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战意盎然
这莫名的声音,究竟来自何方?
“难道是斩天前辈?”他心道。
黑暗中,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雪花,雪花纷纷扬扬落满整片罗盘,雪花疯狂地旋转着,狂风肆起,黑暗的世界里,飘在天畔上的那团气,亦在静静地凝结着。
恍惚间,头顶上,多了一股沉重的压迫力,灵魂在那一刻,变得薄如纸片,很难想象,究竟是一种甚么样的力量,才会造成眼前的局面。
站在异界植物上的几人,眼神里照旧是一片平平淡淡,他们似乎在等待这一切的莅临,而他们自己,则有恃无恐。
黑暗依旧在凝结着,于尊心道:“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难道凝结魔界的力量?”
很难想象,如此浓稠的黑暗中,究竟隐藏着何等骇人的力量,可是,方才那股至强的压迫力,或许业已说明了目前局面的紧张。
当天幕上,出现了四道人影,恍惚间,耳边又出现了那个声音:“于尊,我在等你!”
他仰望着高天,他心底渐觉,或许那道声息,并不是来源于那四道人影。
而那四人,却是黑暗中诞出的生命,是黑色的气息,竟沸腾后冷却的生命力,疯狂的雪花,漫天遍地,雪花飘零,随着一道飓风,疯狂的在高天深处疾旋着。
而此刻,他也渐渐地看清了,凌空而立的那四道身影。
一个红发少年,身裹一件黑金色的华服,凌驾于青铜罗盘上,少年眼中的光,刺目而又冷冽,而少年的嘴角处,始终挂着一丝不羁的笑意,他只是在静静地俯瞰着他脚底下的世界,眼中则是一片不屑之意。
可他并未望向于尊,此刻的于尊,倒是有些纳闷,难道这些人没发现自己吗?
而立在白银罗盘上的,则是一个魁梧的青年,他的束发而立,是一片紫色的发髻,而他的皮肤却至为的苍白,但细些看,则会发现,他的皮肤上竟刻画着一片片符文,这倒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身上的气息,极为的寒冽,可以感受到那种恐怖的压迫力,是自灵魂深处,溢出来的恐怖。他呲牙笑望着白银罗盘上那个身裹银袍的少年,但觑少年,眼中却是一丝不屑的冷笑。
少年较之这魁梧的紫发青年,倒似是更加的强横,隐在暗处的少年,体内虽为溢出半分气息,却令于尊感到一丝不安,他心道:“少年绝非眼前所窥的那般简单!”
再向远处望去,在那座黄金罗盘的上空,则立着一位蓝色长发的女子,女子二八年华,可从她沧桑的瞳子里断定,她也定非眼前所见的年纪了。
女子生得倒是柔美,白皙的皮肤上,闪烁着一层淡金色的华彩,凌空而立的女子,周身似乎包裹在一片萤火之中,极为的神异,她笑吟吟地朝着青铜罗盘瞥了一眼,恰好窥到少年,少年冲着她作揖拜了一拜,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脸的笑意。
身披紫色纱衣的女子,周身渐被一片雪花包裹,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入到她的瞳子里,于尊方觉,女子的瞳子,竟是白色的!
此刻,她却依旧如同此前的几人,将眼神刻意地避开于尊,倒似是真的未见过于尊。
而最后的那座黑晶罗盘上,则立着一个弓着背的老妪,老妪手中拄着一柄权杖,或许,老妪才是这方地域最为显眼的存在罢!
手中的权杖,迸发着道道雷光,噼里啪啦的声音,随着风中鼓胀的衣袍,肆意的响彻在耳畔,而当老妪提起权杖时,那璀璨的星幕上,竟爆发出一道骇人的霹雳,霹雳接引了老妪手中的权杖,她苍白的发丝,亦在那片霹雳中纠缠着,就仿佛是一条条蝮蛇般!
老妪弓着背,只是她桀骜的瞳子里,却是一片青年亦难有的厉色。
翻卷的飓风,卷动着漫天遍地的雪花,然后落满四面罗盘,站在半空中的四人,恍惚间,便消失在他们所立之地。
再觑时,却看到了红发少年,立于那座罗盘的中央,他冲着立于异界植被中的紫袍青年轻轻地招了招手。
这是在约战吗?
这时,当想起自己时,脸上也渐多了一丝笑意,无数次的战斗,不屑且随意的面对更强大的对手,皆是这份无畏所致。
而今当窥到少年脸上那丝不屑的神情,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少年的脚尖点地,恍若碎玉般,噼里啪啦,而随着少年点地的声音,这座罗盘,竟轻微的晃动起来。
这倒出乎了于尊的意料,很显然,这看似轻盈的脚尖,该是多么的沉重。
亦是片刻间,紫袍青年手中的青藤,如同一条蝮蛇般,哧溜一声,冲着红发少年,卷了过去。
这青藤所制的长鞭,看似倒是柔弱的很,可当他触及到红发少年时,一股蛮横的力量,便爆发了出来。
是苍青色的光束,而令于尊感到惊愕的是,那条长鞭的鞭身上,竟烁跃着一片片淡金色的符文。
若是如此,倒有些看头了,很显然,那些符文,并非是现世所有,总之于尊窥了一眼,却不知上面究竟写了些甚么。
鞭子卷了过来,而红发少年轻轻一点地,便巧妙的避开了长鞭。
可同时他的身上,亦布满了几条血痕,长鞭虽未缠上他,却也给他留下了伤疤。
少年轻轻地揉着黝黑的皮肤,他的瞳子里,却渐渐地爆出了一片赤色的火焰,那股赤色的火焰,如同他背后的长发,灿烂而又鲜艳。
他抹了抹嘴角,渐渐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几乎是一瞬间,他消失在了青年眼前,当再次出现时,他的手掌,砰的一声,拍在了紫袍青年的后背。
起初,力道倒是不大,可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那力道渐渐地聚集起来,青年如同一颗石子,被少年强横的掌力,推了出去。
轰!
轰!
轰!
不知摔了几个跟头,总之这蛮横的力量,令紫袍青年吃了不少的苦头,披头散发的青年,身上的紫袍,业已是破破烂烂,可他笑了,他笑得张狂而又肆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啊!好啊!好久没如此痛快了,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啊!小子!”
渐渐地,瞳子里多了一分紫色厉光,那厉光更似是一片妖异的光,其中应隐没着一片神幻之力。
当红发少年触及倒紫袍青年的瞳子时,他眼中的神光,似乎变得暗了一些。
而与此同时,青年的长鞭,业已绵延了过来,青藤缠上了少年的脚踝,那青藤上应有绵软的毒素,此刻,少年呼呼的睡了过去,他阖上双瞳,再也没有了方才那般冷冽的神光。
少年败了,但这并未影响,接下来的战局,再窥那束发而立的魁梧青年,他眼前是一个身裹银袍的少年。
少年脸上倒无一分杀机,他笑吟吟地望着束发青年,道:“我不怕死,你怕不怕?”
依旧未携半分杀意,可不知为何,于尊的心底,却有一片沉重的压迫感。
青年哈哈一声大笑,道:“我想打完了这一场,回去再喝一杯!”
少年抹了抹鼻尖,笑道:“若是你打赢了,便随你,但若是你输了,便要随我!”
“哦?随你?”青年笑了。
“对!随我,你们要随我一同去一个地方!一个神秘而又危险的寂地!”少年的眼神中,携着一丝疯狂的厉光,这一刻的他,倒不似方才那般安静了。
青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若死了,可勿要怪我!”
“哈哈哈哈哈哈!我若死了,那便是上天至于他的恩泽!”
这一刻,于尊心底为之一怔。
他心道:“这少年的心境,倒似曾经的他!”
可如今,他已不再将死亡挂在嘴边了,或许成长了罢!
渐渐地认识到了生命的可贵之处,可有时候,却又不得不赌一把,拼上性命,去赌一把!
或许,这便是江湖罢!
两人终是开战了,身裹银袍的少年,执起拳头,便向束发的魁梧青年,疯狂地攻了上去。
青年一脸愕然地望着少年,幽幽道:“就凭一颗拳头?”
可其中的奥妙,或许唯有修了体术的人,才会发觉罢!于尊自是明白,少年的双拳意味着甚么!
他大吼了一声:“避开!”
可青年却恍然未觉,只是当那汹涌澎湃的拳风,攻上来时,青年的身体,犹如一柄落叶,轻轻地避开了。
原来,不仅仅是银袍少年修了体术,这束发青年,亦修了体术。
少年轻轻地抹了抹鼻尖,幽幽道:“还不错嘛!”
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令青年难以接受了,不知何时,青年的身上,业已布满了道道伤痕。
于尊一脸惊愕地望着此境,他只捕捉到了一道光,之后,眼前的一切,便变了模样,落在罗盘上的雪花,竟化为了一道道冰凌,而那一道道冰凌,犹如钻石般闪耀,却也如钻石般坚硬。
是那些刺目的冰凌,散落在青年的四周,而恰也是那些冰凌所化的冰钻,将青年伤之至此。
冰钻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少年笑吟吟地望着青年,幽幽道:“没想到罢!”
回味之前的一刻,只觉眼中是一片刺目的光,而那片光,或许正是那些冰凌所凝的钻石罢!
至于少年是使用了何等手段,于尊却未料及到,他心道:“难道是霜花之力?”
感触到周身寒极的气息,不知何时,罗盘上的温度,便将至了一种骇人的程度。
或许,正是少年所使的手段形成的效果罢!
束发的青年,身上布满了伤痕,殷红色的血迹,染红了他长袍。
可这一切,却远未结束,当他的周身,那一道道符文,开始游动开时,他的皮肤,也在静静地愈合着,只是片刻功夫,他又如初般,站立在少年面前,只是此刻的青年,却似乎动怒了。
从身体表面幻化而出的符文,围绕着他的周身,缓慢地旋转着,符文化为了一片光符,但这片光符,却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力。
几乎是一瞬间,青年便杀到少年眼前,青年亦未持任何的武器。仅仅是一则掌刀,硬生生的劈在了少年的肩头上。
可诡异的是,那掌刀,竟好似陷入到了少年的体内,少年的身体,竟并非血肉所化,这又意味着甚么?
既非血肉所化,那又是甚么所化?
当青年将手掌抽出来时,他一脸惊骇地望着他的手掌,他的手掌上沾着的竟是一片泥淤。
“啊!”他惊讶道。
可过后,他知道是自己败了,这只不过是少年的化身罢了。
而当少年的拳头,落到他的后背时,他知道,这一拳足以要了他的命,可他却未死。
眼前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少年,少年笑吟吟地望着他,道:“怎么样,认输了没?”
青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我输了!”
少年笑道:“你可知你为何会输?”
“哦?”青年一脸讶异地望着青年,哑口无言,道。
“是因为你小看了我!”少年道。
少年又道:“你的本领,本不应如此!甚至可以说,是超越我的存在罢!可你在战斗时,却从未衡量过我与你之间的差距!”
“不!我输了,你远远强过我,所以勿要在蒙混我了!”青年低下了头,而此刻,他的掌心中,依旧有一片泥淤,这倒有些讽刺的意味了。
“那你可要跟我走了!”少年的脸上,是一种人畜无害的笑意,继而笑得愈发灿烂了。
“好!我跟你走!我赌上这条命,陪你走一程!”青年道。
“可是真的会死哦!”少年笑吟吟地望着青年,道。
青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既然输了,这条命便已不属于我了!”
少年摆了摆手,道:“勿要如此!勿要如此!我只是吓唬你罢了,不会死的!我们都会活着回来!”
青年长吁了口气,道:“是为了那个人吗?”
“或许罢!”少年道。
“可在传说中,他业已身死,此番前去,又有甚么意义?”青年道。
“你又怎知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江湖中的传闻一向如此,风声鹤唳这个词你可听说过?”少年笑道。
青年亦笑了:“可我知道,打草惊蛇!”
“那我们不妨悄悄地去,然后悄悄地回!”少年调皮地笑了笑。
“我们何时出发?”青年向着远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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