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了一个少年
第二天一早,玉娥叫上胖婶儿两人去集市上买了很多易储存的粮食,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大家好像没什么变化。
就是粮食的价格比之前贵了一点,大家都以为是要入冬了,购买的人多了,店家供不应求自然提高点价格赚钱。
七日过去了,大米的价格已经由一斗一两银子涨到一斗三两了,大家就转战去买面、黍,又过了几天面和黍也涨了好几倍。
可是买粮食的风波并没有因为价格一路高涨而跌了士气,大家反而越抢越多,有人家抢了五年也吃不完的盐,三年也吃不完的米。
卖米卖面的店家也换了一批又一批,本来在镇子里经营的店家存货都卖光了却进不到货,这时候不知从哪里涌出来一大批卖米面的商家,他们总是有源源不断的货源,把价格抬的越来越高。
这件事情历经了一个月之久,官府派人出面来把这些人都带走了,并且贴出告示呼吁大家理智购物,不要存储过多的粮食,以防食物变质浪费钱财。这次的抢粮食风波才慢慢平息下来。
冬天来了,一场大雪将整个小镇裹在了雪被子里,集市上也没有那么热闹了,只有星星两两几个小贩还在摆摊,街上的铺面也没有很多人进进出出了。
柳大同的代写摊子生意也不景气,难道冬日里大家都不写信了吗,还是车马费涨价了大家都不寄信了呢,反正他已经决定回家代写,如果有需要代写的人可以到他家里来找他。
村子还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家家户户自给自足,生活还算充实。大雪过后,孩子们免不了出去玩玩的。
阿竹来到麟儿家,叫他一起去滑雪,现在他们也去不了学堂了,夫子放了长假,要求大家在家也好好读书,切莫懈怠。
每日麟儿背完书,写完文章就是帮娘亲和父亲的忙,打扫一下卫生,收拾一下碗筷,喂一喂家里养的几只小动物。
他也早就想出去走动走动了,其实很小的时候阿竹和麟儿长假里每天都会一起出去玩。
但是如今不同了,过了今年,阿竹就到及笄之年了,他如果一直和阿竹混在一起,肯定会有人说一些流言蜚语,这对阿竹的名声不好,所以他一直克制自己,不能毁了阿竹名声。
“柳青麟,出来滑雪去啦!”
“来了!”
麟儿穿上皮袄,拿上雪具,和阿竹上了山。临走之前玉娥告诉两人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受伤了,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不要走到另一座大山内边,只在家门口这个小山坡滑滑雪就行了,告别了母亲的唠叨,麟儿和阿竹出发了。
两人在上山的路上一直也没什么话可说,还是阿竹先打破了这个僵局。
“夫子留的课文你背完了吗?”
“我早就背完了。”
“哦”
“你呢,你背到哪了,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哦,不过我背不背也无所谓了。”
“为什么,你不怕夫子罚你了吗?”
“我再过一个月就及笄了,我爹说让我留在家和娘学女工,让弟弟上学。”
“你爹为什么不让你上学,夫子的学费又不多,实在不行拿物换也行啊,不行,我去找胖叔说。”
“你别去了,我爹的意思是女子及笄就该在家等媒婆上门提亲了。”
麟儿一愣,拿着雪具的手握紧了一些,声音有点沙哑。
“那你的意思呢,你也想嫁人吗?”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半年前就告诉你了!”
阿竹生气地快步向山顶走去。
半年前?半年前阿竹有和我说过什么吗?麟儿赶紧跟了上去。
终于来到山顶了,经过几天的沉淀,雪又没有初下时那么松,也不像被踩扁了的雪那么硬,正适合滑雪。
但是好不容易上山了,总得看看有没有野兔子,山鸡什么的吧。阿竹和麟儿看见了一个兔子洞,阿竹从口袋里拿了一片菜叶子出来,把自己的毡帽摘下来守在洞口,兔子果然出来了,但是速度极快,一把拽过菜叶便跑了,想抓住它也不容易,小动物冬天也不好过吧,阿竹把所有的菜叶都给了兔子。
两人又打算去掏一掏野鸡野鸭的窝,看看有没有蛋,可是野鸡野鸭的窝太难找了,两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就在两人打算滑雪回家时,他们看见树林雪地里躺着一个人,年纪看起来比他们大一点,嘴边淌出来了血迹,身上大大小小的有很多处伤口,衣着看起来也只是普通人家的衣服,看来被伤的不轻,两个人看到奄奄一息的少年。
心里的正义感油然而生,而且少年面相看着也不像坏人,麟儿背起来这个少年,把他的双手双脚绑在自己身上,腰的地方又用阿竹的衣服紧紧绑住,还好这个少年比较瘦,不是比较瘦,是太瘦了,背着他感觉轻飘飘的,麟儿和阿竹一起滑雪下了山。
回到家后,柳大同看见儿子救回来了一个人,赶快熬了点药给他灌了下去,这个人浑身发烫,嘴里呢喃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身上腿上的外伤倒是不打紧,都是皮外伤,阿竹说要留下来帮忙,但是大同伯说她帮不上什么了,明天再来看他也行,他们把救回来的人安顿在了外屋,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今天一晚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竹便来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外屋的人被吵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简陋的房顶,不是自己家,那这是在哪里?
回忆渐渐涌上来,他是来这个地方做交易的,一个山匪头子要一批药材,他来送货,结果内群王八蛋抢了货还杀了我们的人,我死里逃生杀了出来。
走进山里的树林里,没有人再追了,我也累晕了,看来是获救了,但是不能在这待下去,家里见我逾期未归,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得赶紧回去。
外屋的人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打开门,他看见了一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那是一张清丽却不失妩媚的脸,眼角下垂,双眼灵动,看似受惊的小鹿,但是你多看一秒就会被眼中的波纹深深拽入其中不能自拔,娇小玲珑的鼻尖在汗毛上闪着晶莹的哈气,脸颊红粉,不需妆扮,就美得清新脱俗。她嘴角不笑自弯,就算不说话也是微微撅起,有让人眼睛挪不开的魅力。
只此一眼,生命中的一瞬,足够他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她来了。
外屋的男子走出了院子,虽然腿上有伤,但还是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这时候麟儿和大同伯走出来了。
“阿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这天还没亮呢吧。”
阿竹手舞足蹈地说
“大同伯,内个人走了,昨天我和麟儿救的人走了。”
麟儿和大同这才注意到外屋床上散乱的被褥,麟儿把被褥叠起来,略带抱怨的嘟囔。
“这个人怎么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就走了啊。”
阿竹只是觉得无趣,好不容易救了一个人,还想多和他聊聊呢,怎么突然来又突然就走了,哎。
少年用自己的随身玉佩换了一匹马,骑着马一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家,少年的家在京城,回到了家,马上有仆人把少年搀扶进去了嘴上喊着
“家主回来了,快来人”
沉重的大门咣的一声关住了,只见门匾上写着“药王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