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离开前夕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在宋词往板车木棍上搭雨布的时候,长水村彻底喧嚣了起来。
大人们争吵别忘了带什么的焦急声,孩子的哭闹声,凌乱的脚步声,从每家每户的上空中传了出来。
宋词手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有条不紊地继续干手里的活。
看来明天离开的人不会太少。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宋词和陈芸娘还没将东西整理完,宋二郎就过来叫她们吃饭了。
宋二郎才刚回来,气儿还没喘匀,就被他娘指使着去叫人。
他走了一天的路,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嗓子眼干得都快冒烟了。
陈芸娘听他说话声音嘶哑得不行,赶忙进屋给他端了碗水。
宋二郎一口气喝完,这才感觉好受点。
见板车旁边有许多重的袋子,还没有装上车,他二话不说上前就开始帮着搬。
等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宋二郎才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灰,带着宋词她们回家吃饭去了。
刚进家门,整个院子里就飘着浓浓的鸡汤味儿。
好香!
宋词轻嗅了几下,香味勾得她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陈芸娘一到就去厨房帮忙去了,宋清风和宋小虎像两根尾巴似的,也跟着跑了进去。
透过窗户,就能看见宝丫和两个哥哥围在灶台旁边眼巴巴的望着,也能看见手里一边在洗碗,眼睛一边在往锅里瞟的刘翠花。
大家都在盼着呢。
没等多久,钱氏就端着一大盆鸡汤出来了。
众人围坐在桌子边,人到齐后,立马端着碗喝起了鸡汤。
好鲜甜!
宋词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这么多天,她终于吃上了口荤腥,好感动。
宋词小口小口的品尝着,这逃荒以后,再想喝上这么一口鲜甜的鸡汤,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就着一丝朦胧的月光,众人商量了会儿明天的事宜,就各自散开回了家。
明天要赶很远的路,宋词和陈芸娘回家后也没收拾多久,就简单洗漱一下回房间休息了。
宋词一回房就打开了系统,她准备提前兑把武器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看了眼金币,还有“957”枚。
她找到工具栏,快速的划着看了一遍,鱼竿,斧头,匕首,弓箭各种工具武器都有。
就是价格嘛,很美丽。
宋词划拉着重新看一遍,花了“199”枚的巨款,购买了一把最便宜的,95式多功能军用匕首。
呃,虽然是仿品。
但并不影响它的使用。
最重要的是,这是宋词目前唯一适合买的,其他都太贵了,她不可能将金币都拿来买武器。
总得留下大部分在逃荒路上用。
宋词看着手中的匕首,刀鞘和刀柄都是由尼龙材料制成的,长约25cm。
她将匕首拔出来,就看见刀身上方有很多锯齿,可以锯东西用,刀尖部分有剪切刃中间还有剪刀轴孔,配上刀鞘上的剪刀轴,还能组合成一把剪刀,刀刃更是锋利无比。
这么一把匕首,放现代可能很普通,但在大宋朝,它就是顶级的存在了。
宋词用布条将匕首绑在小腿处,再放下裤子遮住,她动了动腿有些不舒服,但能忍受。
只剩“758”枚金币了,宋词是一枚都不敢再花,这可是逃荒路上的保命钱。
明天要早起,宋词没再逛会儿商城,直接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被陈芸娘收拾东西的声响吵醒了。
没好意思多赖床,她起身穿好衣服就出去帮忙了。
“大丫,娘是不是吵着你了”,陈芸娘见宋词还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就说,“你再去睡会儿,时辰还早”。
陈芸娘昨晚上基本没怎么睡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她心里慌得不得了,所以一大早,天边刚浮出一丝亮光,她就起来收拾了,忙起来就顾不上心慌了。
“不睡了,我先去打水”,宋词将水桶找出来,用担子挑着去了水井边。
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将十几截竹筒灌满水,绑在了板车两侧。
趁着陈芸娘没注意,她还将其中一桶装满水的木桶,塞到了储物背包里。
刚好能装下,就是药盒被挤得有点变形。
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宋词就让陈芸娘先去做饭,尤其是能放的干粮,和菜馍馍要多做一些带着路上吃。
走一天的路,停下来谁都不会想动。
陈芸娘去了厨房,宋词查看了一下没有什么漏掉的东西,就出门了。
她得去大伯,三叔家看一眼他们收拾完没有。
她去的时候两家人都刚从地里回来,现在是初春,还没开始种粮食,再说地太干了只怕也种不活,不过地里倒是还有几颗没长大的蔬菜,他们就去砍了回来,准备带走。
宋词家也有地,只不过佃给族里一户没地的人家了。
陈芸娘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原主要打猎没时间种,所以只得租给别人,好歹还能收点租子,总比空着好。
宋词看了眼大伯和三叔家的板车,车上垒了不少东西,一层一层高高耸起,板车两边更是挂满了东西。
她无奈的摇摇头,但愿他们能一直有力气拉着走吧。
时辰已经不早,宋词回家吃完饭,就打算去村口等其他人。
她走到板车前,握住车把手,双臂使力,将车给抬了起来,然后拉着板车往前走。
好重!
最少也得有个两三百斤。
换作之前她肯定拉不走,但这具身体原本力气就大,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宋词的错觉,她觉得力气比原主原本的力气还大。
所以板车虽然很重,她还是能拉着走。
陈芸娘背着个大背篓,两手牵着孩子,看着自家的房子,迟迟迈不开腿。
真要走了啊!
以后还能回来吗?
孩子爹还在这儿,以后逢年过节没人拜祭,他会不会成孤魂野鬼了。
陈芸娘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娘,你怎么了?”,两个孩子看见她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宋词拉着板车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几道哭声。
怎么了?怎么了?
她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将车停下,朝后看去。
就见陈芸娘停在屋子前,神情悲伤的低声痛哭着。
宋词虽然有原主的记忆,情感却是自己的,所以她对离别的事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在现代为了生存,四处奔波的人多了去了,谁有功夫哭哭啼啼。
在原地等了会儿,见陈芸娘哭声停了,她才上前用袖子帮她搽了搽脸。
“娘,别哭了,以后有机会咱再回来”
陈芸娘拉着宋词的胳膊,听见她的话又想哭,“那得等多久?”
“大丫,我们走了把你爹一个人留在这,他以后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该咋办”
人都说夫妻合葬,她这一走,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和孩子爹埋一块了。
宋词头疼,她最怕人哭了,于是连忙安抚陈芸娘,“那等我们到了蜀地,有了安定的住处后,就给爹烧纸告诉他我们在哪里,让他老人家以后多走点路,到蜀地来拿我们给他烧的纸钱”
陈芸娘破涕而笑,“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
胡话就胡话吧,只要她不哭就好。
“娘,那咱们就走吧”
陈芸娘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然后拽紧背篓带子,一步也不敢停留的跟在宋词身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