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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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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以为出了昭阳城他就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却不想先是雪未销,然后又是这个不知身份的人。

    叶风阑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男子,确定自己未曾见过他后问:“你认识我?”

    拿着铁铲的男人顿时喜笑颜开,把铁铲随手一丢,道:“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你早说你是风夜阑我哪还会跟你这般动气,我叫刘纹平,我师父是玄极长尊,我以前经常听我师父说起你,说你怎么怎么样厉害,怎么怎么样知礼数,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说着就要上前,还做出拥抱的手势。

    叶风阑用剑挡住了刘纹平的过分热情。

    玄极长尊是这一代四大长尊中的第二尊者,与第一的还天长尊实力不分伯仲。所谓四大长尊,是四位步入入仙境者的最强者,通过上一代长尊传承,坐镇东南西北四方。

    上一代取的是飘然远翥四字,飘渺,皓然,邈远,鹤翥。这一代取的是天玄地黄四字,还天、玄极、无地、黄箓。

    他们不到大事发生是不能出现在江湖中的,玄极长尊之所以会认识叶风阑,是因为玄极长尊与叶风阑的师父白老是至交好友。

    玄极长尊以前来雨庄做客时确实提到过自己有个徒弟,只是听说他这徒弟练武天赋半点没有,就喜欢种些花花草草。

    因为过于不务正业,所以玄极长尊羞于在人前提起这个徒弟的名字,也一直都是散养,随他去闯,不带在身边。

    白老曾问玄极长尊既然那么瞧不上这个徒弟又为何要收他为徒。

    玄极长尊一摸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回答道,那孩子眼睛大,藏不住事。

    叶风阑看了看刘纹平的大眼睛,又瞥了眼刘纹平身后的草药圃。

    果真如同玄极长尊所言。

    叶风阑转腕将剑收回鞘中,作揖道:“抱歉,失礼了。”

    “哇。”刘纹平惊叹道:“你刚刚那一下收剑好帅啊,能不能教教我!”他的眼睛生的大,看人时总觉得眼睛里亮闪闪的,穿着粗布麻衣,鞋子上沾满了泥土,看起来完全融入了江都城,应该住了有些日子。

    叶风阑想起玄极长尊每每提到这个徒弟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玄极长尊教你你都不学,偏偏要我教你这花把式,若是他老人家知道怕是要哭了。”

    “哈哈哈哈,这你就错了,师父他老人家对你是满意的不行,要是知道我在你这学了几招,只怕还要夸奖我知道上进了。”刘纹平和叶风阑说话间看见地上躺着着的楚惟,想起这家伙刚压死他几株宝贝花花,心里怨气未消,咬咬牙,抬头又见叶风阑,脸色转眼又变好,道:“风哥,你这位朋友看起来快不行了。”

    “他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叶风阑虽然对这称呼不太满意,但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楚惟,想着还是先不开口纠正了。

    刘纹平有些疑惑:“恐怕不只是摔伤吧,他的内里腐烂,怕是种了奇毒。”

    叶风阑不回答,他弯腰把人搀起来。刘纹平本还怨着楚惟刚刚的压花之仇不愿碰他,可见叶风阑去扶他,见叶风阑身形如此单薄,刘纹平真担心他被这大块头压弯了,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把人架起来。

    “去我家吧,我可以给他看看。”

    刘纹平所指之处就是在这片花草中间的一间茅草屋子,有几个栏杆围着,那潦草的草屋不用近看就知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人住在里面,相当于衣不蔽体。

    看出叶风阑的犹豫,刘纹平不好意思道:“前几日那边那座山莫名其妙塌了,砸坏了城中好些屋子,好多人受伤了,我还算运气好,没受伤,我的宝贝们也没受伤,不过我原先那房子是塌了,这间是我新造的,先将就一下。”

    叶风阑倒不是在乎陋室,他看了眼气若悬丝的楚惟,问:“你当真可以解毒吗?”

    刘纹平自信道:“诶,我都文不成武不就了,要在医术上也无甚建树,不早就被师父扫地出门了?”

    叶风阑忧心楚惟情况,照现在这个情况五日赶到昭阳城基本是不太可能,如果刘纹平有办法解毒是最好,两人走进草屋,把人架到床上。

    。

    一轮圆月挂在天上。

    落光城城主府的灵堂内一片寂静。

    卫薇面容憔悴跪在灵前,将莫且行江月碧师兄妹挡在门外。

    “都好几日不说话也不吃饭了,这样可怎么是好。”

    莫且行望着堂中背影叹了口气。

    江月碧坐在石凳上,静静看着食盒里已经凉掉的粥:“师兄,你也坐会吧,这几日你都没怎么沾凳,脚底都要走出茧子了。”

    莫且行摇了摇头,在另一条石凳上坐下,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他扶额道:“我都昏头转向了,忘了大师兄下午来信了。”

    他将信展开,从上往下扫了一遍,神色变得不妙起来。

    “月碧,阿爹出事了。”

    。

    刘纹平的屋子,屋内比外面看上去还要破败狭小,蜗舍荆扉。楚惟躺在比他短一截的床上,小腿翘在空中无处摆放。

    刘纹平坐在木椅上为他把脉,脸上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惊奇,最后都化作了一汪忧愁之色。

    窗户上用木板打了补丁,好在已经是春日,入了夜也不算寒凉,只是房顶的草铺得并不完整,叶风阑抬头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月亮。

    十五,今夜是圆月。

    “这是残雪枯蝶?”

    刘纹平手握着拿银针忽然出声,叶风阑把目光从天上移回到了楚惟身上。

    刘纹平不知何时把楚惟翻了过来,仔细钻研着他背后那越来越清晰的蝴蝶图案。

    “这是谁的?月生和花明野都还在丹州,这是雪未销的吧。”

    刘纹平自问自答,叶风阑甚至都插不上话,只是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疑色,他盯着刘纹平半晌,问:“你连这都知道?”

    “你师父知道就是我师父知道,我师父知道就是我知道。”

    刘纹平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自豪,他顺手把银针放回了针包中,抓着自己袖子,又自顾自道:“说起来,你若是什么时候被逐出师门,可一定要拜入我师父门下,我师父他喜欢你喜欢的得不得了,天天念叨的我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抱歉,”叶风阑指了指床上:“可否先解毒。”

    刘纹平把凳子挪了回去,粗暴的把人又翻了个面,用手指撑开楚惟的眼皮,道:“你这马车的速度,本来这一下摔他就该没命了,没想到这残雪枯蝶已经将他的内脏侵蚀的差不多,他这一摔身体里面还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是多了两升血,这么说,毒还救他一命。”

    刘纹平说着在袖子里掏来掏去,最后摸出个白色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来几颗药丸,又把多余的塞了回去,按着楚惟不知哪处筋脉,把两颗药丸喂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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