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马肚救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今天是除夕夜,辞旧迎新,张灯结彩,万家灯火将原本冷清的村庄照得十分温暖,爆竹声噼啪作响,人们都沉浸在一片祥和欢快的气氛中。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村子外十几里的林子里,一行人正抱着一个小娃娃亡命奔逃。
为首的妇人锦衣华服,戴着华贵的珠宝首饰。
后面不远处散落着一个已经支离破碎的马车,不断有仆人打扮的人扑倒在为首的人面前,直到最后一个仆人咽了气。
嗖!一支箭矢直直钉在为首妇人面前的树前,一群黑衣人从夜晚中跳出,好像是刚从地下飘出来 的幽灵,来无影。
一个黑衣人来到了妇人面前,妇人紧紧抱住手里的孩子,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但是四面八方都涌出了许许多多的黑衣人,妇人再无处可逃了。
一个黑衣人拿着手里的长刀直直刺穿了妇人的身体,从她手里夺过孩子。
孩子到现在才刚刚醒过来,方才一直在妇人的怀里熟睡,孩子看起来有一岁左右,看见如此场面,放声大哭起来。
黑衣人打开襁褓,看见了一份血书,确认了孩子就是他们要杀的目标,黑衣人掐住了孩子的脖子,渐渐地,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直到完全没有了声音。
黑衣人又像幽灵一样隐入了黑暗,去也无踪。
整个世界又充满了炮竹声和温暖的火光,好像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那满地的血迹,在黑夜里黑的发亮……
大年初一到了,村里的习俗是上山祭祀山神,以祈求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上山的村民一波又一波。
泠冽的风和大雪已经把昨天晚上的血痕模糊的差不多了,人们只看见一匹死了的马和一地的马车碎片,以为是有人摔下了山,现在已经去就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马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哇~哇~哇”
“你听见了吗?”
“什么啊。”
“好像是小孩的哭声。”
“怎么可能啊,应该是风声吧。”
“可是真的很像小孩的哭声啊。”
一个村民走到已经死了的马旁边
“好像是这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另一个村民也赶了过来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
两人蹲下来,发现马肚子被人刨开了一条大口子,但是一夜的寒冷已经把马肚子的肉冻住了。
两人拿起一根棍子,合力撬开了马肚子,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男孩,马肚子里还有一丝余温,但是经过一夜的寒冷,小孩子也已经奄奄一息了,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呜啊呜啊的哭声。
一个村民马上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裹在孩子身上。
另一个村民疑惑道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孩子,把他放在马肚子里显然是不想让他死的,难道是被遗弃的?”
孩子在村民的怀里渐渐睡去
“这个孩子太可怜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没等另一个村民说完,他的话便被打断了
“别可是了,我得先带他回家,这个孩子怕是快不行了。”
村民一路狂奔回到了家,他一脚踹开房门,把孩子放在了火炕上,裹着羊毛大衣。
他马上命令妻子去烧水来,妻子看到丈夫这样火急火燎的样子,也顾不上问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按照丈夫的命令去做了。
热水烧好了,男人将孩子放在温暖的水里,并且不断按压小孩的心脏位置,用他粗糙的大手揉搓小孩的全身,终于小孩又哇哇哭起来了,两夫妻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娥,快去叫旁边二胖他媳妇过来,给这孩子吃一口奶,这孩子命大。”
二胖媳妇前几天刚出了月子,本来身子刚刚恢复,但是两家交好,又是救命的事情,二胖媳妇自当义不容辞。
村民的妻子玉娥找来了邻居二胖的媳妇儿,孩子交到二胖媳妇儿手上他就开始大快朵颐,终于把二胖媳妇儿的两个奶都吃完了才慢慢睡去。
二胖就是刚刚和村民一起上山捡到孩子的另一个村民,两家人交情很好,都是良善之辈。
村民名叫柳大同,虽然没有考中功名,但是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文化人,以给人代写书信为生,受到大家的尊敬。
他还有一个很是相爱的妻子——玉娥,他们虽是普通农家人,但是却从来不自怨自艾,把两个人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但是就像四大美人都有一缺,两人的美好生活也有一个不完美的地方就是两人没有孩子。
在几年前,玉娥冬天去到湖面打冰窟窿取水,却不慎掉到了冰冷的湖中,虽然没有丢了性命,但是却再也难以生育了。
大同对这件事情非常自责,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到责任,让妻子蒙受这样的委屈和苦楚,今日从天而降一个男婴,这无疑是对两夫妻最大的恩赐了。
“玉娥,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他的生身父母什么也没有留下,我们也很难给他寻回家人。”
“同哥,我知道你也想养这个孩子,我觉得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我们一定要把他抚养成人。”
“玉娥,我真是……对不起你”
“同哥,不怪你,这可能就是我们的命数吧。”
大同和玉娥相拥而泣,这么多年了,两人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对孩子的渴望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心结,他们坚信,这个孩子的到来,一定会给这个家庭带来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们给这个孩子起了一个美丽的名字,这个名字代表了他们对这个孩子的希冀和爱意——柳青麟,他们希望这个孩子像青天白日下闪闪发亮发光的金鳞,希望他坦率、闪耀地活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小的麟儿在吃几天二胖家阿姨的奶,吃几天隔壁村二姑的奶,还有镇上三姨的奶,王婶儿的奶,四姐姐的奶……麟儿从小吃的是百家奶,他现在长大了,对镇上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爱意。
父母告诉他,母亲身体弱,没有奶,是所有的亲戚邻居东一口西一口把他喂养大的。
麟儿走在小镇的路上,看见一个老奶奶艰难地推着一辆装满了菜的木板车,他马上上前帮忙。
老奶奶嘴里念叨着“麟儿,好麟儿,拿个萝卜解解渴吧。”
又有一个姐姐刚抓住的鸡挣脱开了,麟儿上前一下子就按住了鸡翅膀。
“呦,麟儿,你真厉害啊,待会儿来我家吃饭吧,姐姐给你炖鸡奥。”
还有一位盲人叔叔想要到常去的说书馆子里,麟儿牵着他慢慢避开障碍物,顺利带他来到了茶馆。
“你是麟儿吧,谢谢你啊,天天来帮叔叔,好麟儿,你有福气嘞。”
柳青麟就这样一路繁花相送来到了父亲的书信摊子前。
“麟儿,快去学堂吧,要迟到了,今日也要好好听夫子的话。”
“是,父亲。”
麟儿把母亲让自己给父亲带的糕点交到父亲手上,向学堂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柳青麟已经长成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少年郎了,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麟儿为人正直,学习刻苦,他成为了父母期待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