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2章 成长的代价
照父山别墅区，19栋，餐厅内，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
赵有德笑道：“吉祥兄弟，知道你要来，早就备下了酒菜，与你同饮。玉照，快倒酒啊。”
赵吉祥摆手，说道：“开车不喝酒，我开车了，下午还有重要的事。”
端着酒瓶的赵玉照哼了声，坐了下来。
“吉祥兄弟真是敬业啊，我辈不如。能坐下来吃口饭，也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粗茶淡饭，不要嫌弃。”
“老赵，外面多少人吃不上饭，你这可是朱门酒肉臭啊。好了，不说闲话了，说说正事吧。”
赵有德向妻儿摆摆手，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桌上另三人都起身外出，赵玉照走得不情不愿。
赵有德说道：“我打算搬去八面山了，虽然那边目前也不是绝对安全，但毕竟人烟稀少，所以打算把我囤的部分武器送给吉祥兄弟，你干的是更有意义的事，我得支持你。”
“具体有多少呢？”
“20支吧。这个只是小事，另一件才是大事，有个朋友想和你合作，他能搞到武器。不过，他只愿意合作，兄弟懂我的意思吧？”
“平等的那种？”
“是的。他在境外经营雇佣兵业务，手下有人有枪，目前还在海外，但是，想回来。”
“你把昨天的事，和他说了？”
“没有没有，打死也不会说，谁都不会说。他是让我帮他找一个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所以我想到了你。他应该和许多人在谈，我和他以前有过业务往来。”
“他这不是想找合作伙伴，是想在国内找个小弟吧？该不会最初你就是他在国内的合伙人吧？”
赵有德打个哈哈，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当初我有这个想法，但现在我是一心一意跟着吉祥兄弟你走，绝无异心。”
“齐大非偶，还是观望观望吧。武器给我装车上，我还有其它事，就先走了。”
“你看这还没吃呢，怎么能走？”
“老赵啊，你我兄弟论交，你的儿子女儿，就该叫我一声叔叔呀，别搞些有的没的。再说我们都姓赵，可是一家人。你放心吧，我这人最讲诚信，你不需要再靠其它关系来捆绑我。”
赵有德略有尴尬，笑道：“就是纯粹的吃饭，兄弟不要多想。”
赵吉祥开车出了别墅。
他对赵有德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毕竟对方解决了他面临的最大问题：末日根据地。
而且远远超出他的预想，不但有地，还有物资。
只要他有能力，一定会庇护赵有德全家，并不需要对方靠女人来拉拢。
商人，就是这么低俗。
至于海外雇佣兵，他倒想拥有，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风险过大。
对方的实力过强，自己一方，除了自己，什么也不是。
真要合作，迟早沦为给对方打工。
再说了，世界如此之大，异能者数不胜数，自己连江州这片天都没见识完，还是低调些好。
一定有许多比自己更厉害的异能者。
末世之中，不能太浪了。
如果有能战斗的异能者和自己抱团就好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可惜认识的都在组织内。
不要想异能者了，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即使有如自己这样游荡在组织外的战斗异能者，又怎么会甘愿屈居人下呢？
培养培养普通人吧。
-----------------
空旷的马路，一辆越野车飞驰。
车上有六个人，开车的是陈舒捷。
副驾是个清纯可爱的女孩，总是面带笑容，她是宋景山的妹妹宋景然。
第二排是曾全林和余露，陈舒捷和余露认出了对方，但都装作不认识。
第三排是两名壮汉，昨天去站岗盯梢的。
车到了幸福家园地库，陈舒捷转头说道：“4401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俩带他们上去吧，我还有其它事。”
后排的壮汉下车拿行李，带着曾全林和余露去了电梯。
陈舒捷下车，走到一个角落，抬头寻找是否有监控。
宋景然疑惑道：“舒捷哥，我们不上去吗？”
“我得先叮嘱你几件事，第一，你得说是来收拾你哥的东西，我姐不愿意我留下来寻找景山哥；第二，尽量少和我姐说话，更不要谈不去抽签的事，她和景山哥之前大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可能景山哥就是出去躲她了；第三，和楼里任何人，都最好不要说话，现在是乱世了，要对人有戒心，懂吗？”
“我知道，在这楼里，我只相信你。”
陈舒捷微微一笑，说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我也想害你。”
宋景然说道：“你不会，我相信我自己。我们快上去吧，今天真是冷死了，你们这儿真的有电啊。”
当她走进3501，看到房间还开着空调时，就更加羡慕了。
在厨房做饭的陈舒敏探头说道：“景然，你来了啊。”
“是的，舒敏姐，我来找本书，我记得被我哥拿这边来了。舒捷哥，你们这儿真的24小时都有电吗？”
“这还能骗你？”
“哇，真好呀。”
“要不，你就住这里，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宋景然脸色一红，听到后半句，才松了口气，说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叫叔叔阿姨过来都可以的，他们年龄大了，没电没暖气，晚上可太受罪了。本来都是一家人嘛，姐，你说是吗？”
厨房的陈舒敏嗯嗯了两声。
“我问问吧，我先去下洗手间。”宋景然应着，去了卫生间。
陈舒敏快步出来，对陈舒捷一使眼色，来到阳台，低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舒捷表情痛苦，说道：“姐，我老梦到宋景山，我害怕，我内疚，我想补偿，我想赎罪。你以为我想杀人吗？我每晚都做恶梦。可能，照顾好他的家人，能够让我安心一点吧。”
陈舒敏叹了口气，回了厨房。
陈舒捷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打开幸福家园工作群，发了条消息：“老大，姜医生，我把人接回来，送到4401了。”
很快，他收到姜清语的私聊信息：“让你姐有空的时候来我家，有点事找她。”
陈舒敏看着弟弟手机上的信息，奇怪道：“她怎么不直接给我发呢？你来看着菜，马上好了，我去去就回来。”
姜清语坐在卧室沙发上，对陈舒敏说道：“我有件私事，赵吉祥不知道，请舒捷帮忙。”
“姜医生，你客气了，你尽管吩咐。”
“我有个同学，给我发了条求救信息，然后联系不上了。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想找人去看看。详细信息我发你手机上，你回去看看。这个事不着急，有时间就去看看，没时间就算了。”
陈舒敏满腹疑问走了出去。
姜清语叹了一声，刚才她在电脑里找资料时，无意看到了以前的相册。
从学前到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草草浏览，也能回忆起曾经的点滴。
如果她现在生活凄惨，可能只剩下恨。
但目前一切尚可，和王如玉的那些过往，就撞击着她的心扉。
所以，她找了陈舒敏，至于陈舒捷去不去，能不能救王如玉，那就随天意吧。
至于陈舒捷有没有危险，那也随天意吧。
不是要培养他吗？成长总是需要代价的。
思考了许久，姜清语还是拿起手机，给赵吉祥发了条消息。
那边回了几个字：“你办事，我放心。”
陈舒敏回到家，见弟弟和宋景然在沙发上玩着游戏，说道：“舒捷，这局打完来厨房我给你说点事。”
陈舒捷拿着手机，边走边打，到了厨房，问道：“姐，什么事呢？”
“姜医生让我转告你，去帮忙找个人，打探下消息。说是她的私事，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她让我叫你过去，就是担心你回来不告诉我这件事。那就是必须去了，吃了饭我就去，小事情，具体信息发给我。”
“会有危险吗？”
“现在坐家里都有危险，富贵险中求，别担心，我有分寸。”
陈舒捷回到客厅，说道：“你赶紧跑，猥琐发育，别浪，来辅助我打暴君。”
姜清语又沉思了一会儿，自语道：“我的心，还得硬一些呀。”
正准备继续工作，小区群里有人点她名了，是5206-唐：
“3506-姜感谢姜医生为无私为住户提供电源，但我们这是高档文明小区，希望姜医生约束你的人，不要让我们小区变成暴力小区、色情小区，变成没有秩序无法无天的小区。”
1502发言：“是啊，不能因为给住户供了电，就为所欲为吧？早上还在门口打架杀人，在楼道背枪巡逻，进电梯去几层也要限制。”
2706发言：“更恶心的是，在楼梯间就乱搞，这么饥渴吗？带这么多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我们楼栋，是要在这里开红灯区吗？”
姜清语打开幸福家园工作群，工作群里没有几个人，都算是可靠的人员。
除了郝总作为业委会代表加入，但他刚刚退出了，
她是群主，自然看到了，看来他也有很大怨气？
她在工作群里发言：“你们不要去小区群里发言，看看他们都说些什么。”
马大强语音：“姜医生，我正准备上去找5206的理论理论呢，那我先回去？”
“你理论什么？先给我解释解释群里说的事。”
“这都是老大吩咐的啊，不能乱下电梯、背枪巡逻威慑宵小。”
“楼梯间乱来也是？”
“这……我去教训他们，太不懂事了，像畜生一样。但是，姜医生，这些人不识好歹啊。”
小猴子发言：“是啊，姜医生，他们在这里住得太舒适了，都忘记其它小区是多混乱，不是老大和姜医生费尽心思维护，这里还能和原来一样？”
叶浩发言：“这些人没有吃过苦，就觉得一切理所当然，我认为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马大强找到了知己：“兄弟，我就是这个意思，不然我们跑上跑下，忙前忙后，别人还觉得我们破坏了小区的文明。”
姜清语发言：“都别说了，各人做各人的事，不要去骚扰住户。管好你手下的人，不想再听到这种事了。”
马大强：“放心放心，绝对不会再有。”
陈舒敏：“姜医生，今天听到有住户抱怨，说我们占用了这么多公共资源，应该给他们发物资。”
马大强：“凭什么给他们发物资？是晚上巡逻了，还是出来拼命了？什么公共资源，是我们在维护秩序。”
姜清语：“都做事去，我们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
小区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她懒得查看，关闭屏幕，想了想，觉得问题在5206身上。
至少5206是领头的，他一发言，后面就跟着上了。
看来，住户们积怨很深啊。需得敲打敲打了。
要不，断个电试试？
她给赵吉祥说了自己的想法，很快那边回复：“一切照旧，约束好我们的人。”
“你太圣母了啊，越是付出得多，别人越是理所当然，以德抱怨可不对。”
“我们强硬反击，心里有小九九的都缩回去了，所以沉默忍让就对了，让更多的人跳出来，同时也可以观察哪些人是懂得感恩的，我们只会带三观契合的去八面山。”
“还是有点不爽呀，吃力不讨好。”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有点委屈要马上打回去？我计划长期经营幸福家园，把这儿当成筛选人员的地方，考验合格了，才可以去八面山。”
“所以你是想要塑造个好形象，才会有更多人来投奔？你以为你是公明哥哥啊。不过也对，杀伐太果断了，别人只会害怕。但我们有能力有物资，不需要人尊重，害怕就够了。”
“那是对普通人，我想招揽有能力的人，甚至异能者，那必须得仁义啊。难不成全是杀杀杀，让所有人害怕你？那样跟随我们的只会是庸人，不会思考，只能当奴隶，最后得累死自己。只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拯救不了多少人的。”
“可不要学宋襄公，假仁假义害死人。”
“既然都看春秋了，认真读读第一篇。放心吧，我有分寸，当然要恩威并施，只是时机未到。老郑有急事找，我可能晚点才会回去。”
姜清语想了一分钟，打开工作群发言：“舒敏，你以我的名义，在小区群发个道歉。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在业主中心发放生活物资，愿意的都可以去领，多观察观察住户。物资量不能太多，够一天的量就行，每天都发。强哥，以后你们要把自己当保安，对住户要尊重，多与住户沟通。”
陈舒敏：“我知道了，姜医生。”
马大强：“姜医生，不能这么憋屈，凭什么啊？”
姜清语：“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不如继续去搬砖。按我说的做，今天有一批新设备，记得安排人把仓库的运到山上去。”
马大强：“好的好的，山上要不要派人过着？就一个远程监控，真有人去偷，都来不及去管。”
姜清语：“再说吧，现在人手不够。”
八面山上原来用来囤积物资的地下空间，现在存放各类设备。
采购了先放到郊外仓库，累积多了再运去山上。当然这些事都由马大强派人去做。
姜清语给郝总发了私聊，表示了道歉。
十多分钟后，郝总的业委会群里，炸开了锅：
“又是道歉，又是发物资，什么套路？”
“我就说他们有图谋，不然为什么平白无故付出呢？这世上哪有什么圣母。”
“大家小心谨慎是对的，不然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听我朋友说，现在有不少自觉有点能力的，都想召集一批人，留在地面称王称霸。毕竟去了地下城，只能当个螺丝钉，在地面又没人管了，自由自在多舒服。”
“他们有个屁的能力，搞个电源车还要我们帮忙，就是仗着人多而已。”
“有地方充电，能搞到蔬菜，也算有能力吧？”
“说不定是两头空手套白狼，这边有人，那边有资源，他们就是个中间商。”
“中间商也是种能力啊，让你我去当，也当不了。”
“屁的能力。我托朋友查过了，姜医生她爸是个商人，有点钱，但那个什么赵总就是个穷屌丝，几个月前还在我朋友公司，拿着三千块的薪水当销售呢。”
“真的假的？看他整天开车外出，以为是有什么大能力呢。”
“就他那车还是分期的，不知道怎么搭上姜医生了，不然估计贷款都还不上。”
“唐总，你查到的信息不少啊，还有什么都说来听听。”
郝总发言：“好了吧，大家不要背后议论这些了。现实就是他们有一百多人手，还有枪，我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等抽签吧。”
“是啊，现在这个时候，真把你杀掉，都没人来管，别折腾了。”
唐总发言：“你们怕什么？我带头的都不怕。我也不是要闹事，就是觉得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都是这里的业主，凭什么像个孙子一样被他们管着？我们要适当争取自己的权利，当然，我们不搞暴力，不和他们对抗。”
“对抗得了吗？不过权利还是要争取，我想去楼下邻居家都不让，说我不住那一层。一味忍让不行，最后都会变成奴隶。”
“说不定他们需要的就是奴隶，以后在地面吸我们的血，让他们过高高在上的生活。”
唐总发言：“郝总，你退了他们的小群吗？”
“退了啊，你们在大群发难，我在里边尴尬。刚姜医生和我道歉了，不过没再邀请我进群。”
“都别怕，我们是维护自身正当权益，我们是这儿的业主。再说了，我们只是讲道理，一直都是支持他们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