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太监32
江河不知道阿福又不失时机地在贵妃面前为他刷存在感。</p>
他和两个拜他为师、学习如何种花的小太监一起将花送到淑妃宫里,淑妃说晚上要和皇帝一起赏花。</p>
现在,那些进宫念经的和尚已经全部离开,离开前还曾含蓄的留给老皇帝一句话:望不再有杀戮出现在宫里,今生造孽,下辈子得还的,积点德吧!</p>
老皇帝当时嘴角直抽,杀戮这词用得很有灵性,许是死的人太多,连出家人都看不过去。</p>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高份位的嫔妃对淑妃的受宠并无不满,相反她们还害怕被皇帝点牌</p>
要是皇帝找她们谈谈杀人的感想,不说吧,就是欺君,毕竟皇帝都差不多知道真相;要说实话吧,又觉得自己面上那张皮得被撕下来。</p>
“有昙花?爱妃你说,今晚会十几盆昙花同时盛开?”</p>
老皇帝难得来了兴致,昙花盛开难得一见,还十几盆一起,宫里的御花司几时这般厉害了?</p>
淑妃一边为皇帝夹菜,一边轻声细语地道:“是婉嫔妹妹慧眼识人,得了一盆难得的兰花,臣妾这才注意到小河子,他是个能干的,不管什么花儿都种得别人好。”</p>
淑妃的声音与她的人一样,都带着点奶味儿,仿佛整个人都停留在少女时代。</p>
用过晚膳,老皇帝就迫不及待朝淑妃宫里的后院走去。</p>
刚到那儿,便见一个高挑纤细的太监正在安排两个小太监,将黑布做成的罩子罩在昙花上。</p>
“这是何意?”老皇帝感兴趣地问。</p>
江河不慌不忙地说:“回禀皇上,用黑布罩子罩着,是为了让昙花混淆时间,以达到同时开放的目的,同时也是让它们提前开,奴婢担心时间太晚,会影响皇上休息。”</p>
淑妃不禁给江河一个赞赏的眼神,提前开、提前赏,还不耽搁休息,这小公公真有眼色。</p>
皇帝不禁上下打量江河,咋一看,低眉顺耳,和宫里其他太监没什么区别,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小太监容貌生得极佳,不经意露出的皮肤白得如玉似的。</p>
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大清早,淑妃就起床伺候皇帝穿衣洗漱。</p>
“爱妃,昨晚那养花的小公公叫什么?”老皇帝问道。</p>
那小太监实在生得貌美,就算是阅美无数的老皇帝都忍不住晃了会神,打量好一会,确认他真不是女人后,心里还有点可惜。</p>
“他叫小河子,御花司的,不管什么花都养得极好。”</p>
淑妃喜爱花,与江河来往多了,心里还挺喜欢这个一门心思想要养好花的小太监,为此还捶了顿想对他出手的旺公公。</p>
“他还喜欢奇花异草。”淑妃指着一盆看上去像野花、却开着三种颜色的花,“这也是他送来的奇花,开了一个月呢,香味有点像百合,房间都不用熏了。角落里还有盆会变色的白叠子呢,可惜皇上当时没赶上,花都谢了。”</p>
老皇帝笑道:“这有什么,让他为你多种点,这个三</p>
色奇花,还有白叠子……宫里没有就到宫外找。”</p>
淑妃脸上露出欢喜之色,“那就谢谢皇上。”</p>
从小到大她都被叮嘱,情绪不能激动,要保持平静,身体恐会负荷不住。</p>
然而琴棋书画和调香等都不能让她沉静下来,只有伺弄花草可以,看着一株株花草在她的照料下变得生机勃勃,她才感受到内心的安宁。</p>
她注定是要早死的,可在她的努力下,那么多花花草草能活着,也算是生命的延续。</p>
淑妃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温柔的笑,现在用不着花,她很快会有新的生命寄托,这才是真的能将她生命延续下来的希望。</p>
她的孩子,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p>
老皇帝的子嗣不少,可她从来没想过养别人的孩子,像她这般冷情冷心的人,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会去爱别人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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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淑妃无微不至伺候的老皇帝龙心大悦,终于有心情处理后宫那些杀过人的宫妃。</p>
皇后不必说,直接打入冷宫圈禁起来。</p>
后宫死了那么多人,作为皇后,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不管,本就失责。</p>
贵妃听说这消息后,马上让阿福做一桌好菜庆祝。</p>
她是贵妃,比不得皇后尊贵,但皇后这女人可能是心理变态,竟然没少仗着有儿子,给她难堪,她要不是忍功了得,差点就想当众将皇后打成猪头。</p>
武将出身的儿女便是这般彪悍。</p>
“真是蠢货!”贵妃笑得完全没了形象,手里拿着的烤鸡都在跟着抖,“她不就是想着其他有子的嫔妃多杀点人,弄脏了手手,就能显得她干净多了,还能用这事儿来拿捏她们,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p>
她冷哼一声,总结道:“蠢老太婆一个,引火烧身!”</p>
阿福不忍直视。</p>
自从进宫后,娘娘就抛开束缚,放飞自我,闺阁培养出来的那点淑女教养完全忘了个精光,她都不愿回想某次皇帝过来时,看见她嗦手指时的表情。</p>
对了,那天娘娘吃的还是臭豆腐。</p>
老皇帝离开时,脸是青的,手是颤的,后来有好几个月都没来贵妃这里,连面子情都没给。</p>
要不是贵妃的娘家得力,估计后宫都以为贵妃娘娘失宠了。</p>
虽然她从来就没得过什么宠,只要不打入冷宫就行。</p>
阿福道:“娘娘,其实皇后娘娘看起来也不算很老。”</p>
皇后保养得很好,看着才三十出头,并不显老。</p>
“在皇上眼里,她就是老掉牙了。”贵妃不知是嘲讽还是自怜,她摸摸自己的脸,不禁哀叹一声,“本宫才二十出头,在狗……皇上眼里,也是老太婆了呢。”</p>
狗皇帝就爱永远十六的姑娘,也不想想自己都是老腊皮了,哪个少女能看得上老腊皮?</p>
是图他够老,还是他已经长了大肚腩?</p>
话说回来,就算她十六岁时,狗皇帝也是不喜的,像她这种健康又美</p>
艳的姑娘,在武将人家那边,不知多受欢迎,偏偏狗皇帝就爱风一次就倒的柔弱女子。</p>
见周围的宫女们怜惜地看过来,贵妃不禁警醒,“你们别搞错,本宫可不是羡慕淑妃。”</p>
淑妃和她是宫里少有的高份位无子的宫妃,两人都被有儿子的妃子炫过,算是同病相连,没什么矛盾。</p>
阿福不说话,和其他人的想法不同,她觉得她义兄有句话说得特别对,狗皇帝不值得,她家主子值得更好的男人。</p>
虽然她小河哥从未泄露半分,但她从小直觉就灵,比如说她爹和后娘要将她卖进青楼时,她直觉往主街方向跑,幸运地遇上未出阁的贵妃娘娘。</p>
再比如说,娘娘决定进宫时,她也感觉不好,明知道进宫很危险,甚至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小小年纪,仍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主子进宫。</p>
恰好那时,贵妃也放心不下才七八岁、还是个孩子的阿福。</p>
这个一心只想吃、傻乎乎的小丫头,不放在眼前看着不放心。没想到因为她,自己竟然被救了三次,还有一次甚至救了皇帝,以至于她虽无宠,但也算得到皇帝青眼,平时连皇后都得给她几分面子。</p>
阿福进宫后,她的直觉就更灵验了,她觉得小河哥不是凡人,是做大事的人,更甚者可能会将天捅破的那种。</p>
她不知道具体事宜,本能的在贵妃娘娘面前为他刷好感。</p>
阿福道:“娘娘,我待会儿想去看小河哥,我烤两只鸡过去。”</p>
“去吧。”贵妃从不在意阿福三日两头烤两只鸡或炖几只肘子去看她义兄,她只在心里羡慕那叫小河子的太监怎么也吃不胖,她要是放开肚皮吃,早胖得不成人形。</p>
想到这,贵妃又觉得这宫殿住着都不香了。</p>
虽说她是贵妃,可以独住一个宫殿,不像其他后妃,要两三人合住,挤得伺候的宫女都要睡大通铺,但跟她在宫外能直接跑马的娘家相比,这宫殿真是狭窄得不行。</p>
她在家里时,能天天举石锁,绕着府上跑几圈,不管吃多少,肥肉从来不找上她,都怪这宫殿太小,她找不到地儿锻炼。</p>
阿福给江河送东西吃的时候,顺便说起贵妃的烦恼,问他有什么法子。</p>
“可以练瑜伽……呃,算是一种柔术。”江河建议道,“不用太大的地方,可以练身体的柔韧性,还可以减肥。”</p>
“真哒?”阿福惊喜地说,又往嘴里塞了块肉。</p>
江河不禁有些忧虑地看着天真无邪的义妹,她的年纪才多大啊?就长得圆滚滚的,再胖下去只怕很快就会得三高。</p>
“你也要管管嘴巴,别一门心思只想吃,身体太胖会生病的。”</p>
小姑娘笑眯了眼睛,她没有家人,特别享受这种唠叨,嘴里嘟嚷道:“可是不吃美食,人生就没有乐趣了,要是有减肥药就好啦。”</p>
阿福不在意自己胖不胖,她出身乡下,和很多乡下人一样,审美以胖为美,她觉得自己胖点好看。但那些城里人好像并不这么想,贵妃更是一边嚷嚷减肥,一</p>
边炸鸡腿烤鸭不停手。</p>
江河的神色认真起来(),&amp;amp;ldquo;澃[()]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可不要乱吃药。”</p>
阿福也是这么想的,她下定决心,“小河哥,你教我瑜伽吧,我回去教贵妃娘娘。”</p>
吃过东西,江河便开始口述瑜伽。</p>
他心里有点遗憾,如果没有狗皇帝在,他七姐和贵妃娘娘之间肯定很有共同语言,说不定她和淑妃也能友好相处。</p>
不过话说回来,淑妃最近好像不太对劲。</p>
淑妃以前对老皇帝时,都是营业的表情,现在好像多了几分情真意切?不过并不像是真爱,倒像是不得不讨好,仿佛想从老皇帝身上得到什么东西。</p>
江河陷入沉思,他与淑妃见面的次数不多,并不了解她,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什么事。</p>
事情也就这般凑巧,江河完全想不到,自己当初丢给一个医女一个稳婆的医书,会造成那么大的后果。</p>
那医女现在巡游全大凉,成为有名的送子娘娘,据说有提高生子率的法子,在外面很受尊敬。</p>
稳婆则成了妇科大拿,不仅收了几个命苦且上进的妇人,将科学接生的本事教下去,还成了远近闻名的妇女救星。</p>
就连不能生的淑妃都被她治好,现在只有外表看着柔弱、实则内心彪悍得不行的淑妃,已经将老皇帝视为播种的猪,想得到的东西很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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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情离开淑妃的宫殿,等去上朝,他的心情又开始沉郁。</p>
特别是当阮无河将杀过人的嫔妃名单往他手上一塞,就装聋作哑时,他想不处理都不行。</p>
名单上的后妃,不是豪门出身,就是世家之女,若是都处置的话,定会将后妃的娘家全都得罪,只怕全大凉的世家起码得罪了一半。</p>
那他这些年为了维持和世家的关系,硬咬着牙纳了这么多世家贵女进宫,还要时时去她们殿里坐坐,平衡她们的关系……</p>
这些牺牲不都白干了?</p>
至于那些得到消息的皇子,私底下没少活动。</p>
后宫那些越是有儿子的妃子,就越觉得自己有底气,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地位,杀的人就越多。</p>
皇子们深知名声的重要性,为了那位子,他们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将罪名往他们母妃头上扣的。</p>
总之,众皇子都觉得自己一定要清清白白,有威胁的兄弟一定得黑得洗不干净!</p>
这是个清除异己的好机会!</p>
今日的早朝比以往都要肃穆。</p>
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全京城的人沸沸扬扬,都在等一个结果。</p>
只要曾经目睹大雨雷鸣下,看到水浇不熄的太庙的人,便觉得那仿佛是一个诅咒,让他们寝食难安。</p>
不仅是百姓,就连宗室和朝臣世家都觉得是不是遭了天谴。</p>
皇宫里的死人尸骨将湖泊与地下水的通道都堵塞的事很快就传开,毕竟当初下水捞尸体的人那么多,围观的人更多,这事是瞒不住的。</p>
还</p>
() 有后来(),n繶葶楲葶譎鉷住</p>
葶葶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而且大部分都有生养,对这些世家来说,是不能放弃的。</p>
京里的一栋普通的宅子里,陆世贤正和主子下棋。</p>
他有些心神不宁,那么多年的算计,那么多年的努力,就看今朝了。</p>
“冷静点,该做的都做了。”容貌艳丽的少年头也不抬,“就算计划失败也没事,我们还有后手。”</p>
陆世贤努力将自己的心神全部放在棋盘上。</p>
主子说得对,若真失败了,大不了他人们一个个暗杀过去,不过这是最无奈的下策,死人虽斗不过活人,但在活人心中会留下美好的印象,生平做的错事都可以被美化或原谅,给他找苦衷。</p>
像皇帝这种生物,只要儿子不能再威胁他的宝座就是最好的儿子,对儿子留下的孙子更会分外心疼,疼爱的孙子和不受宠的儿子,万一狗皇帝选了孙子怎么办?</p>
陆世贤和主子的想法一样,能顺理成章地上位,就不要造反,不仅成本太大、死伤众多,边疆那边有蛮子盯着呢,国力不能损。</p>
陆世贤只猜到今日的早朝不安生,但他只猜到开头没想过结尾。</p>
他没想到这日的早朝,皇子们会全军覆没。</p>
得到消息时,对于自己的主子,他更崇拜且敬畏,不愧是江家留下的孩子,不出手则矣,一出手连果子给你摘了,叶子给你们薅了,连根给你掘了。</p>
那些豪门世家本以为今日的早朝是互相推卸责任,将锅甩到对手的头上,给他们扣个屎盆子,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正好清除异己。</p>
太庙被雷劈总得找个背锅的,他们要做的是为自家姑娘和姑娘所出的皇子辩护,然后将罪名摁死在其他皇子和皇子的母亲身上。</p>
每个人都这么打算,正好他们手里都有对方的把柄,直接孤注一掷地将罪名抛出来。</p>
二皇子打算淹死秦州五十万人,并嫁祸于三皇子!</p>
二皇子揭露五皇子贪污江南盐税,并直接呈上证据,五皇子还是个巨贪,贪污多年所得近百万两白银!</p>
三皇子则告六皇子意图谋反,证据是他私下造武器盔甲!</p>
相比下,七皇子和八皇子贪污军饷、军资还是小事了。</p>
至于被七、八两位皇子抛弃,得了一身脏病不得不自杀的那些可怜女子,在朝廷上根本算不上事,提都没人提。</p>
小事个屁!</p>
去岁与胡人交战时,士兵拿着不合格的刀剑与胡人拼杀,还冻死不少士兵,据说他们穿的棉衣里塞的不是棉花,而是芦苇。</p>
众人一直以为是流言,现在看来竟然是七皇子和八皇子贪污了!</p>
这消息传出去后,家中有儿郎战死的百姓不禁嚎啕大哭,头发花白的父母和病弱的妻儿跪在宫门,恳求皇帝严查军饷贪污之事。</p>
百姓都很绝望,怨不得老天爷要震怒,这些皇子一个比一个肮脏烂糟,无论哪个都不是</p>
() 明君之选,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p>
老皇帝也很愤怒,可是这消息已经传扬出去,整个大凉只怕很快就会知道皇室就是一窝子蛀虫。</p>
但他不能不处置,如果不是这些不省心的儿子背锅,那他就得为太庙之事背锅!</p>
老皇帝心里也怨恨自己出手太晚,先前他还想着找“高僧”将罪名安在荣亲王女儿,后来觉得为了取信于人,让那些进宫做水陆道场的和尚出手更好。</p>
那么多和尚,总有一些见钱眼开和想提一提名声的,结果和尚都被宫里的尸体震撼住,就连那些沽名钓誉的都被吓到了。</p>
他们并不觉得老皇帝冤枉,而是觉得这皇宫得多黑啊,老皇帝竟然默许他的老婆和小妾弄死那么多人,谁知道为他办事,会不会被他来个狡兔死、走狗烹?</p>
现在老皇帝就算将荣亲王全家都弄死,将罪名扣给他们一家子,只怕也不会有人再相信。</p>
毕竟,得安个什么样的罪名,才能赛得过他这些胆大包天的儿子们?</p>
老皇帝没办法,只能冷下心肠出手。</p>
他第一时间让人将私底下造反的六皇子拖下去处置了。</p>
当年废太子之所以被他看不顺眼圈禁,还不是因为如果他死了,废太子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无论是谁,只要威胁到他屁股下的宝座,都是他的敌人。</p>
老皇帝很心疼,他的儿子多,成年儿子活着的确实也有八九个,但毕竟都是他的骨血,平时他玩养蛊和制衡之道,也尽量注意不出人命……</p>
这一刻,凉康帝闭上眼,狠下心肠,无视殿外跪着求情的六皇妃及其子女。</p>
然而老百姓还是不满意。</p>
只是死一个六皇子,就想将事情糊弄过去?</p>
对皇帝而言,其他儿子所犯的错不及想造他反的六皇子;但对百姓而言,其余不顾平民死活的皇子更是死有余辜。</p>
老皇帝压不住民愤,民间义愤之士揭竿而起,那些民间教众又找到借口开始闹事。</p>
此外,西北军也沸沸扬扬,凉康帝任命的于将军压不住那些士兵的愤怒,毕竟死的是他们的同僚,他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守卫的是大凉的江山,不该死于蛀虫之手。</p>
凉康帝神色憔悴地瘫坐在龙椅上。</p>
这都十多年了,于将军竟然还是没办法全部收服西北军,那些军士竟然还怀念江家人!他心里大骂,都是一群乱臣贼子!也不想想是谁给他们发军饷!</p>
若没有他这皇帝允许,户部会发军饷吗?</p>
还有东南少数民族,也趁机闹事。</p>
胡人蠢蠢欲动,山匪们煽动前些年失去土地的穷困潦倒的农民起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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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最近特别郁闷。</p>
她这个月还是没怀上!</p>
老皇帝因为儿子死了一个,加上其他儿子个个作奸犯科,虽然被他装聋作哑地护了下来,可那些皇子也没好名声,导致老皇帝最近心情烦闷不已。</p>
这种情况,就连解语花都解不了</p>
郁闷。</p>
淑妃也没那么傻这种时候凑过去,帮助皇帝将郁闷转移出去。</p>
拒绝的理由也现成的,这么多年,老皇帝也知道她每当来月事时,都疼得床都下不来,她虽然被尹婆婆治好了,但别人不知道啊,还是按旧例找早被她收买的太医开了苦药。</p>
明明没病,但躺床上实在无聊,就喜欢听点八卦。</p>
可是八卦也不经听,来来去去就是那些,淑妃都快忍不住跳下床去悠转几圈。</p>
旺公公谄媚地凑过来,“娘娘,这是贵妃娘娘送来的礼物。”</p>
淑妃纳闷,“贵妃?她不会又给我送烤鸡、炖肘子的方子吧?”</p>
淑妃和贵妃因为无子的关系,两人偶尔和那些有子的后妃的大战中,多次抱团、共同作战,导致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见到时还能说上几句话,虽然不深交,但也没交恶。</p>
对于贵妃的好胃口,向来吃得比鸟还少的淑妃是羡慕的,羡慕她健康有活力,又有点恼恨她这么健康都不乐意生孩子。</p>
是的,别人都以为贵妃不能生,只有和贵妃来往还算亲密的淑妃看出贵妃不想生。</p>
两人交浅言深,每个人所思所想都不同,淑妃想要个孩子,甚至不管孩子的爹是什么人,说不定在和她年纪差不多的贵妃眼里,她就是嫌弃皇帝老,不愿意生皇帝的孩子呢。</p>
“娘娘,贵妃送了几本话本,说这些都是她的心头好,看完您要还她的。”旺公公涎着脸道。</p>
自从被淑妃收拾了一顿,还被冷落后,他就收敛了,还非常有眼色,多次通过宫女阿福向小河子致歉。</p>
大概他态度诚恳,小河子没有和他计较。</p>
阿福也终于对他不再板着脸,今日更是将给淑妃送礼物的事交与他。</p>
旺公公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p>
当人从高处往下跌时,跟在他身边捧着他的那些小太监全背叛,他终于知道没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只有主子的疼爱才是永恒,他才能高高在上。</p>
淑妃将话本接过来。</p>
旺公公盯着她翻书的手,心里有些忐忑,担心会出差错,这些话本即便是贵妃使人送过来的,他也仔细地检查过,确认没问题才给她送过来。</p>
淑妃道:“本宫要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书,贵妃会小气成这样。”</p>
竟然说看完还得还她,还想珍藏呢?这才子佳人的陈腔滥调,书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有什么好看的?</p>
“著者大江东去?没听说过。”</p>
淑妃嘀咕着,懒洋洋地打开,数页过后,她完全沉迷其中,直到午时宫女让她吃饭,她都嫌弃被打扰。</p>
“主子,您不吃东西,身子会受不住。”宫人悄声提醒她,为了生孩子,主子这一年非常注重保养。</p>
淑妃第一次想不到生孩子的事,她的眼睛亮亮的,布满了神彩。</p>
“叫旺公公过来,让他出宫给我找这个作者写的所有话本,全部给我买回来,要买两套,本宫要收藏一套。”</p>
贴身宫女不解,“娘娘,有这么好看?”</p>
淑妃将书往她手上一塞:“本宫吃饭不方便看,你一边读给本宫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