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幽灵爸爸5
一个满口黄牙的老太太给苏笑笑喂完粥后,摸了摸她的脸,一脸可惜。</p>
“闺女长得可真俊,可惜太贵了,咱们村没人买得起……老太婆跟你说啊,你要是成了咱们村的人还算幸运,只要你不想着逃跑,男人就不会打你,生下孩子后温顺听话,就没人锁着你了……这日子不跟掉福窝一样。”</p>
一个长相精致、头发染成褐色的女孩终于忍不住怒骂:“福窝个屁!一群穷逼丑逼,娶不起老婆只能买卖人口的罪犯!被当成生育机器泄浴机器就是你们说的福气?是不是不被打死我就得感恩戴德啊?老太婆你是不是当狗被栓久了,都不懂怎么当人了?”</p>
旁边一个长相刻薄的老太太一巴掌掴过来,阴测测地说:“这嘴巴还挺能说的!我告诉你,咱们孤河村还算好的,等你被卖到隔壁青头村和古树村更惨,那里虽然比我们富,可男人基本不将女人当人看,不温顺就打死!反正他们也不缺钱买媳妇……你以为长得俊下场就好?被张大顺看上的,能活几天都不知道,张大顺之前七个媳妇都被他活生生打死了……”</p>
褐发女孩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骂:“你们等着!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他肯定将你们一个个送入大牢!”</p>
褐发女孩的哭声仿佛是个信号,其余的女孩也跟着哭起来。</p>
其中一个穿着名牌的女孩也放声威胁:“我爷爷、我爸爸、我舅舅和我堂哥都是当兵的,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p>
苏笑笑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那黄牙老太太眼里露出的凶光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p>
这个家里都是兵的女孩危险了……</p>
这不是将自己置于死地吗?就怕人贩子为了安全将这女孩害死。</p>
黄牙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宛若恶鬼,狰狞地看着年轻貌美的女孩。</p>
“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孤河村就这么一条路,你家里的人除非能飞进来!”老太婆狞笑着,“在我们村,别说人,尸体都出不去。”</p>
老太太不知从哪找到一条鞭子,避开女孩的脸,二话不说就抽下去。</p>
其他的老太太找不到绳子,就上手使劲儿地掐那褐发女孩,还专门往不易留下痕迹的地方掐,褐发女孩哭叫着喊疼。</p>
苏笑笑不禁往后缩了缩。</p>
她常年挨打,知道鞭子抽不死人,但会很疼,同理,那些老太太掐的地方也一样。</p>
这群宛若恶鬼般的老太太终于打累了,依次出去,哐的一声关上仓库的门。</p>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宴席终于结束。</p>
那群疲倦过度、昏昏欲睡的女孩们再次像货物一样被提拉出来,暴露在灯光下。</p>
在她们愤怒惶然的目光中,一个个被喊价。</p>
蛇哥等人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些村民喊价。</p>
“这个一万。”</p>
“这个三十了,老了点,八千!”</p>
…………</p>
孤河村的购买力实在不佳,这晚只卖出七个女孩子。</p>
蛇哥吸了口烟,喝过村民准备的酒后,他身上开始发热,那种浑身发冷的感觉总算没那么明显。</p>
他看向像死猪一样趴在八仙桌上睡着的猪哥。</p>
晒谷场的灯很亮,猪哥一脸肿胀,青中带白的面色看着十分吓人。</p>
牛叔先前悄悄和他嘀咕,暗悔自己太用力,也不知是不是伤了内脏,看着跟死人似的。</p>
蛇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从他入这行以来,从来未曾有过的糟糕预感,今晚必须将这批货处理掉。</p>
猪哥的话,就丢下吧,他那身体若死在半路上就麻烦了。</p>
苏笑笑生得最好,年纪又最小,还未经人事,价格也最贵。</p>
二愣喝酒后,不禁看直了眼,心痒难耐,对旁边唠叨要娶二十岁姑娘的亲娘越来越不耐烦,再次一巴掌抡了过去。</p>
仿佛看出他的心思,蛇哥似笑非笑,反手将手上的香烟摁熄。</p>
他朝二愣道:“二愣,这个妞卖给张大顺起码五万,我有紧急事要去北方,没空带她去张大顺那里,便宜卖给你,一万五怎么样?”</p>
二愣的口水都要流出来,讨价还价:“蛇哥,再便宜点!”</p>
二愣他娘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毫无在那群女孩子面前的威风,她大着胆子过来,低声下气地说:“二愣,那个才五千……一万五能买三个。”</p>
猴哥很精明,指着苏笑笑:“这么俊的妞,一万五真不贵。”</p>
鬼爸爸阴冷地看着这一幕,眼睛再次变成血红色。</p>
他阴测测地笑着,转头看向闺女,问道:“笑笑,你怕鬼吗?”</p>
苏笑笑微微摇头,她连亲爸七窍流血的模样都不怕,其他的鬼长得再凶恶,也不可怕。</p>
如果鬼都像她爸爸这样的,她其实不怕的。</p>
在这个村子里,她觉得这些人比鬼可怕多了,至少鬼不会将他们当成货物,称斤论两地卖,还会对她们做那种折尽尊严的事。</p>
鬼最多只是顺从本能害死他们,而不是像这些畜生,会主动地将她们百般折辱再害死她们。</p>
即使旁人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鬼爸爸还是压低声音,“不怕就好,今晚是百鬼夜行哦……”</p>
属于鬼怪特有的飘忽的声音,神秘又飘渺清灵,苏笑笑本能地打了个哆嗦。</p>
虽然是亲爸,可这样的声音还是挺瘆人的。</p>
他的话音刚落,头顶上那盏亮得人眼花的灯突然“咔擦”一声熄灭了。</p>
正是月入乌云之时,这灯一熄,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中,只有远处的一些村民家的房子有幽幽的灯光,更衬得此地的黑暗。</p>
“哎,灯泡怎么烧了?老村长,你买的灯泡质量不行啊。”</p>
“仔细点那些小娘皮,别让她们跑了。”</p>
“栓着呢,跑不了。”</p>
“电筒在哪?你们谁拿了电筒了吗?”</p>
“仓库那边有灯,我去开。”</p>
…………</p>
村民们的声音吵</p>
吵嚷嚷的,蛇哥听得心烦气躁,总有种不妙的直觉。</p>
这种直觉曾经拯救过他无数次,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孤河村,越快越好。</p>
“蛇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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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的也不少,整个人晕乎乎的,以往他们都会在村里住上一天,好好休息的,这山路一整天颠簸下来,真能要人命。</p>
蛇哥又点起一根烟,越发的心烦,这些都是他的手下,他不可能丢下不管。</p>
这时,又听到仓库那边传出咒骂声:“娘的,又停电了。”</p>
今晚想当新郞的村民觉得倒霉极了,怎么就今晚停电了呢。</p>
没人觉得停电奇怪,连城里都会因为电不够限电呢,农村更是停电大户。</p>
若是平时就罢了,这种时候他们早就沉入梦乡,可这会儿刚买到新娘,正是亢奋的时候,没了灯光,要摸黑办事,谁会高兴啊。</p>
老村长拿着手电筒过来,一边吆喝道:“蛇哥,明早再说吧,今晚停电,数钱都不方便哩。”</p>
想当新郞的村民骂个不停,都只是议定价格,还没交易呢,蛇哥一般不会让他们将人带走的,以免睡了不给钱。</p>
女孩们再次被关进仓库,她们挤在一起。</p>
黑暗虽然会给人带来恐惧,但对她们而言,带来的却是希望,至少今晚不必面对那些人渣畜生。</p>
可是天亮后呢?</p>
想到天亮后,若是没有人来救她们,她们的下场一样不会好,又不禁满脸绝望。</p>
苏笑笑揉着被绳子勒伤的手腕。</p>
女孩们的手已经被解开了,那些人贩子并不担心她们会跑出去。</p>
这仓库是用来装稻谷的,用水泥和砖头砌成,为了防老鼠进来祸害稻谷,大门是封死的铁门,窗户都是钢铁做的栅栏铁网,手都伸不出去。</p>
“我们能逃吗?”一个声音怯怯地响起。</p>
仓库里很安静,其他的女孩都没有出声,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p>
回答的是苏笑笑:“逃不掉。”她想起鬼爸说的“百鬼夜行”,可不想这些女孩弄出什么动静冒然打扰到他,赶紧说道,“屋顶是砖瓦结构,屋顶这么高,还有窗户被钢铁焊死了,只能从大门出去……但咱们出去也没用,人贩子都守在门口呢。”</p>
最大胆的褐发女孩不死心,她先跑到铁门那边摸索,发现门从外面锁死了,连条缝隙都没有,接着又去查看窗户,一阵折腾后,发现是白费功夫。</p>
她的双手死死地抓住窗户的栅栏,渴望地看着外面的天空。</p>
今晚月光如水,钢铁的窗户洒进一片月华之光,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p>
苏笑笑也站到窗口前,她想揉眼睛。</p>
这哪是萤火,这是一个个婴灵,正围着她的鬼爸爸打转呢。</p>
她打了个哆嗦,转头看向褐发女孩,小心地问道:“你有看到什么吗?”</p>
褐发女孩怔</p>
() 怔地看着外面,说道:“今晚的月光真亮啊……”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的眼眶蓦地红了,眼角有水光泛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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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离开窗边,仍是站在那里,努力地往外看。</p>
晒谷场上,鬼爸爸那张惨白阴森的脸庞露出温柔之色,婴灵们围着他而转,他拍拍这个,再摸摸那个,声音和煦。</p>
“乖哦,不是说要报仇吗?”</p>
只见一个个肚脐拖着长长脐带的婴儿依恋地蹭蹭鬼爸爸的手,咯咯笑着将他围在中间。</p>
十七八岁的鬼少年站在月光下,脸庞俊秀又温柔。</p>
他一个一个摸上那些围着他的婴灵的脑袋:“谢谢你们,我不弱的,不需要你们保护。”</p>
苏笑笑不禁盯着鬼爸爸,突然觉得,这些婴灵其实一点也不可怕。</p>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萤火虫,真美啊。”</p>
不少女孩凑到窗边,望着窗外月光下的星光点点,怔怔地看着。</p>
苏笑笑回过神,知道萤火虫是怎么回事,她的嘴角抽搐,真是羡慕她们看不到这一幕。</p>
当鬼爸说让婴灵们去报仇的时候,那些婴灵的眼睛全变成红色,仿佛一个个血淋淋的血洞,不管看多少次,她好像都不能免疫。</p>
“放心,很快所有人都能看到了。”鬼爸爸转过身笑着对女儿说,“等村里的鬼气浓到一定程度,所有人都会见鬼哦……”</p>
苏笑笑:!!!!!原来不仅自己能见鬼的吗?</p>
真是……太好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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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一道尖叫声划破黑夜。</p>
“鬼啊!”</p>
仓库里,疲累过度、正昏昏入睡的女孩们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p>
她们听着从外面传进来的惨叫声,心头微动,莫种期盼让她们瞬间振作起来,蠕动着身体,互相帮忙揣扶着站起,纷纷挤在窗口向外看。</p>
今晚是月中,月亮很圆很亮,她们能看到夜色下发生的一切。</p>
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恐怖迷幻的世界。</p>
褐发女孩的腿肚抖得如筛糠,颤着声说:“鬼……鬼啊!”她抓着身边的那全身名牌的女孩,“好多婴儿,你看,还带着脐带呢,他们在空中飞啊!”</p>
全身名牌的女孩也怕得要死,三观都裂开了。</p>
妈啊,这世界竟然真的有鬼啊。</p>
其他女孩都是一脸三观被冲击到,仿佛灵魂要出窍的模样。</p>
唯一不怕的只有苏笑笑,她抓住窗户上的栅栏东张西望,寻找她的鬼爸爸,鬼爸爸去哪了?</p>
“你们别怕!”她安慰那群抖成一团的女孩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p>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看那些婴儿鬼都朝村民家飞去了。”</p>
苏笑笑又说,其实人贩子和村民比鬼可怕多了,这村里会有这么多鬼,一定是那些村民丧尽天良干的坏事,按这村子买卖人口的情况,</p>
() 肯定有不少无辜的女孩死在这村里。</p>
她这话有理有据,</p>
很好地安抚了这群初次见鬼的女孩。</p>
女孩们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p>
觉得她说得非常有理,于是也没那么害怕了,甚至希望这些鬼能将那些可恶的人贩子和村民都杀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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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愣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只是,这喝醉酒后有这么疼吗?</p>
像是有一根削得尖尖的铁棍捅进他的肚子里,往他的五脏六腑使劲地捅着,铁棍转动着,将他的内脏搅成糊状。</p>
他疼得惨叫出声,抱着肚子大骂,是谁搞他?他非弄死他不可!</p>
少女清灵的嬉笑声仿佛在耳朵边响起,“叔叔疼吗?美美也这么疼哦……”</p>
另一道更稚气的声音响起:“宁宁也疼。”</p>
二愣只觉得大脑仿佛被那疼痛搅成了浆糊,他疼得鼻涕眼泪全都流下来,连喊疼都变成奢侈。</p>
尖锐的铁棍好像又多了一根,从他的头顶钻进去,穿过沸腾的脑浆,从咽喉里刺进深入,跟从肚子往上的铁棍汇合在他五脏六腑里翻江倒海。</p>
他的心脏,胃跟肺肯定都被搅成糊糊了。</p>
他张大嘴巴,仿佛一条濒死的鱼。</p>
“叔叔,疼不疼?”</p>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凑过来,她的身形是半透明的,仍能看出那张脸惨白中透着微蓝,布满了死气。</p>
二愣连呼吸都要停滞了,牙齿咯咯地响着:“宁……宁……”</p>
他认出来了,那是他二十岁的时候到城里打工,想赚点钱买个媳妇。</p>
宁宁是廉价的出租屋里的邻居家的孩子,活泼又可爱。他看见就觉得心情很好,时不时买些廉价的糖给她。</p>
宁宁的父母很忙,贫穷如他们舍不得花上三毛钱只为买根最便宜的棒棒糖。</p>
某天,工棚的工友说要带他去享受一番。</p>
他们到了一个洗脚城,里面的女孩真多啊,穿着暴露的衣服,说话娇滴滴的。她们身上散发着呛鼻的香水味,往他身上使劲儿地蹭。</p>
他却只觉得恶心想吐,还不如宁宁身上味道令人舒服,甜甜的,带着点奶味跟糖的味道。</p>
然后他做了无数次梦,新郞是他、新娘是宁宁,明白自己原来有那种特殊的癖好。</p>
某天他终于忍不住,干掉一瓶白酒后,趁着宁宁的父母不在,对宁宁下了手。</p>
宁宁挣扎着,惨烈的哭号声真悦耳啊,他太喜欢了,可是她太大声,被人听到怎么办?他用力捂住她的嘴巴鼻子。</p>
酒醒后他懵了,宁宁……死了?</p>
他吓得不行,怎么会这么脆弱?他本想着偷偷带她回老家的。</p>
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宁宁的尸身灌了水泥,砌入正在建的那栋摩天大楼的墙体里。</p>
如今十几年过去,他都快要忘记宁宁的模样,没想到现在居然看到她的鬼魂。</p>
二愣张着嘴,痛苦地嚎叫着:“宁宁啊啊……”</p>
这时,另一道清灵</p>
的声音不高兴了,幽幽地问:“叔叔,你忘记美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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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是三年前被卖到村子里的,年纪最小,发育不良,没人要,只有他如获至宝,花了好多钱买下她。</p>
他觉得自己对美美很好,难得有这么合心意的小新娘,可美美总想着逃跑让他很生气,于是他打断她的腿,戳瞎她一只眼。</p>
美美的一只眼睛瞎了,他却一点都不嫌弃,什么活都不用她干,她只要乖乖在屋子里等他回来就行了。</p>
谁不说他是好男人,村里人都说美美嫁他是多么的幸福。</p>
美美很快怀上孩子,他多高兴啊,美美生下孩子后肯定会安心跟他过日子的。</p>
可美美不喜欢他的孩子,经常捶打肚子。</p>
他没办法,只得锁上她的手脚,不让她伤害到孩子。</p>
美美生孩子那天难产,满屋子都是血,村里的接生婆说没办法,除非去医院。</p>
村长当然不肯,去医院就被人发现他们买卖人口。</p>
他很心疼地听着美美惨叫声越来越小,最后一尸两命。</p>
二愣惨叫着:“啊啊啊……不要过来!”</p>
为什么美美会变成鬼来找他?明明他对她这么好,特意给她弄了个坟。</p>
要知道村子里其他女人死了都是随便埋在女人坑里的。</p>
美美两只眼睛像两个血淋淋的洞,她朝他笑着,笑得血又流了下来:“叔叔,你不是要儿子吗?你自己生好不好……”</p>
二愣惊吓地看着自已的肚子竟然慢慢地鼓起来,宛若一个十月怀胎的产妇。</p>
接着,肚子开始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p>
他再次痛得惨叫出声,“啊啊啊!!好痛啊——”</p>
“叔叔,你要生了……”少女阴森森的声音里都是喜悦,“叔叔要生儿子哟,生女儿要溺死的……叔叔说的,咱们村里不要赔钱货哦……”</p>
二愣只觉得双腿之间的骨头要被撕裂了,肚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用力推挤着要出来……</p>
腿间凉飕飕的,骨头被折断了,皮肉被撕开,一个大洞对着风口,冷飕飕的风从里面灌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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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飘进屋子,垂眼看着大小便失禁的男人。</p>
他淡淡地看着床上被活生生吓死的二愣,无悲无喜,“你们还有执念吗?”</p>
美美摇头,一个拖着长长脐带的婴灵扑到她怀里。</p>
() “妈妈……”</p>
小婴儿亲昵地蹭着小姑娘的脸,懵懵懂懂地喊她“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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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怜惜地看着她,“你还想投胎为人吗?”</p>
美美摇头,已经恢复生前的模样,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p>
她说:“不想,做人太辛苦了。”</p>
她出生没多久,就被生父和继母丢给生活在农村里重男轻女的祖母,从小到大要不停地干活,四岁就得下厨,伺候比她小半岁的堂弟,吃都吃不饱,在人人喊着要减肥的时代,她竟然营养不良。</p>
美美永远记得自己被拐卖的那一天。</p>
祖母和叔叔一家子去隔壁村探访亲戚,将她反锁在家里,家里没有一点食物,她饿得烧心挠肺,只能从围墙爬出去,想去城里找亲爸要点吃的。路上她遇上一个好心的胖阿姨,她给了她一个包子,吃完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当鬼真好啊。”瘦成皮包骨的小姑娘抱着婴灵,稚气的脸庞无悲无喜,“肚子不会饿得一直叫,宝宝会一直陪着我,再也不会孤单了……”</p>
小小的婴灵什么都不懂,咯咯笑着去亲妈妈的脸,化为萤火在月下嬉戏。</p>
鬼母子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在山林里自由地穿梭。</p>
江河的手抬起又放下,怔怔地看着这一幕。</p>
好不容易从小黑屋里出来的系统不禁破口大骂:“宿主,她们竟然都是厉鬼了!天啊,这还是煞气最重的母子鬼,你还不收了她们?”</p>
江河冷冷地看着它,“还想被关小黑屋?”</p>
系统马上闭嘴,后悔得在空间乱窜。</p>
完了,宿主将要体验生平第一次滑铁卢!</p>
这个位面的任务是将世界拉回正轨,防止从以人为本的位面转变到鬼怪的位面,可宿主他完全站在鬼那一边,看看他做的事,从头到尾他都帮鬼不帮人!</p>
这时,江河的声音传来,“去报警。”</p>
系统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宿主终于考虑到要用人的力量办事了吗?它马上去!</p>
七八岁的宁宁正在撕扯着二愣的残魂。</p>
二愣不经吓,死前的魂魄都是散的,宁宁抓了一点揉来揉去,没一会就玩腻了。</p>
她晃悠着脑袋,扯着江河的裤子,仰起脸看他,“叔叔,我想爸爸妈妈啦,我能看看他们吗?”</p>
江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温柔道:“当然可以!”等他转头,马上变脸,一张鬼脸阴森森的,“系统,去查宁宁的父母在哪里。”</p>
这变脸的速度,京剧变脸都没他这么快。</p>
系统只想趴地痛哭,这年头做系统还不如做鬼呢,宿主竟然对一个鬼都比对他温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