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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异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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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幻的长天,那些碎裂的光线,慢慢地垂落下来,寂寥的世界里,只听到雨滴的轻跫。

    啪嗒!

    啪嗒!

    啪嗒!

    这夜里的雨水变得愈来愈悠缓了,黑暗中,那股膨胀且压抑的气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于尊的胸口上,有点喘不过气。

    这青涩的雨水,不知何时会停,此时,再向高天望去,那道暗红色的魔影,在于尊的眼底,变得愈来愈清晰了

    此时,流窜于风中的血腥,变得愈来愈厚重了,那些隐忍的杀气,这一刻,却变得比长天间游弋的墨云,更加的深沉,也更加的黑暗了。

    刀握在各自的掌间,锋利的刀刃,在沉寂的夜里,折射出一片晃眼的光,本是一片殷红刺目的光,可经刀刃的折射,血光犹如凄白的天光。

    白日里,天光倒显得不太稀奇。只是,这是一片凄寒的暗夜,在黑暗中,能够出现如此绚烂的白光,倒是实属不易。

    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震得这片天地,也在颤颤发抖。

    那些殷红的血光,始终徘徊在寂蓝的苍穹上,像一片血气,在翻涌,在沸腾。

    无法破晓的天空,更像是龟缩在黄沙中的眼镜蛇,它吐着长长的信子,心底是那么的惊慌、恐惧。

    时间在危局中,总是行走的很慢很慢,或许内心在那恍惚一瞬,慢慢地沉寂下来。

    一切皆在变化,一切皆已脱离了之前的轨道,当他仰望长空时,殷红色的血光,像一片尘埃,包裹着那片寂蓝的冷空。

    此时的世界,在向着更加诡异的方向发生变化,谁也说不准,接下来将会发生甚么。

    而此时,被困缚在黑暗十字架上的少年,生命的迹象变得愈来愈弱,只是,他身后的那棵生命之树,却始终那么的苍翠。

    黑暗中,听到河流翻涌的声息,直至看到那一片片枯叶,徘徊在地表上,那条浩瀚的长河间,静静地打着旋。

    凄厉的嘶鸣,让人难以安下心来,清澈的雨夜。也即将走到尽头,事态更像是一架马车,渐渐地偏离了路线,而开路的马匹,仿似回归了野性,只闻一声轰然巨响。

    此时,长空间,铿锵一道霹雳,而那些沉睡在黑暗世界里的诡异生物,此时也慢慢地觉醒了。

    冰棺的碎片,横亘在浩瀚的荒原间,那个伫立在苍穹间的紫发青年,身在一片暗红色的魔影间,他立在魔影的瞳仁间,此时,他的身上,涌动着一片强大到极致的能量。

    暗红色的魔影,在黑魆魆的夜幕里,煞是扎眼,血光微微闪烁,时而晦暗,时而明亮,当血光绽放到极致时,紫发青年,像夜隼一般,疯狂的划过于尊的头顶。

    而此时,于尊一脸骇然地望着自己的胸口,那道凹陷的窟窿,竟是那么的恐怖。

    那些殷红的鲜血,啪嗒!啪嗒!啪嗒!落在了十字架上,被困缚在十字架上的少年,竟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他的生机,似乎慢慢地苏醒了,他的笑靥,明亮而又纯粹。

    而他身后的那座十字架,却慢慢地腐朽了。

    于尊心底一怔,他似乎渐渐地明白了,流血的真正意义。

    胸口处那个巨大的窟窿,此时依旧在流着新鲜的血液,他的脚下,是一座面积不太大的荒岛,而荒岛上则伫立着一座黑暗十字架。

    血液不停地坠落,然后慢慢地洇入到那片黑暗的泥土间,随着时间的过度,那棵苍翠的生命之树,突然绽放出一片刺眼的绿光。于尊心底一怔,他感受到一片浩瀚且柔和的能量,能量如龙,慢慢地汇聚到他的体内,他静下心来,静静地感悟着这片能量。

    这与魔尊赐予他的能量,是两种概念,就好似一实一虚,魔尊给他的气,大抵上代表着虚境的气息罢!而生命之树赐予他的能量,则是代表着实境。

    此时的他,心底稍显寂寞,而站在远境的紫发青年,一脸冷漠的笑意,或许,彼此的心底,都是如此的从容且冷寂罢!

    黑暗中,那一声声轻跫,恍似在试探着立在空冥间几人的耐性。

    当大地真正震颤起来时,枯蔫的光阴,再如清流般,温和且唯美!

    天空大抵是大地的倒影,血空间,那些浩如云烟的能量,如龙般,在奥义丛生的世界里,疯狂的舞动,长啸着。

    冰寒刺骨的天空,对世俗定是有太多的恨意罢!疯狂的能量,清寂且寒冽,能量翻卷,肆意的在长空间翻滚。

    这一刻的世界,更像是末世般,错乱且疯狂

    当一股凶蛮的黑暗能量,向他袭来时,那时的他犹有一丝恍惚,直至危险逼近,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没有反应地站在原地,而那片黑暗的袖袍,疯狂的在风中乱晃,他心底一怔,呆呆地看着那个紫发青年,他替自己接下了那片凶蛮的能量。

    那些张狂的暗能量,并不是安分守己的存在,它们很暴躁,也很残忍,当低下头,俯瞰着脚下那片黑暗的世界时,隐约间,在远境,有一片昏黄的烛火,在寒风中,静静地摇曳。

    而在更加遥远的地域,则是一片人间宝地,也难怪,这片世界,业已与于尊的小世界,融为了一体,此时的小世界,已向现实世界,迈出了一大步。

    尽管,小世界依旧有些虚幻,但于尊心底清楚,终有一日,他心底的小世界,也定会成为大世界之中的一员,到了那时,天下皆唯我所用。

    寒风肆虐,却无法摧残那片昏黄的灯火,即使这片枯蔫的暗夜如饕餮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却犹无法吞咽下凡世间那些微醺且清浅的暖意。

    当紫发青年,执起长刀,再一次落下,黑暗的荒原间,多了一条长达百里的刀痕。

    而此时,在黑暗中,轻轻啜泣的生物,更像是黑夜里,那片摇摇晃晃的烛火,生机在那一刻,也如烛火般,轻轻地摇曳,直至泯灭

    一刀挥下,再补一刀,紫发在长风间徜徉,冰寒刺骨的双瞳间,有一片苍凉且古老的能量。

    而这一刻,身在荒原间的魔尊,瞳仁间,忽的爆出一片强光,光接引了上天,直至与紫发青年的双眼碰撞到了一起。

    站在紫发青年背后的那道魔影,此时也变得愈来愈清晰了。那时的魔影,眼中爆出了一片暗红色的强光。

    魔尊眼中爆出的刺银色流光,与那片暗红色的强光,碰撞到了一起。

    很难相信,接下来会出现如此一幕,浩瀚的空冥间,竟然坐满了诵经念佛的僧人。

    他们微阖着双瞳,那些苍白的经言,自他们的口中,流淌出来,便化为了一片淡金色的流光。此时的天幕,被一片法印覆盖,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那些繁复的经言,化为一片片流光,静静地涂抹着这片天地。

    魔尊与青年背后的魔,面对彼此,冷漠的瞳孔,皆充斥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而那些身披袈裟的僧人,却像一道墙,横亘在魔尊与魔影之间,当佛光大盛时,魔尊的瞳仁里,有一片难解的痛苦,于尊心神一怔。

    他突感事态不妙,而眼前一境,令他心底一怔,紫发青年,手中执着一柄长刀,当他漫步走向苍穹时,强烈的压迫感,令人身心不适。

    青年的脸上,有一种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疯狂地跃上天幕,此时,他周身的能量,在疯狂的攀升着,即使过了很久很久之后,那片浩瀚的能量,依旧在疯狂的攀升着。

    他的目标是是那些身披袈裟的僧人!

    突然间,于尊的心底多出了一个人的声音,那清浅且寒冽的声音,令他的心神一怔,“我们要杀掉他们!否则守护我们的魔,将永不复生!”

    甚么永不复生?

    时光不待他犹豫,那些手捻佛珠的僧人,周身间的金光,变得愈来愈盛大了。

    他握紧长刀,咬紧牙关,他宁愿相信那个人的言语,虚与实之间,能量在他的体内膨胀,他跃上天幕,挥起圆月弯刀。

    那些枯坐在长空间的僧人,似乎并没有于尊想象中的那般强大,枯蔫的躯壳,在雪亮的刀锋下,显得如此突兀。

    之后,一道清风拂面,顺随着将那些枯蔫的躯壳,一并扫过,残躯化为了一片尘埃,之后,恍然落幕

    他不禁问道:“那些僧人缘何会突然出现”

    “因为,他们是死神!”他竟然得到了答复,他静静地望着天空,望着站在远境的紫发青年,而此时,紫发青年亦在望着他。

    他心底明白了,那道青涩的嗓音,定是出自于紫发青年,恍惚间,光阴落幕而释。生命里的光阴,像清浅的雨水,在清浅的薄秋间,落了一场又一场。

    直至枯蔫的叶片,化为土壤,直至翻飞的柳叶,在半空间,凝固成一种固定的姿态,然后,恍然间,长风一扫,那翻飞的柳叶,也定如生命般,向更远的方向,滑翔而过。

    只是,后来,记忆里也仅剩下一片墨色的柳絮,那定然是生命的余荫罢!

    身披袈裟的僧人,何止万千,今夜,也定是一片萧条的夜晚,桀骜的灵魂,超脱了凡世,直至落座在长空间,化为一片片枯蔫的影像。

    快要结束了

    霹雳,一道又一道,仓促的从天幕上划过。

    黎明前,那片璀璨的流光,始终在压抑着自己的天性,它不能容忍凄寒的秋雨,无法容忍冷漠的寒风,更无法容忍,那些枯蔫的叶片,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地翻卷,然后轻盈地落地。

    但这也仅仅是流光的想法罢,它无法更改现有的事实,就如它无法扭转时光,而秋季的冷漠与苍凉,是上天的选择,而非人为的缔造。

    死神

    真的令人难以相信,那些身披袈裟的僧人,竟是死神

    或许,仅仅是紫发青年口中的说辞呢?但此时的他,也不得不相信紫发青年了,他总要有一种主观意识,来判断对方究竟是敌是友!

    而此时,大地的深处,却有涌动出一片黑暗能量,这片黑魆魆的旷野间,隐藏着太多的秘密,那些在黑夜里歌唱的人,随着嘹亮的歌声,渐渐地醒觉过来。

    世事历久而弥新,总有人死去,也总有人,从死境中醒来。黑暗的能量,像一片厚重的雾,慢慢地弥散,此时的世界,可谓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世界,变得那么的单薄。像一张宣纸,会被轻易的划破,只是,宣纸上错落有致的字迹,却依旧在渲染世事的苍凉与无奈。

    黑暗无法穷极深夜尽头,而深夜的尽头,乃是一片黎明,黑暗会被屠杀殆尽,恍惚一瞬,世界也再次变得刻骨且苍凉。

    当那片黑暗的能量,慢慢地接近自己时,犹如硫酸,会腐蚀生命。

    但这一刻的于尊,却阖眸静立在那片黑暗能量中,身在远境的青年,一脸骇然地望着这一幕,只是一瞬后,他的脸上,多了一片诡异的笑意。

    青年没有刻意的去接触这片黑暗能量,他再次举起长刀,将刀锋指向僧人,佛经横亘在夜空的边缘,梵文在书写着夜的静寂。

    血光中,那些枯蔫的僧人,如秋后的花儿,垂下了头,枯蔫的生机,也意味着生命真正到达了尽头。

    此时,明月高挂在墨云间,明月悄悄露出了头,皎洁的月光,在稀释着天幕上那片殷红的血光。

    只是,血流依旧在疯狂地迸溅,当青年将长刀举过头顶时,立在荒原上的两尊巨魔,生命似乎将要走到尽头了。

    那些淡金色的佛光,在稀释着他们的生命,他们即将化为一片苍白的光幕,他们即将死亡

    或许,两尊巨魔相聚时,这一切,皆已注定。

    于是,青年的刀,挥舞的愈来愈快了,可即便如此,那犹如星辰般,布满天幕的僧人,却依旧望不到尽头。

    而此时,沉寂在黑暗中的于尊,却突的睁开双眼,沉浸在那片黑暗能量中,他的心,反而变得沉寂,心底那片黑暗的岛屿上,落雪依旧在长空间,慢慢地飞舞。

    只是,某一刻,他竟然读懂了某些叶片上的内容,而暗境中,他的魂识间,有一片紫金色的光,他明白,那是苍梧气在为他护法。

    而他之所以不畏那些黑暗的能量,也正是苍梧气的原因。

    此时,那片黑暗能量,已为他所用,那是一种实质的能量,沉重且令人感到压抑。

    他俯瞰着脚下的那片寂土,他的脸上,慢慢地多了一分笑意。

    原来,这片黑暗之气,乃是天成之物,他疯狂地接纳这片黑暗气息,曾经生于他心底的阴阳气脉,此时,也再次重新运行起来。

    虚与实,魔尊赐予他的能量,乃是虚化的能量,而黑暗之气,乃是一片实质性的能量。

    而阴阳气脉,也正是因这两种气息的存在,而再次运行起来。

    自魔尊身上得到的气息,逐渐牵引出虚幻的能量,而阴阳气脉,或许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那些浩瀚的能量,随着那片虚幻的气息,被疯狂地撕扯出来。

    暗境中,浩瀚的气息,犹如沧海,而沧海间,则翻涌着一片片激流涌浪!

    此时的于尊,忽的睁开双眼,而自那一刻起,魔尊也再次睁开双眼,那种强大到极致的气息,令世界也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列坐在长天间的僧人,诵经念佛之声,变得愈来愈快了。

    但自于尊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一切似乎皆已变了,也是自那一刻起,紫发青年再也没有保留,他的长刀,化为万丈之长。而雪亮的刀锋上,则闪烁着一片冷蓝色的刀芒。

    长刀落下,数千佛陀殒命,而令人感到压抑的是,那些僧人死后,竟还未离去,他们化为了一片片佛光,将整片高天,照的一片明亮。

    佛光大盛之时,却令于尊的心底,感到了一丝不安,他们要作何?

    他想起了为他引路的那个僧人,此时的他,心底泛出了一分苦楚,他不禁想到,他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

    后来,当他望向青年时,在青年深邃的瞳子里,有一片黯淡的光,他的心底一滞,他难过地垂下了头。

    青年冲着浅浅的笑着,是带着温度的笑,那时的他,恍觉,自己似乎与青年有过一面之交。

    但他业已遗忘了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罢!

    仰望着墨蓝色的苍穹,此时却被那片晃眼的佛光所覆盖,僧人化作亡灵,而亡灵则流转成为璀璨佛光。

    风吹起时,在于尊的心底,有些褶皱的回忆,被慢慢地抚平了。

    他听到青年的嗓音,“兄弟是你罢!”

    他愣了愣,指着自己,“你!在喊我吗?”

    而此时,当他望向脚下的那座荒岛时,被困缚在十字架上的少年,脸上亦有一分笑意,“我知道,定是你”

    那一刻,于尊的心,被刺痛了,如刀子般,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心底。

    “你们又是何人”

    即使是呼吸,也感到一种刺痛,只要肺部不断活动,就会感到一种刺痛。

    而此时,静立在黑暗中的他,周身盘踞着一片厚重恍如云海般的气。

    而在那片黑暗之气间,却有一片紫金色的气,蜗居其中。

    而紫金色的气,也正是苍梧气,此时的苍梧气,更似是垂帘听政的皇者,那片黑暗之气,倒是更像苍梧气的拥趸!

    忽明忽暗的天空,即将破晓,而周天间,那些淡金色的佛光,依旧不肯退去。

    “他们是死神”

    青年望着他,浅浅的笑着,后来的他,握紧了刀柄,再也没有犹豫,猛地跃上长空。铿锵!恍若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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