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往生赴死
天海之隔,犹远!而人神之境,却错别天海!
沧海间,朦朦胧胧的雾气,绵绵延伸,不知朝暮!这一刻,于尊的神性,渐渐地凸显了出来,黑暗中,自魂境溢出的能量,堪称盖世!
而这片世界,确是以魂力为尊的一片世界,关于这一点,他早已知晓!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再次被一股强横的能量霸占,而这片能量,有个特殊的名字——幽冥之气。
而这股气,也是自进入梵界以来,他所接触的第一种气,而此时,他方想起龙域,那些青龙身上所附的气息,也令他为之一怔。
这片世界,与狱界,似有重叠之处,但细细想来,却又是天壤之别,改写这片世界的执笔人,只是将那段简单的线条,随意的歪曲了一分,于是,世界再也不复其原本的模样。
魂境里的能量,被幽冥之气稀释,而此时,在他的小世界里,却出现了一片灰暗的云层,这片云将整个世界,都遮挡在了其中。
此时,世界慢慢变得正常些了,当外域之人,再次仰望长空时,天空犹如明镜,再次变得祥和、宁静!
不复沧海,不复黎民,也不复那一片片厚重的苍山、大地!
而彼时的沧海,已不知去向,黑暗的森林里,听到乌鹊在深处,竭力的嘶鸣!
空气渐变得安静,可往往这片安静,将会是一场大乱的起点!
而彼时,木屋中的老人,再次出现在三人身后,此时,最开心的就是稚薇了,“爷爷,你怎来了?”
老者抚着长须,叹了口气,道:“你不随他去,我自然要来护佑尔等!”
这一刻,清婉一脸骇色,喃喃自语,道:“难道,哥哥他判断有误?”
而此言,却一字不落的落在老者的耳中,老者眯着眼,望着远境,道:“他不愿尔等与之同去赴死,一开始他就有这种想法了!而这一次离开,或是他将死一刻!”
抚着长须的老者,敏锐的瞳子里,闪过一道刺眼的流光,他随之起身,拔地而起,再归时,手里提着一壶酒,大口饮了下去。
自黑暗中,走出的少年,难道真的是他?可总感觉到一丝异样,他不是于尊!
可少年明亮的瞳仁,仿佛会说话,他笑吟吟地望着几人,道:“尔等,可想离开此境?”
这时的老者,轻轻地拄了拄手中的拐杖,一瞬后,一股强烈的风暴,自老者的周身间,疯狂的卷起。
随带着,三人因老者一挥长袍的功夫,瞬间消融在苍冥间,而此时,站在荒原上的少年,双眼之中,空洞无物。
红润的皮肤,也慢慢变得灰白!就像一个死去多时的人!
轻轻的上挑着嘴角,一脸邪气的笑容,而此时,他亦静静地消融在冰冷的空气中,苍冥间,似乎有一道禁制,而当一阵强横的风暴,接近那道禁制时,厚重的空间壁垒,亦猛烈的晃动了几下!
彼时的于尊,正行在去往修建禁制的远境!眼前的画面轻轻的一晃,黎明时的日光,是如此的温暖!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三人,喝道:“尔等,怎么来了?”
而彼时的三人,皆一脸轻柔的笑意,可在其晦暗的瞳仁里,却时而闪烁着一道猩红的血光!
但这一点,于尊却没有留意到,此时的他,心底犹忧!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走上前去,轻声呢喃道:“你们可真是固执啊!”
“既如此,那便与我同去罢!”随即,背过身子,再也没有回头!
可当一道凛冽的剑风,出现在他的身后时,他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冷笑。他的身体,更似是一张轻薄的纸张,风突兀而来,他的身体,只是略微的一晃,便闪过了!
拔刀的手,在一刻间,将刀刃向后一捅,忽有一种钝重的质感。之后,便是肌肉被撕裂开时的痛快!
他笑吟吟地回过头时,他手中的刀,确落在一人的胸口,那人神似手持青铜剑的男人。
却没想到,男人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分笑意,道:“你杀死的是他的前世,而他的魂魄,业已归我所有!”
前世?男人的眼神,慢慢地黯淡下去,而此时,再望向稚薇和清婉时,她们清澈的双瞳间,只有一分陌生与恐惧。
他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难道,这片世界,亦处于时空断层中,或者说,时空与时空相互交错时,产生的时空乱流!”
也是在这一刻间,古籍《往生书》也再次自他的魂境之中,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黎明时,天穹上,挂着一片明亮的霞光,而至盛之时,却是在《往生书》被祭出以后。
世界的格局,似乎因《往生书》的出现,而慢慢地改变了!
此时此刻,当再望向脚底时,他看到一颗颗星辰自眼前疾速的掠过,愈来愈冷冽的空气,泛着一抹苍白的流光。
这万籁俱寂的一刻,将葬于此界的魂灵,慢慢地唤醒了,或者说,正如男人所言,是他们的前世,被唤醒了
当他仰望天空时,天幕上,已是一片鱼肚白!他的身体,慢慢变得温暖,那种温暖,自体表慢慢地融入到了体内。
而此时,当他再次傲立在群雄之中时,他笑了,强横的气势,随着魂境的敞开,而变得愈来愈尖锐了!
他大喝一声:“起!”
这一瞬间,一颗星辰,竟随着他的这声大喝,而从地表慢慢地升了起来,而这颗星辰,也正是那轮苍月!
坑坑洼洼的地表,宣告着此境的贫瘠与荒芜,可在这颗星辰上,却有一座玉石宫阙!
这座宫阙虽明净如初,但数之不尽的光阴所遗留下来的沧桑历程,却令它慢慢地孕育出一种另类的不凡!
他想要前去探一探,但男人的眼神,却愈来愈黯淡了!或许每个人的心底,皆有一个魔鬼罢!此时此刻,倒不如说是男人心底的那个魔鬼,将他葬送了罢!
但,这一刻,于尊仍想搏一搏,他走近,再走近,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而当男人抬起头时,瞳子里的那片血光,像一片赤色的海洋,势要将要于尊淹没!
此时此刻,于尊的心神,依旧十分的稳固,男人瞳仁里的血色,与他而言,简直是个笑话!
但眼下的一刻,却也是因那本古籍《往生书》的缘故!这本书乃是一本命书,乃是能勘破生死的大道!
而上天之所以会将这本绝学流传于世,或许是因为,上天真的是太过寂寞了!
他用双掌,抵在男人的背后,无穷无尽的苍冥之气,疯狂地涌入其中。但,一刻后,他的意志力告诉他,或许男人真的业已死去!
可男人犹睁着双眼,一直在盯着他,血红色的瞳光,最终变得黯淡无色了。
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既有一分遗憾,也略微有一丝难过!
他或许,真的死了罢!
男人的前世,业已不在!那么,那个躺在青铜马车里的女子呢?
这一刻,于尊想起了男人所嘱之事。
可能,男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吧!而历史也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故事的序章与后记!
所以,内容的执笔者,是每一个活生生的魂灵,将其魂赋予肉身,以成长的历程,恢弘泼墨,慢慢地书写下一篇篇潇洒俊逸的文字!
此时此刻,是泪目的一刻,但无人会在这片长风中哀颂!所有的悲伤,写在了心底,也写在每一场崭新的旅途的开始!
这一刻,当望向那座宫阙时,原本在他身畔的稚薇和清婉,业已不知所向!
他静立在这颗看似不大的星球上,或者说,站在这颗凹凸不平的月球!
当望向长空时,他的眼神,颇为落寞,心底亦有一分惆怅,喃喃自语道:“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对不对?”
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他更愿意相信,男人又沉入到了一场睡眠中,而世事诡奇之至,凡事亦不可轻易落笔!
他亦想起初遇男人的那一刻,男人晦暗的眼神,以及苍白的皮肤。
起初,便不觉男人乃是凡尘之人,而事实的真相,业已将笔触,搁置在此,或许亦是一种另类的解释罢!
或者说,男人的魂识,早已分崩离析了,而残留在世间的残魂,也只是一片残像罢了。
会破碎,会流逝,而每一次,这种过程的出现,都会意味着结局的苍白及无力
罢了!罢了!他不再思量,此时此刻,既应允了男人,他定会将身在青铜车中的女子,带着一同离去的!
而他也总会,莫名其妙的答应一些人的请求,有时候是处于利益,而有时候,也仅仅是因为慈悲为怀!
此时此刻,此境也再次剩下了他一个人,而方才出现在他面前的清婉与稚薇,令他的心底,最有一种奇怪的感触。
她们似乎业已不在此间,此时此境,她们的气息,似乎凭空的消失在了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而那座白玉宫阙,恰在眼前,他笑了笑,手臂上膨胀的肌肉,微微的颤抖了一分,而那些犹如虬龙般,绷紧的青筋,亦因用力过度,而轻轻地抖动着。
气氛变得愈来愈沉重,身在这颗弱小的星辰上,却无法阻挡眼前明媚的光线,这颗星球的归属地,便是这片厚重的土地。
此时,星球向大陆的西南向,缓慢地移去,而彼时的他,遥望着那片厚重的土地,但,无论如何寻找,他再也无法找到那片黑暗森林!
但,令他心生喜悦的是,那座青铜马车,竟自大地的深处,缓慢地逼近到眼前。
但,这时的喜悦,内里却有万分悲伤在怀,也难怪,当面对男人时,他想到的也是他自己,亦是如此的深情,亦是生死与共,可她们却早早的离开了,无法放下的,永远都是这些热血的男人!
当青铜马车,落在这颗弱小的星辰上时,于尊走到马车前,将女子轻轻地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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