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亦真亦幻
浩瀚的天幕,深沉的大地,那些溅落的流光,那些厚积的尘埃,那些犹如流水般,清澈的幻象,自空冥间,缓缓地流淌了下来,是光的陪衬?还是黑暗中深沉的影?
幻影直射苍穹,像是一根锋利箭镝,那些尾随在幻影身后的细碎光线,犹如雨线,在黑暗中,缀着一抹苍凉的流荫。
天空变得愈来愈晦暗,或许在云层的罅隙间,也终会寻到一抹流光罢。
但,这片苍凉的世界,似乎难以容忍光的存在,这是午夜,黑暗的正中央。
此时,有尖锐的破啼,自空冥间,疯狂地坠落了下来,垂悬在耳畔,直至变得愈来愈清晰,也越来越壮丽。
更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将沉默的寂土,划开一道豁口。
直至后来,这片世界,变得熙熙攘攘,是亡魂,漫天遍地的疯狂飞舞,声势变得愈来愈浩瀚,也愈来愈尖锐了
此时的于尊,眼神中略有些错愕,恍惚间,他似乎感受到了这片世界的另一面,那些微微颤抖的画面,直至被风吹出了一道褶皱,那些沉默的光影,再次沸腾了起来。
呼吸声,变得促急,只是他的脸上,却多了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笑意,温和且静谧的笑意,倒是沉醉了这片曼妙的时光
他再次握紧了弯刀,他静静地仰望着空冥,而自他身后走出的魔尊,眼中刺银色的神光,变得愈来愈刺眼了。
这些光,犹如刀锋般,锋利至极,光划破了云层,直至将那片蓝靛靛的天空轻轻地召唤而回,清浅的天,此时是一片墨蓝。
但总之,天空已不再晦暗,那些细碎的光,恍如星辰般,在空冥间,静静地铺撒开,实则是魔尊眼中的银光所化
是密集的能量,化为了一片片流光,很难相信,这种能量,是多么的强大!
只是,即便如此,这片光,却依旧无法点亮这片令人感到压抑、沉闷且疯狂的世界。
而此时,令于尊心底感触更深的则是,那片幻影,沉重的冰棺业已破碎,那些沉埋在地底的青铜锁链,这一刻,才露出了原型,实则是一条条青龙所化。
但,随着冰棺的崩裂,那些青龙的生命,便业已走到了尽头,再窥向冰棺时,是一条条巨大的骸骨沉埋在泥土间。
血河业已干涸,那些干枯的血渍,在碎裂的冰棺间,依旧闪烁着殷红的光。
棺盖破碎了,棺身七零八落,而棺中的人,业已不在。
那些令人感到沉闷且压抑的气息,在这片沉默的世界间,愈演愈烈了
于尊怔怔地望着苍穹,他的心底,有一种直觉,接下来的一幕,将会是一场决定生死的一幕
直至,血焰在空冥间,铺陈开来,直至在那片血色沧海间,生长出的一片片雪莲花,变得愈来愈圣洁。
没错,原本那略显空洞的苍穹,此时已化为了一片沧海,那些殷红的血光,在于尊的面前,静静地铺陈开了。
巨大的雪莲花,有血蝶在其中静静飞舞,而此时,怀中抱着一柄长剑的青年,一脸寒意地望着眼前一切。
那时的于尊略有些恍惚,他怔怔地望着空冥,却发现那个怀里抱着一柄长剑的青年,正一脸寒意的望着他。
他心底一滞,披着黑色长袍的少年,如一叶蝶,那些疯狂舞动的幻影,围绕在他的身畔,更似是一片片枯叶。
秋风忽而又来,冷瑟的风,卷着枯叶,卷着尘埃,卷着那些枯蔫的未来,一并冲上了云霄。
眼前,变得模模糊糊,而那个身披黑袍的青年,双眼间,迸发出一道冷漠的光。
那道光,在空冥间,慢慢地散射出去,光碎了,犹如固体般,迸溅在天幕的深处。
但与之而然的是一种强悍的力量,在黑暗中,慢慢地向四周扩散出去。
黑暗或许只是暂时的,但在黑暗里,却有一种荣光,令群魔的心底感慨颇深。
那些泛滥的白光,湮没在黄沙间,朦胧了双眼,犹如群雁,一片细碎的光。随着风,渐飘渐远了
苍蓝的天空,有一座黑暗的十字架,静静地伫在苍穹间,此时,于尊发现,那个身披黑袍的青年,眼神一直留在那座十字架上。
那道锋利且嗜血的神光,如锋利的长刀,直直地射入心底,那时的于尊,心底已不甘寂寞。
他笑着用手指轻轻地触了触鼻尖,心道:“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罢!”
于是,黑暗的云层,随着北风的呼啸,再次向自己涌了过来,那片苍蓝色的夜幕,那些晶莹的流光,也再次挂满了天际。
黑暗中,那道锋利的神光,直直的射入到于尊的瞳子里,望着站在远境的那个骄傲的青年,他的心,反而变得平静了。
是谁在唱着寂寞的歌?又是谁在夜幕下,轻轻地啜泣?那片陌生的世界,究竟离自己多么遥远?那些熟悉的往事,在时光的长河里,又会泛出多少浪花?
风会停止,那些流浪的回忆,也会再次在心底闪闪发光!
来罢!让过去的一切,再次重来一遍
让那些不忍卒读的岁月,再次上演一遍罢!
让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过,也再次在心底回味一遍
嘿!你看呐!远方的那片天,依旧有一片静止的光晕,它会不会照亮你心底的执念?它会不会再一次点燃你心底的激情呢?
被黑暗包裹的青年,脸上挂着一片冷漠的笑意,当冰棺碎裂时,他出现了,在这片古老的世界里,他的到来,倒是没有显得太过突兀。
那道清浅的蓝芒,围绕在他的身畔,他锐利的瞳子里,有于尊清明的倒影。
而此时,他忽的消失了,当他再次出现时,被困缚在十字架上的少年,眼角的边缘,多了一片温柔的笑意。
“你终于还是来了”
黑暗中,生命之树,在狂风中静静地摇曳,那些青色的叶片,坠入风中后,便变得枯蔫了。
是时光难解的深情,将心底的失落风干,化为一段难以遗忘的时光
而此时,生命之树的树干上,散发着一道晶莹的玉光,而被困缚在黑暗十字架上的少年,身畔绽放的血芒,也变得愈来愈繁盛了!
风撩起少年额前的刘海儿,轻轻地扬起,又慢慢地垂下,时间的足迹,在那一刻变得迟缓了很多。
尖锐的破风声,随着青年指尖迸发出的风暴,愈演愈烈。
那些荒芜的情感,也再次在心底,变得若隐若现,心底那片清澈的流光,状若沧海,将那些难以按捺的热血,拍击在浩瀚的沧浪间。
少年的脸上,多了一分笑意,他昂起了头,静静地望着苍天,那时的他,或许很快乐罢!
黑暗的十字架,困缚着他,而他的身后,则有一棵生命之树,近些看,才觉,他的脚下,有一片深沉的土地,或许可以称之为一片荒岛罢!
是黑暗在蚕食着光阴,还是光阴在驱赶着黑暗,墨蓝色的天空,是清寂且苍白的,那些亟待热情渲染的空洞世界,也再一次的在眼前,渲染出一片崭新世界
自青年指尖迸发的风暴,忽的卷向少年,风暴中,裹挟着锋利的刀芒,摧枯拉朽的向少年席卷而去。
枯叶漫天,生命之树沉默地傲立于长风,枝蔓在轻轻地晃动,而眼前的这片暴风,是仍旧奈何不了它
风暴愈演愈烈,那座荒岛,面积不大,但荒岛上的尘沙,却是那么的厚重,那些砂砾,足有千钧,暴风奈何不了它们
只是,眼前的一幕,似乎并没有让青年感到丧气,他空洞的瞳仁间,反而多了一片烈火。
他将双掌向前一推,那时的他,身幻七星,星辰之光,挂满天际,而那七颗闪烁着璀璨星芒的星辰,却令此时的世界,变得有些恍惚,有些神秘
直至看清了那七颗星辰,实则是七个一脸傲慢的青年。
长风划过黑袍,生硬的风,再一次卷起了云层,苍天也再次变得晦暗,而黑暗中,那七个一脸傲慢的青年,眼底却绽放出一道璀璨流光。
光是那么的盛大,犹如一轮轮明月。于是,空冥间,在那片厚重的黑暗中,却依旧有着一片朦胧的光,像宣纸上的墨,慢慢地洇湿了宣纸,然后留下了一片深沉的痕迹
七颗星辰,实则是七个青年,他们的掌间,有一片璀璨的流光,也难怪会被误认为星辰,流光是那么的盛大,那么的沉重
那些清浅的往事,在这一刻,亦变得愈来愈单薄了
于尊的耳畔,清晰可闻的几个字眼!
“杀”“死”“归来”“生生死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一刻,这几句话,却化为了一声苍凉的叹息。他仰直了脖颈,望着苍天,直至,一片巨大的刀痕,镶嵌在这片晦暗的夜空下。
刀痕似乎早已存在了,但之前,于尊却没有留意到这一幕,总觉得,事态在向着更加诡异的方向发展。
直至那柄妖冶的长刀,挂在了十字架上,那柄长刀,大抵属于少年罢!那时的少年,朦胧的双眼间,多了一分清浅的笑意。
“老朋友!你也回来了啊!”
少年业已濒临死境,他似乎撑不了多久了,而那时的青年,眼底却多了一分清寒的冷气。
如星辰般,溢出的流光,从十字架上,疯狂划过,而令于尊感到惊讶的是,那座十字架,终于在那一刻,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但,十字架却依旧那么的牢固。
怎么才能拯救你
当看到少年眼底的笑意时,那时的他,不知为何,心底会那么的忧伤。
他似乎听到了少年的声音,“杀了我杀了我”
当看到少年眼底猩红色的光,那一刻的他,感到痛苦极了。
少年垂下了头,那一刻,少年的生命,已经遗留不多。
告诉我怎么才能拯救你
直至,魔尊眼中那片刺银色的光,将于尊眼底的忧愁刺穿。
那时的他,心底一怔,而他的耳畔,出现了一声深沉的叹息。
只有你才能救他
他一脸错愕地望着魔尊,而那时的魔尊,却再次阖上了双瞳。
这一切,恍似从未发生过,在心底只是驻留一刻而已,犹如幻境般,慢慢地消失了
我吗?只有我才会救得了吗?
而此时,身幻七星的青年,寂寒的眼神中,迸发出一道刺眼的流光。
只有你只有你
那道略显得有些青涩的叹息,再次传入他的耳畔。
那是他吗?
青年眼底的光,是那么的炽烈,那时的于尊,心底一颤,他望着双手,望着那柄在手中疯狂颤栗的弯刀。
我能办到吗?
眼前的少年,垂着头颅,他的生命,似乎将要走到尽头了。
还能犹豫多少时间?当夜空深处,冰冷的雨线,落到他的头顶。
模糊的视线里,浩渺的光,在心底化为一片苍白的沧海。
那时的他,静立在汪、洋间,被潮水打湿的信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忽的变得清醒,他的手指蜷缩着,用力握紧弯刀,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甚至刺眼。
他忽的消失在天幕上,再次出现时,他的周身间,弥漫着一片浩荡的魔气,而此时,他身后的那尊魔,也再次变得真实。
魔尊睁开了双眼,而从魔尊双瞳间,迸发出的流光,亦是那么的刺眼、锋利
长风划过鬓角,长发在风中轻轻地飞扬,那时的魔尊,周身间的气势,是那么的强横。
浩瀚的能量,疯狂地灌输到于尊的身上,那是一种陌生的力量,没有任何灵韵潜藏其间。
而这一刻,于尊才亲身体会到那种气息,那种令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气息。
究竟是一种甚么样的气息,心底那片至暗的地带,犹如万里冰原,浩渺的天际间,落着冰冷的雨。
逐渐的,那片气犹如一片寒冷的气场,将他的思想冻结了,那时的他,周身间,却感受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舒爽。
一刻后,他的瞳子变得那么的清晰,他轻轻地喘息着,直至思想再次活跃,而心底的那片寂土,也再次被一片盎然生机覆盖。
是黑暗的能量,而黑暗中,却有一种苍白色的核心,孤绝的风,静静地划过面颊,那些青涩的雨水,一再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轻轻地喘息着,这片厚重的能量,令他稍感不适,但很快,他便适应了那片厚重且晦暗的能量。
从刀鞘中,拔出弯刀,秣兵历马!周身的气势,亦攀升到了极致,遂不再犹豫,弯刀在空冥间,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然后,轰的一声,落了下来。那一刻,疯狂的能量,令长天都为之颤栗。
他一脸惊骇地望着天幕,那道疯狂的刀痕,竟与横亘在少年头顶上的刀痕那么的相似
那种能量,是从所未有的,能量是那么的疯狂,那么的尖锐,那么的冰冷。
这便是属于这片世界的气吗?当再次望向大地时,那片辽远的土地,此时已是一片冻土。
他一脸骇然,这一幕是如此的恐怖,他不敢相信,这仅仅是一刀之力,若是拼尽全力,又会得到甚么样的结果呢?
黑暗的十字架,亦有些动摇,而立在远境的青年,双臂间抱着一柄长刀。恍恍惚惚,于尊的心,似乎碰触到了一块暗礁。
当他再次望向青年时,他的心底一怔,一脸错愕,那道暗红色的阴影,那道横亘在地平线尽头的黑暗影像,究竟是
如魔尊一般的人物吗?
青年的真实身份究竟是
暗红色的诡影,撕扯着冰寒刺骨的长风,虚实不定的影像,在风中变得褶皱。
这究竟是光阴的力量,还是崩裂在寒风中的自由意志?
当他再次望向青年时,暗红的魔影中,青年居于魔影的双瞳间,所谓的七星,分裂出更加浩瀚的能量,注入到那尊魔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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