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余波
钳工车间里，贾东旭正在边上指挥着年轻的学徒工干事。
“铁牛，你看你，这么简单的工件都完不成。我都教了你几回了啊，你这以后一级工考试怎么办？”
贾东旭在边上训着一个学徒工。
你别看贾东旭在家一副妈宝男的样子，但在工厂里，他技术还是不错的。加上有易中海帮助，等级提升的很快，在年轻一辈也算翘楚。
这也是为什么贾张氏经常自己在家夸他家东旭，说儿子以后当大官的原因。以至于贾东旭去世之后，贾张氏把希望寄托给了棒梗，结果教出来个盗圣。
现在，易中海经常让贾东旭去教导一些学徒工，给自己减轻点压力。贾东旭也就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对待学徒工态度比较差。但那些学徒工还是一直在巴结他，想多学习一点技术早点通过考核。
“贾哥，我们这些人哪能跟你比。你想想，整个工厂又有几个像你这样年轻的三级工，那都是人中龙凤。以后，贾哥当了领导，可一定要多关照关照啊。”
叫铁柱的学徒工拍着马屁。之前，已经请了几次客，上供了不少好烟好酒，所以也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马屁话。
“哈哈，那倒是。你小子有这说话的水平，怎么就不好好学习技术。行了，以我们俩的关系，等我什么时候真当车间主任，怎么这也给你提个组长。”
贾东旭对恭维的话照单全收，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家里有老娘捧着，厂里有同事恭维，然后还有师傅替自己到处打点，他也相信自己有着光明的未来。
两人一边工作，一边吹着牛。突然，厂里大广播就响了，播报起许大茂的事迹。末了，广播里还号召广大工人同志向许大茂学习。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王敏芝自己添加的。
“哎，贾哥，这个许大茂不就是你们院里的放映员么？他这么厉害啊，都全场通报表扬了，以后肯定要当大领导。”
铁柱这个时候没有看到贾东旭的脸色，随口说了一句。
“屁！这小子还会这一招。就他那混日子的样子，怎么算也算不到300次下乡。他不会把近郊都算成下乡吧。这样算的话，我去老丈人家都可以算成帮扶农民兄弟。
不行，我也去找一找一大爷，让他找人给我也宣传宣传。”
贾东旭一眼看出许大茂数据中有点水分，觉得自己也可以，于是丢下铁柱去找易中海。他不知道，这数据已经是许大茂挤了多次水分后的结果，虚也就虚那么一点点。而之前下乡的人是老许同志，多多少少也可以算他许家的业绩吧。
要是等几个月，放卫星盛行时候，许大茂一个月不下乡个20次以上那是绝对上不了新闻的。那时候，没人关心你数据的真实性，都只关心数据的大小。
在贾东旭和铁柱讨论许大茂时候，大院里在工厂上班的人也没闲着，纷纷发表意见。
“这孙子，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上的新闻。拿了我的赔偿款，得到的名声，真不是个东西。有机会一定要他好看。”这是傻柱的嘀咕。
“大茂这小子，有这个出名的好机会也不知道把我也带上。在文章后面完全可以加上我的名字么。要是我也上新闻，今年一定可以当上组长。”这是刘海中心中所想。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许大茂这个新闻在行业里还在继续发酵。
这段时间，因为许大茂他们的标新立异，其他厂矿企业放映员也注意的，有的甚至开始了学习和模仿。这就导致，很多赶小旗子飞扬在乡间的小路上。
有的村民已经把小旗子当成放映员的代名词，直接说“小旗子”来了代表放映员到来。而作为电影行业的专业媒体，全国发行量最大的电影杂志《群众的电影》注意到了这一现象。
《群众的电影》创刊于50年，现在已经是全国影响力和发行量最大的普及型电影文化读物，在全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的记者王大山，北京人，老家也是郊区的。有次回家的路上，就发现了这种小旗子。当时只觉得新鲜。
但是到了老家，和村民们一聊才发现，小旗子竟然成了放映员的代名词，而挂上小旗子来乡下放电影俨然成了众多放映员的一种流行文化。
作为电影行业记者，他发现这个事情很值得书写，可以从侧面描写中国电影的发展历程。于是，经过向村里打听，知道了轧钢厂放映员和许大茂。
“大茂，我一猜你不在自己办公室就在广播站。你可以啊，都有记者找上门来。快去接一下，人家在门口等着。”
这天，许大茂正在广播站送爱心，保卫科办事员胡二过来找他。
“啊，哪边的记者？找我，是不是找我们科长啊。我这现在可还不是宣传科科长啊。”许大茂笑着说，不过还是挺意外。
“我哪知道，搞快点。对了，是不是又采访你。要是可以，把我名字也带上啊，我这辈子都没上过报纸一次。”
胡二殷勤说。这年代，大家对报纸和杂志这些媒体特别信任，这要是能上一次，那可以算家族荣耀。不像后世，大家对媒体都没信任感。
“哈哈，先去看看到底干什么的。我猜有可能是找厂里的，只不过记得我名字，让我去接一下。”
许大茂打着哈哈。
到了大门，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办事员指着许大茂说，“看，那个大长脸就是许大茂！好认。”
许大茂满脸黑线，“说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你好，我是许大茂，请问是找我的么？”
许大茂小心翼翼的问。这年代，媒体少，个个都是人物，一点不能得罪。
“许大茂你好，我是《群众的电影》记者王大山，冒昧打扰。
是这样，我们看到最近你们厂在下乡放电影这块做出了不少创新，老百姓感受很好，所以想采访一下。
因为我第一次到你们厂，而村里人只知道你名字，所以我就把你喊来了。要是可以的话，麻烦你帮着和厂里对接一下，我想在这上面采访一下。对了，这是我的介绍信和证件。”
一边说，王大山一边解释着，顺便把证件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