有想过，难道古境中有古怪？”沐晨有些疑惑。
“你有所不知，但凡符合条件的武者，那个不是天赋惊人，对宗门来说这也是宝贵的财富，自然不希望在万剑古境中有所闪失，所以只要能进入其中的弟子都会赐予其保命令牌，其内蕴含玄奥的阵法，遇到生死危机之时将其捏碎瞬间就会遭受古境空间的排斥而挪移出来。”姚瑞雪眨着眼睛，一双美目眼含关切，生怕他闯祸而危及自身。
“还有这等神异令牌，我倒是没想到。”沐晨惊呼出声，心中亦是若有所思。
“当然，此令牌是宗门请魂塔精研阵法之道的魂师秘制，可谓造价不菲。”姚瑞雪说完，又叮嘱道：公子心思敏锐，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要在古境内与魏子奇争斗，先不说能不能将其斩杀，事后也恐难善了，公子切莫范险。
姚瑞雪尽管是一名宗师境的魂师高手，可毕竟是一女子，心思细腻，娇柔怜人，此刻言辞恳切，如真情流露般，一点也没有宗门长老一峰之主的风范，有的仅仅是娇媚女子的柔情似水。
“我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似乎心有所感，眼前的女子如娇花一般，沐晨柔声的说着。
上官婉儿没有这般敏感，按耐着听沐晨讲完，如果不是姚瑞雪在早已经蹦的多高了，银牙一咬恶狠狠道：这个姓魏的，算哪颗大瓣儿蒜，万剑古境之中我让他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姚瑞雪美目一横，呵斥道：婉儿！
上官婉儿顿时如泄了起的皮球般，萎靡不振，嘴里嘀咕着：“人家就是说说嘛，还不让说，没天理。”
姚瑞雪转头对着沐晨说道：公子虽年弱可比婉儿持重的多，此番万剑古境之行，还望公子约束婉儿，莫要让他闯祸。
上官婉儿，气鼓鼓撅着嘴，一脸的不服气，狠狠的瞪了沐晨一眼。
“姚长老宽心，婉姑娘心性聪慧，弟子定当护其周全。”沐晨神色一怔，说话掷地有声。
姚瑞雪，嫣然一笑，点头谢过。
关于查探风熄崖的事情，我明日一早就会安排弟子前往，有结果后我让婉儿通知你。
万剑古境即将开启，翌日宗门就会通知所有内门弟子到武斗场宣布此事，你也稍作准备以策万全。
姚瑞雪话音刚落，沐晨起身施礼道：“多谢姚长老，二位莫要相送，夜晚微凉，晚辈先行告退。”
姚瑞雪冲着沐晨微微颔首，内心中有着那么一丝怅然若失的意味。
沐晨说完起身，又朝着上官婉儿抱了抱拳，缓缓退出寝殿，朝着殿外的山下走去，身后却是一阵的嬉闹声传来。
“你姑娘家家的，大晚上搞什么奇装异服？”
“我……”
“什么叫喝茶不好，容易亢奋，知道晚上喝茶不好了，你干嘛上茶？“
“我……”
“沐晨一进来你就扑上去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
“我……”
沐晨渐渐走远，身后的嬉闹声细不可闻，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多少有些醉人，他嘴角含笑，脚步轻快的走下山去。
翌日清晨，伴随着清脆悠扬的钟声，唤醒了沉睡中的玄天剑宗。
”当……当……当……”
钟声响了九声而止，紧着着一股浩大的意志笼罩整个玄天剑宗，所有人皆心有所感，停下了手中之事。
沐晨早已起身，此刻也正在洗漱，也停下手来，抬头，望着窗外。
“玄天剑宗所有内门弟子，辰时初刻于武斗场集合，此为宗门令，不得延误，违者重罚。”此声音如洪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笼罩整个玄天剑宗，直冲云霄，这道声音反复唱和了三遍才止住。
沐晨的耳边也是嗡嗡响，这声音他熟悉，一听就知道是大长老沈万山的声音，暗道：“武尊强者，竟恐怖至此！”。
现在不过卯时离辰时还有一个时辰，沐晨也不慌张，梳洗过后，换了身玄色束腰骑装，腰封微微收紧贴合腰间，眉清目秀，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格外的精神。
沐晨走出房门来到了坊市中，进到了一家比较干净整洁的饭馆，点了饭菜自顾自的吃着，此时饭馆内和街道上的众弟子也都是行色匆匆。
吃完饭，沐晨随着人群向武斗场走去，绕过玄天殿，没走多远，巨大的武斗场场映入眼前。
武斗场整体呈环状，其内全是大青石铺地，厚重大气，中心是近圆形的场地，四周被一层层堆叠而起的看台环住。
沐晨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从没觉得宗门弟子如此之众；看台上包括武斗场中心全都是人，或坐着或站着；有男亦有女。
男男女女身着不同款式的衣服，各种颜色的都有，阳光之下缤纷绚烂、光彩夺目；有的打着招呼、有的拥抱、有的谈笑怒骂，什么声音都有，汇聚在一起，整个武斗场嗡嗡直响，山呼海啸一般。
此情此景，混在人群中的沐晨也颇为感慨，若是能在这其中脱颖而出，那是何种无双天纵，傲视群雄。
想想父亲沐惊林当年的武斗大会那可是武坛盛事，岂是现在玄天剑宗一宗之盛况所能比拟的，能在同境界之中力拔头筹，难怪当年声名远播。
今时今日，沐晨才对当日他人口中所说“沐惊林，年轻一代天赋第一人”这句话语中的分量，深有体会。
正在沐晨恍神的时候，看台的最高处有一四方平台，玄天剑宗七位长老齐至，大长老沈万山居中坐于上首之位。
今日的沈万山青衣华服，发带飘飘，稳坐于看台之上，嘴角含笑，鹰视狼顾整个场地，一股席卷八荒、唯我独尊的气息散发开来，笼罩着整个武斗场。
场中众多年轻弟子，受气氛感染，仰望看台之上的大长老，眼中尽是狂热崇拜，不知谁呼喊了一声“大长老”一石激起千层浪，“大长老……大长老……大长老”，一声接着一声，山呼海啸一般，声震寰宇。
其中有一女子格外的扎眼，正是姚瑞雪，一改往日的娇媚，一袭白色曳地长裙，白衣胜雪，如落入凡尘的翩翩仙子一般，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给人一种清新丽雅、高贵脱俗的气质。
人群中的沐晨微有所感，朝着看台望去，正好和姚瑞雪的目光相撞。
姚瑞雪眨了眨眼睛，嘴角嫣然一笑即刻恢复如常，定眼再一看却是一副淡定从容，不苟言笑的模样。
尽管是昙花一现，那一刹那的悸动也让沐晨心头一热，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
敢问，世间如此少有的女子于千万人之中，不偏不倚，嫣然传笑，能不动心之男子，古不可知，今不存一。
这一笑，深深的烙印在沐晨的心中，沧海桑田，不可磨灭。
飘飘然的沐晨，被突如其来的钟声打断。
“当……当……当……”，钟声响彻整个武斗场，九声而止，整个武斗场静寂无声。
大长老沈万山眼睛一亮，倏的起身，脚尖轻点，整个人仿佛轻如鸿毛一般悬于虚空之中，脚下空无一物，却又一步一步向看台外走去，如脚下踩的是青石路一般悠然稳健，终于在看台之外的虚空之中止住身形，傲然挺立。
沐晨随着众人抬头望去，亦如众人一般惊世骇俗，心中暗道：
“这就是凌空虚渡，武尊之威，当真是‘迎风直上千万里，俯览众生皆蝼蚁’。”
大长老沈万山低头环顾整个武斗场，众人惊羡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含笑，缓缓开口。
“诸位，今天召集众弟子还有各峰长老聚集于此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众所周知，十年一度的的万剑古境将于三日后开启，凡是年龄在二十岁以下，修为在灵武境以上的弟子，不论男女皆可参加。”
“万剑古境乃我玄天剑宗，历代宗门强者的埋骨之地，他们都曾是宗门乃至这天地中之中头角峥嵘之辈，纵然已于古境中长眠，但英灵不散，庇佑着我玄天剑宗巍然屹立，绵延不衰。”
“凡进入万剑古境的弟子，会历经艰难险阻，各种考验，福运深厚者有机会获得强者传承，得传承者，未来成就不可估量，宗门也会将他作为重点的培养对象，其身份地位与各峰长老等同。”
武斗场中的众弟子听着大长老的讲述，浑身也是跟着热血澎湃，若能进入万剑古境得到传承那就是扶摇直上青云，彻底和普通人告别，金钱、地位、美女自然是唾手可得，人生在世，何不在此一搏？
符合进入条件的弟子欣喜若狂，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些急不可耐；而不符合条件者却是占大多数，都是唉声叹息，没有福气。
大长老沈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令牌，令牌的底部还系着一缕五彩流苏，随风荡漾，好看极了。
“每一个弟子皆是宗门的希望和未来，凡是符合条件者，此令牌人手一个，若遇生死之难时将其捏碎，会瞬间退出万剑古境，可保性命无虞，个中利弊，自己权衡即可。”
沐晨盯着这块青铜令牌，眼光闪烁，心中暗道：这块令牌，姚瑞雪倒是也说起过，万剑古境中魏子奇执此令牌却是难以下手，只能是见机行事了。
大长老沈万山把令牌又重新收了起来，接着又缓缓开口：关于万剑古境还有不明事宜，私下可向各峰长老请教，符合条件的弟子汇集在武斗台上，其余众弟子可以散去了。
大长老说完，整个武斗场如潮水般涌动，四散开来。
时间不长，此时的演武场上，除了长老席，四周空无一人，而武斗台上站立着近千之众，沐晨自然也在其中。
诸位，进入古境能得传承者不出意外将来必是宗门各峰长老的人选，甚至是掌教至尊，万剑古境事关重大，若有人徇私舞弊，就地格杀。
接下来众弟子自行组合，百人一队，由各峰长老会对你们进行查探，确保进入者符合条件。
凡是通过审核的弟子，三日后上午巳时于天剑峰山脚下集合。
大长老沈万山说完，瞬息间消失，忽而又出现在看台之上，缓缓而坐，闭目养神。
紧接着，其余六峰长老从看台上缓缓走了下来，数名管事搬来案几、椅子等物置于武斗场之上，还有数名青壮管事抬着一尊半人高的圆鼎放在案几和众弟子之间，两名管事一左一右站在圆鼎两旁。
六位长老走下看台，来到武斗台之上，安然落坐于案几之后，六位长老之一的姚瑞雪正居于末位，身姿婉转，姣好的面容上还略施粉黛，娇艳动人最是引人注目。
这时候，一个身穿宝蓝色衣袍的熟悉面孔走了上来，正是沐晨入内门时领路的赵管事。
赵管事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微笑，开口说道：“尊大长老令，由我来查验各位年龄是否符合。”说着，一指身后的圆鼎，接着又道：此鼎内有灵韵液，可查看武者年龄，准确无误，
手放入其中，会有圈纹显现，一圈即一年，此液体是灵韵树所化，灵韵树生长于中州，人称长寿树，经魂塔魂师炼化方能有此神异。
赵管事简单讲述完毕，便吩咐其余管事配合，众弟子一个个陆续走到圆鼎前，把手伸入圆鼎之中。
“李浩，十九，合格，下一个，孙启，二十一，不合格……继续”。
良久，沐晨走上前去，圆鼎中的灵韵夜漆黑如墨，他也没有迟疑，将手放入其中，伴着微微凉意，一圈圈的圈纹显现。
“沐晨，十五，合格，下一个……”
沐晨抽出手来，只见手上光洁如故未沾半点墨液，很是神奇，挺身朝着朝着众长老所坐的案几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